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第97章 擂台(補完) “乾什……(1 / 2)

權傾裙下 布丁琉璃 11766 字 5個月前

聞人藺浸水潮濕的眉睫根根分明,落拓不羈。

趙嫣心間仿若被羽毛勾了下,仰著腦袋問:“有時間……乾什麼?”

聞人藺退開了兩寸,額前垂下的兩縷碎發,抬掌按住她被水珠打濕的手背,小臂上的青筋隨之略微鼓起。

他說:“乾什麼都可以。”

那雙眼睛深得能溺斃人,敲骨吸髓的男妖似的,和平日那副高不可攀的冷峻模樣大不相同。

趙嫣仰首向前,主動碰了碰他的嘴角。

聞人藺垂眸探近,鼻息相纏,趙嫣卻倏地退開了些,抬手抵著他濕涼的胸膛道:“我要沐浴。”

她眼中的狡黠一閃而過。引誘人,誰不會?

聞人藺眼尾微挑,單手握住她的腕子一帶,將她未說完的話語堵在了唇齒間。

過了許久,聞人藺才鬆開她,朝外頭喚了聲:“換水。”

趙嫣擁著鬥篷癱在榻上,胸口起伏,懶洋洋瞪著罪魁禍首,不想說話。

淨室的池子不大,不多時換好了水,流螢放好乾淨的衣物,領著李浮等人又重新退了出去,掩上房門。

趙嫣這才起身解開鬥篷,裡頭的絳色羅袍、中衣皆已被挑開,褻服鬆散,亦掛在臂彎。

她甚至沒察覺到,聞人藺何時服侍她寬了衣。

入了池水,白氣氤氳,溫熱的水流撫平身上寒意,暖洋洋無比愜意。隻是束胸浸透了水,呼吸不暢,緊得難受。

趙嫣不自覺往下滑了滑,正猶疑是否要解開它,就見聞人藺坐在池沿,掬水淋著她的頸項。

他望著那片瑩白軟玉半晌,悠然道:“我可以進來嗎。”

趙嫣眼睫沾著水霧,抬眸看了眼並不算太大的湯池,問道:“你不是已經洗過了嗎?”

聞人半垂的眸底映著波光碎影,將手浸入粼粼池水中,俯身在她耳畔又說了句:“我可以進來嗎?”

這回趙嫣聽懂了,經熱水一泡,臉頰血氣充盈。

她咽了咽嗓子,可又有點顧忌:“不太想吃藥,你馬上就要去洛州,都沒人給我揉肚子……”

不,服侍她的宮人很多,但她隻想窩在聞人藺的懷裡。

“不想吃藥就不吃。殿下即便不說,本王也舍不得。”

伴隨聞人藺低沉笑意落下的,是嘩啦的水響。他再次下了水,這次,聲音是正麵貼著她的耳廓傳來,“本王以彆處進,亦可。”

胸口驀地一陣輕鬆,杏白的束胸如月華隨波流去,聞人藺輕鬆將趙嫣抱起,埋首吻去她頸窩下的水珠,以唇收攏。

一來一回,淨室水汽如霧,溫暖似春。這通熱水泡得人暈頭轉向,趙嫣很快堅持不住了,氣短手酸,瑩白光滑的皮膚泛起了淺淡的桃粉,隻好躺在池邊防滑的乾淨絨毯上透氣。

聞人藺倒是神色如常,像是泡不暖的寒玉,唯有唇上多了幾分顏色,泛著些許水光。

他雙臂撐著池岸,麵無表情地抿去唇上水珠,品舐乾淨。趙嫣調開了視線,臉頰燥得像是要開裂,抬臂遮住了眼前刺目的燭光。

聞人藺笑了聲,**的手指撚了撚趙嫣發燙的耳尖。

隨即一片嘩啦水響,聞人藺緩步披衣上岸,以寬大綌巾擁住趙嫣,及時為她擦淨滿身溫涼的水漬,抱至榻上,將她倚坐在自己懷中,再拿起一旁托盤上備好的乾爽衣物。

他以指挑起疊放齊整的束胸帶子,握了握道:“束胸勒久了傷身。”

“等會還要走回寢殿,還是束上吧。”

趙嫣頗為苦惱地歎了聲,“否則就算裹著鬥篷也有些顯形。”

聞人藺鬆手看了眼,頷首讚同:“而今殿下長大了,不縛不行。”

“……”

這人!為何總是一本正經地說這些!

“這次要去多久?”

趙嫣麵對著聞人藺盤腿坐在榻上,一手按著束胸一端,一臂微微抬起,配合聞人藺將束胸層層纏繞。

聞人藺半垂眼簾,原來去自由、無牽無掛的世間孤魂,竟也開始認真計算起日子來。

“多則半載,少則兩月。”

“這麼久……”

趙嫣有些落寞,抬起的手攥住聞人藺的袖擺,湊近認真道,“這一去,彆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還有,照顧好自己,按時吃藥,不要生病受傷!”

聞人藺纏繞束胸綢帶的動作慢了下來,一點點將束帶末尾塞入那片勒平的細膩軟玉中,道:“本王不在身邊看著,殿下先顧好自己。”

想起什麼,他指節從束胸帶中抽-出,抬起漆沉的笑眼道:“哦,本王忘了。殿下的身邊還有什麼小王孫,小世子,沒有本王也能過得挺好。若本王一去不回,殿下說不定還樂得自在……”

“呸呸呸!不要說不吉利的話!”

趙嫣抬手捂住了聞人藺的唇,擰起眉頭道,“你不累啊?這嘴還有力氣胡言亂語,他們哪一個有你放肆,敢在東宮……”

後麵的話,她咽入了腹中,不知為何有些難過起來。

聞人藺安靜地垂眸凝視,過了許久,才吻了吻她的掌心。他既希望小殿下離他這樣的人遠些,清醒些,又不自覺想要與之共沉淪,表裡不一令人生厭。

聞人藺自嘲一笑,拉下她的手將她擁入懷中,為她披上衣裳,裹好鬥篷,下頜抵著她的發頂輕輕摩挲。

“本王會將張滄留下,殿下可差使他做任何事。”

聞人藺低醇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慢悠悠的,輕亦溫柔。

趙嫣沒有拒絕,眉頭舒展,點點頭倦怠道:“好。”

一夜燈火儘,窗紙漸白。

趙嫣翻了個身,而後倏地睜開眼,抬手摸到外邊冰冷的褥子,才算是徹底清醒過來。

聞人藺天未亮就走了,沒有吵醒她。

回宮以來,這是趙嫣第一次與聞人藺長彆。

去年此時,她怕極了聞人藺,還嫌他從蜀川叛黨的營帳中歸來得太早。而現在同樣是去震懾亂黨,趙嫣卻希望他能早些回來。

日子仍舊是要過下去。

天子萬壽需宴飲三日,是以十二月廿七,宮裡就已是空前熱鬨。

皇帝於靜室閉關參道,並未赴宴,由東宮和中宮代為主持。

與北烏洽談期間,筵席自然要注重兩國交流,待大玄展示了有著千年積澱的大雅之音,便輪到了北烏人翹首以待的擂台比武。

這次,四公主趙媗也在。雖坐在女賓席中,有垂紗隔簾阻攔,然風一吹,垂紗隱現,根本遮擋不嚴實。

北烏人的目光毫不避諱地隨著飄舞的垂紗挪動,像是賞玩一件什麼即將入手的貨物般,時不時與他們的十三王子交耳嘀咕幾句。而趙媗則垂首靜坐,光彩燁然,卻又沉默脆弱。

今日四姐姐一出現在宴席上,趙嫣心中便覺不妙,再看看微微凝神搖首的母後,便知這多半是父皇的意思。

或許對天子和朝臣來說,下嫁一個卑微嫻靜的女兒、犧牲一個退親後聲名有損的公主,換來兩國暫時平和的可能,是一樁極其劃得來的交易。

流螢與坤寧宮的何女史碰了麵,交疊雙手不動聲色回到趙嫣身邊,低聲耳語道:“殿下,聽聞這場宴會,永樂郡主也應赴宴,但壽康長公主以女兒年幼體弱為由駁斥了傳旨的太監,一點情麵也沒給陛下留。恐今日之宴,會敲定和親之事。”

趙嫣心下一沉,望向北烏使臣的席位。

烏闕對紗簾後的女子無甚感覺,起身行禮道:“皇後娘娘,怎麼隻有一個公主在?我記得大玄朝,還有三位貌美如花的適齡公主待嫁。”

魏皇後端莊道:“三公主於觀中修行,為君父祈福,其身侍奉神靈,終身不嫁。”

“那小公主呢?”烏闕的聲音明顯高揚了些。

魏皇後道:“此人品行有失,難堪重任,已被放逐離京。今日宴請貴客,以盼兩國修好,不必提掃興之事。”

按理說,公主再犯有大錯,也不該在宴會上當著眾人的麵提及。

不知是否天氣寒冷的原因,趙嫣從母後清冷威儀的聲線中聽出了一絲細微的顫。

“即便兩國真要和親,送出去的公主也是大玄對北烏的恩典,而非像集市采買物品一般,任由貴方使臣挑選。”

席間禦史台陳倫起身發話,北烏人的交談品論聲這才收斂些許。

“席上公主賢淑端莊,還聽聞精通文墨,想必能為北烏帶去智慧和營造手藝,我等也是心向往之,才多看了兩眼,實在失禮。”

說著,烏闕朝座上再行一禮,耳上銀環叮當作響,“鄙人有一提議,若此番比武北烏獲勝,大玄可否準允兩國聯姻之事?北烏王族勇士,任這位公主殿下挑選。”

趙媗擱在腿上的雙手瞬間交疊握緊。

趙嫣適時溫聲開口:“此等大事,需從長計議。怎可如兒戲,以切磋輸贏定論。”

烏闕將目光投向趙嫣,金瞳微眯:“少了肅王這位大玄第一戰神,諸位莫非怕了?”

拙劣的激將法,偏偏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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