第70章 旁聽(補) 我現在沒……(1 / 2)

權傾裙下 布丁琉璃 10479 字 5個月前

大多時候,聞人藺的忍耐力強得不似正常人。

即便偶爾放下身段的侍候,他的雙掌亦是習慣於掌控一切,垂下的目光深暗而冷靜。

趙嫣說過不太喜歡他置身事外的樣子,那般衣冠齊楚深沉凝望的模樣,使得她平白生出一股近乎羞恥的狼狽。

但這回不同,聞人藺支棱著一條長腿斜倚,雪衣鬆散,一手隨意搭在膝頭,一手攬著趙嫣的腰,垂眸細細的吻咬著。

殿中黑暗,隻辨得出模糊的物影輪廓。

趙嫣想借著月光看看聞人藺此刻的神情,卻驀地唇上一痛,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傳來:“認真點。”

“……”

趙嫣掌心燙出細細熱汗,半晌,方咬唇艱難道,“不行,我捋不……”

“本王侍候殿下之時,並未閒著手。”

聞人藺抬起搭在膝頭的手,隻一掌便輕鬆包住趙嫣的雙腕,教她正確懸筆。

“殿下聰慧。”聞人藺在耳畔誇她。

黑暗中觸感被無限放大,趙嫣手臂酸得不行,剛要開口偷懶罷學,唇舌就被儘數堵住。

一個強勢而繾綣的吻,她隻能仰著頭被迫承受,想要推開他,卻發現自己的雙手還桎梏在他掌心,那杯酒即刻化作熱汗滲了出來。

趙嫣不知過了多久,聞人藺才鬆開她。

她唇瓣豔若滴血,整個人宛若從水中撈出來般,隻能徒勞地依靠著男人寬厚的胸膛小口喘氣。

身邊一陣窸窣的聲響,聞人藺起身,在黑暗的殿內穿梭自如。

再回來時他已穿好了官袍,收拾妥當,手裡提著一壺不知從哪兒尋來的茶水。他以涼透的茶水浸濕棉帕,拉起趙嫣纖白的手,慢悠悠為她擦拭乾淨。

晦暗中他齊整的官袍呈現出沉重的暗紅色,而當他抬起眼來,深刻俊美的眉目就被這身暗紅襯出了十分顏色。

“殿下將本王的衣裳下擺打濕了。”

他嗓音帶著幾分慵懶,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夜色也蓋不住趙嫣臉頰的霞色,她不自在地蜷了蜷指尖,隨即被聞人藺輕而強硬地摁住,棉帕擦拭過後的濕涼帶走了指間門的酸麻潮熱。

他道:“殿下披著彆人的皮,身邊難免有些狂蜂浪蝶。可這些事,隻能來找本王,聽見不曾?”

“這會兒不要我保持清醒了?”

“讓殿下彆對本王有過多期許,不代表躲避本王。殿下領悟有錯,怪誰?”

“左右都是你有理。放縱自己,卻為難彆人。”

聞人藺這樣的人,夠強也夠狠,更遑論還與他糾糾纏纏經曆了這麼多,要平常心對待還真有些難度。

或許知道了他的想法,就能明白他那些不講道理的矛盾從何而來。

趙嫣索性抬眸,問道:“我一直猜不透,太傅到底想做什麼呢?”

聞人藺擦拭的動作慢了下來,凝望著趙嫣思索不語的麵容,反問道:“殿下可曾想過脫下這層偽裝,去過長風公主該有的平靜生活。”

趙嫣一愣。

雍王父子伏法,許婉儀肚裡那個才四個月,新政未施,皇族無後……她想象不出若是自己此時抽身離去,等待大玄的將是什麼。

“想過,但不是現在。”

趙嫣側伏在羅漢床上,少年袍服下身形曲線一覽無餘,坦誠道,“我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何況‘交戰順利恐有詐’,這是太傅教的。我總覺得有何處不對勁,需弄清楚。”

聞人藺輕笑,蠱惑般道:“這些本王可以為你做。殿下隻需收心,將自己交予本王。”

趙嫣借著月光打量聞人藺,試圖辨彆他此言真假。

“我不要。”

她壓了壓唇線,清晰且清醒道,“我不要將性命交到旁人手中。我隻屬於我自己,這些事我可以自己做。”

意料之中的回答。

聞人藺看著她尤為清亮的眼眸,不禁抬指,按了按她眼尾那顆豔紅的小痣。

“本王就喜歡殿下這股柔中帶韌的氣性。”

他俯下身,於她耳畔低語,“直教本王想將殿下揉入懷中,狠狠欺負。”

趙嫣倏地瞪大眼,攏著衣裳道:“你不會還想……”

“王爺。”

殿門外張滄的聲音適時響起,帶著些許難言的局促,“皇上請您去太極殿。”

聞人藺將潮濕的棉帕置於小桌上,撈起束胸重新為趙嫣裹上,問道:“殿下是回宴上,還是東宮?”

“東宮。”

趙嫣毫不遲疑,抬著手臂悶聲道,“我現在沒力氣……”

“沒什麼?”

聞人藺打好束胸的結,故意問。

“沒力氣!”趙嫣隻好忍著臊又說了遍。

聞人藺愉悅地低笑起來,笑得胸腔都在微微震動。

“殿下這體力有待改善。”

笑著,他又道,“下次本王教殿下一套簡單的劍法,既可強身益體,亦可防身。”

趙嫣默然。很好,這下沒理由避著他了。

“殿下在此休憩片刻,自會有人來收拾乾淨。”

聞人藺替她仔細係好玉帶銙,這才抬掌揉了揉她的發頂,直身離去。

開門關門的聲響,聞人藺於殿外吩咐:“殿下酒醉,備車送她回東宮。”

不稍片刻,流螢提燈推門進來,喚道:“殿下?”

“彆點燈。”趙嫣臉皮薄,生怕她看到點什麼。

榻上還潮著一小片,萬幸鋪的是玉簟席,過會兒也就乾了。

趙嫣坐起身子,撚了撚指尖道:“去打盆清水來,我再洗洗手。”

流螢提燈依言退下,關上門,殿中又陷入一片安謐的暗。

趙嫣屈腿倚在羅漢床上,手臂搭著圍屏,指尖在月光下泛著纖白的柔光。掌心磨得通紅,仿佛還殘留著異樣的觸覺,她不由捏緊了手指,將燥起來的臉埋入臂彎。

怎麼回事,為何每次都會用這種方式泯恩仇?

關鍵是她還挺……真是莫名其妙。

正想著,窗外傳來了一陣輕而急促的腳步聲。

有人?趙嫣不覺豎起耳朵。

一個略顯倉皇的低沉聲音道:“自黃真人死後,主子沒了耳目,傳遞消息都隻能借宴會的由頭。”

“黃”是神光真人的俗姓,“主子”又是誰?

趙嫣下意識一緊,悄悄起身,扶著羅漢床的靠背伸指,小心地於窗扇上戳開一個不明顯的小洞。

狹窄的視野中,可見□□一片假山石路,石子被月光照得發白。

一名道士模樣的男人執拂塵而立,背對著趙嫣的方向同另一人交談著什麼。而另一人則隱在假山後,連一絲袍角都未露出,看不出身份。

不知說了什麼,先前那人又道:“放心,待許家那位取得陛下信任,將比黃真人更好用。”

交談畢,他豎掌屈起拇指和食指,低聲念了句什麼。

趙嫣太熟悉這個手勢了!當初在錦雲山莊的密室中,炸丹房的那名女冠便是如此行禮,念叨著什麼“神光降世,無量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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