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第97章 擂台(補完) “乾什……(2 / 2)

權傾裙下 布丁琉璃 11766 字 10個月前

涉及國之臉麵,大玄不可能退縮。

趙嫣悄聲吩咐流螢:“告訴孤星他們,今日切磋一定要贏。”

宴飲過後,比武切磋正式開始。

大玄侍衛多以招式靈巧取勝,而北烏人則各個膘肥體壯,耐力極強,幾輪下來,大玄派出的侍衛敗了大半。

孤星一個人過了五關,最後因體力不支敗下陣來。撐到最後一局的,是張滄。

此人看上去五大三粗,身手卻極為彪悍,幾十招之後,一腳將那名最厲害的北烏力士踹下擂台,轉轉胳膊道:“嘿,摔了個狗吃屎!還有沒有人,趕緊上!”

北烏人立即將那名怒目圓睜、按著胸口的力士攙扶下去,席上看得饒有興致的烏闕卻在此時起身,朝擂台上行去。

“彆急勇士,北烏還有我沒上呢。”

烏闕十指對握交叉,撇頭喀嚓活動一番筋骨,而後如豹子般俯身起勢,笑出唇邊尖牙:“小心點,我要攻你下盤了。”

說著他沉下目光,瞬時仿若換了一個人似的,出招如電。

張滄一開始尚能應付,可這小子出招就出招,偏偏還嘴叭叭個不停,說著攻下盤,手卻劈向張滄的麵門。

張滄是個一根筋的武癡,被他擾得煩不勝煩,漸漸亂了招式,露出破綻。

張滄跌出擂台時,趙嫣站起了身,背脊一陣發涼。

“對不住啊太子,是卑職大意了。”

張滄忍著疼站回趙嫣身邊,八尺多高的大高個,低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不怪你,你算計不過他。”

趙嫣低聲安慰,於心間飛速盤算是否還有可用之人。

然而她實在想不到還有何人能補上這個空缺。台上之人,恐怕也隻有聞人藺和仇醉能壓製住……

可是仇醉行蹤縹緲,來不及了。

“大玄還有誰應戰?”

北烏人掌聲刺耳,烏闕高聲道,“若無人應戰,就當屬我……”

“我應戰!”

平地裡傳來一聲清朗的聲音,趙嫣順著眾人的視線望去,隻見裴颯一身藏青武袍大步而來,目光掃過輕紗遮擋的女賓席位,而後冷冷定格在烏闕身上,撐手利落翻上擂台。

趙嫣注意到裴颯撐手時,斷眉微不可查地一蹙,儼然是上次的骨裂未愈。

頓時一顆心將下不下地懸在嗓子眼,她不可置信:“他有傷,這隻手是不打算要了嗎!”

台上,烏闕似是看穿,目光落在裴颯的右臂上:“我不欺負傷員。”

裴颯冷嗤:“輸給傷員,才叫丟臉。”

說罷雙腿一前一後岔開,右手握拳負在身後,左手化拳為掌,做了個請的手勢。

烏闕金瞳中燃起興味的亮色,單手按胸行了個胡禮,而後目如疾電,一拳已帶著呼呼風響砸向裴颯的麵門。

裴颯側身輕巧躲開,第二招、第三招已接二連三到了眼前,根本未給他喘息之機。

裴颯抬臂格擋,連連後退數步,靴底在擂台上擦出一道醒目的刹痕,才堪堪停在擂台邊沿。

再退一步,隻一步……他就要摔出擂台。

趙嫣不覺捏緊了雙拳,仿佛在台上較量的是自己。她阻止不及,隻能坐回椅中,思索下一步對策。

台上,裴颯動用了受傷的右臂,撐著烏闕的肩翻身一躍,繞至烏闕的身後。

烏闕失去目標,反被自己的力量帶得朝前一撲,險些撲出擂台。

淩寒的腿風自背後襲來,烏闕不得不手攀住木樁圍欄掉轉身形,翻身躲開,一掌回擊在裴颯的右肩。

鑽心劇痛襲來,裴颯穩若磐石的下盤出了破綻,被烏闕趁機橫掃在地,一拳擊在胸口。

裴颯身子朝上一仰,霎時咳出血來。

帷幔後的女賓席位,傳來茶盞墜地的碎裂聲,掩蓋在眾人的議論聲中,無人在乎。

趙嫣聽見了,攥緊手指道:“太醫呢?叫太醫來!”

“太子,再等等。”張滄出聲,示意趙嫣朝台上看去。

在烏闕以為勝券在握之際,裴颯捂著胸口艱難地站起,一把拭去嘴角的鮮血:“再來。”

烏闕震愕睜大眼。

他很清楚自己方才用了多大的力,這個年輕人恐怕已經斷了胸骨,每一口呼吸都帶著尖銳疼痛才對。

“你……”

“再來!”

裴颯揮拳向前,烏闕避之不及,忙交疊雙臂格擋,被擊得連連後退,後腰硌在木樁上,砸出一道裂縫。

疼痛沒有讓烏闕退縮,反倒極其他骨子裡的好鬥天性。

然而無論裴颯被打倒多少次,他總能搖搖晃晃站起,睜著拉滿血絲的眼,以嘶啞破碎的聲音道:“再來!”

他口鼻溢血,喘息如枯槁的風聲,明明忍著那樣的劇痛,卻仍能第一時間調整呼吸,拚著受傷的右手不要,狠厲地揮拳過來。

烏闕仿佛看到對麵站著的不是個少年,而是某種逼入絕境的困獸,拚命守護身後如視至寶的東西。

“不是……你至於嗎?”

在裴颯不知疲憊的攻擊下,烏闕呼吸亂了,格擋的次數越發頻繁,“喂,你身上至少有四根骨頭斷了!都這樣了還堅持什麼啊……”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一聲聲和著淤血的:“再來!”

“再來——”

砰!

烏闕的下頜被擊中,上下牙關驟然相撞。他後退兩步,捂著鼻子呸出一口帶血的沫子,鮮血從指縫中溢出。

淅淅瀝瀝,地上分不清是誰的血。

“住手!”

趙嫣起身低喝,眼下情況勝負已經不重要了。

她穩住聲線命令,“都停下,父皇萬壽在即,不可見血傷了和氣!禁軍何在?”

“卑職在!”

“去將他們倆拉開!今日切磋,到此為止。”

大概是從未聽“太子”這般嚴肅地發號施令,禁軍不敢怠慢,忙將台上二人攙扶下去,以平局告終。

趙嫣挺直背脊,回過神來才發現掌心被掐得生疼,

她快步離席,才於無人的角落扶住漆柱,將憋在肺中已久的那口濁氣徐徐吐出。

這已是最好的結果。

身後傳來淩亂而輕微的腳步聲,趙嫣整理好神色回首,見到了雙目濕紅的趙媗。

她哭過了,麵上的脂粉有些斑駁,像是剝離待價而沽的漂亮裝飾,露出被規訓得傷痕累累的內裡。

“謝太子,救裴世子一命。”

說著,趙媗朝著趙嫣屈膝,欲行大禮。

“四姐姐,不可!”

趙嫣扶住了她,溫聲道,“你是姐姐,怎可對弟弟行大禮?”

趙媗堅持行了禮,細聲道:“除此以外,我無以為報。我這樣的人,怎值得太子……與他如此相待。”

“四姐姐,你是很好的女子,腹有詩書,才華橫溢。”

“若和親真能換來兩國百年安寧,我會順從。隻是……”

趙媗頓了頓,眼中雨霧漸濃,“隻是我不明白,為何一定是女子,為何偏偏是我。”

細弱的一聲,甚至算不上質問,卻在趙嫣的心間蕩起共鳴。

若她沒有被逐去華陽,若她不曾頂替趙衍的身份坐於高位之上,今天被當做交易籌碼推出去的,未必不會是她。

天邊寒鳥掠過一行灰影,趙嫣拿定了主意。

她慢慢抬眸,沉靜道:“四姐姐,我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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