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他們今早才領證, 新婚燕爾的小夫妻,又被大家一陣起哄笑鬨,幾個男生大喊著“送入洞房”, 笑得也極其猥瑣,實在不堪入耳,紀璿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門口把他拽走了。
秦肆左手抱著花,右手摟著她笑:“你們同事挺活潑啊。”
紀璿耳朵都紅了:“一群八卦精。”
曾經都是並肩作戰的夥伴,紀璿也不是那種開不起玩笑的人,所以即便升了職, 大家依舊沒什麼避諱。除了工作時間, 平時依舊像朋友一樣相處, 沒少打趣。
從公司離開,車沒有按照以往的固定路線開回家, 紀璿認出這是駛出市區的高架,問道:“我們去哪兒啊?”
秦肆單手扶方向盤悠閒地開著車, 另一隻手牽著她,語氣神神秘秘地:“帶你去世界儘頭。”
紀璿彎起唇,不知道這人又準備了什麼驚喜, 靠在他肩上甜甜地笑了:“老公。”
男人握緊她手,嗓音也無比溫柔:“嗯?”
她沒什麼事,隻是叫叫他, 然後從包裡拿出結婚證又美起來:“這張照片拍得真好看。”
本來不對民政局的攝影師抱多大希望, 卻沒想到無論是動作還是神情,都捕捉得無比幸福和自然。
照片上兩人都目視前方, 卻能感受到彼此之間的愛意和眷戀,和對未來的美好希冀。
秦肆毫不謙虛地說:“是我們天造地設,般配。”
紀璿把結婚證舉起來, 愛不釋手地摩挲著。
她覺得她可以翻來覆去看好多年,每一次都像第一次一樣開心雀躍。和他結婚這件事,勝過中五百萬彩票,是任何事都無法比擬的幸福。
年少時就住在她心裡的少年,如今終於和她的名字永遠寫在一起,就像他說的那樣,生同衾,死同穴,今生今世都不會再分開。
紀璿把結婚證抱在懷裡,湊過去吻了吻他的臉頰。
秦肆笑了,將她頭發揉亂:“開車呢寶貝,彆鬨。”
紀璿知道他車技好,這點事不足以影響到,便繼續對著他耳朵,嗬氣如蘭:“老公,我好愛你啊。”
秦肆拗不過她,趁著前麵一段開闊直路,迅速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吻:“我也愛你,老婆。”
紀璿湊到他唇瓣上“吧唧”一口。
“好了,真彆鬨了。”秦肆抬了抬手環,給她看屏幕,“我現在心率140,很危險。”
紀璿無比誇張地睜大眼睛:“你這麼緊張啊?”
他似乎在竭力平靜,心率也在110-140之間反複橫跳,瞥了她一眼,神色淡定:“不是緊張,是興奮。”
紀璿低頭往他下麵瞅了一眼。
秦肆抬手捏捏她鼻子,啼笑皆非:“不是那個興奮。”
紀璿笑著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那你為什麼興奮?”
男人使壞地撓撓她下巴:“你說呢?”
紀璿故意裝傻:“不知道,你說。”
秦肆低笑:“就那麼愛聽?”
她點點頭:“唔。”
“聽不膩?”
“聽不膩。”紀璿一臉認真,“每天都要聽好多遍。”
“行。”秦肆溫柔地摸著她頭發,一邊看著前麵的路,一邊側過頭在她發頂落下個吻,語氣無比虔誠地說:“因為我愛你。”
車子逐漸駛離高架,在橋下拐彎,走進一條開闊的公路。
紀璿不知道江城竟然有這樣的路,離江邊這樣近,下車就是一望無際的銀色沙灘。江麵延伸到視野儘頭,殘陽如血,漸漸掩入黛色的群山中央。
她突然想起他說的那個詞——世界儘頭。
秦肆把車停靠在路邊,從後備箱拿出一頂帳篷,支在離岸邊不遠的沙灘上,他帶了許多吃的,和她愛喝的奶茶,握在手裡還熱騰騰。
遠離市區的喧囂和一切世俗的繁雜,一邊聽著江水滔滔打在礁石上,一邊享受著江風和落日,他用帶來的鍋爐煎烤著精致的晚餐,紀璿聞到醬料的香味,頓時覺得夕陽也變得更美了。
最後一絲亮光掩入地平線下,夜晚籠罩平靜的江麵,帳篷周圍的串燈卻亮起來,將氛圍烘托得無比溫馨。
秦肆點了一盞露營燈掛在帳篷裡,複古的形狀,跟添上幾分浪漫氣息。
一盤他親手煎的牛排,一盤蔬果沙拉,蝦仁三明治,還開了一瓶紅酒。
紀璿從沒想過她的新婚夜會在野外度過,可秦肆向來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她愛他,也愛他準備的這種始料未及的驚喜。
吃完飯,秦肆拆開他帶來的蛋糕。
特殊的日子都不能缺少蛋糕,紀璿說過這話,他便牢牢地記在心裡。
這是他親手做的蛋糕,耗時一個下午,做得還不錯。奶油塗抹得還算均勻,裱花還能看得過眼,作為一個初學者已經很優秀。
紀璿答應他不發朋友圈,他才讓她拍照。
蛋糕頂上有兩個牽手的小人,穿婚紗的女人和穿西服的男人,紀璿拿塑料刀戳了戳,驚訝:“這個不能吃嗎?”
“當然不能吃。”秦肆笑著把那兩個小人拿下來,“這是我花了四個小時捏的,留好了。”
原來是兩個空心的陶泥小人,工藝難度還挺大。
紀璿拿過來摸了摸,喜歡得不行:“你手還挺巧。”
秦肆一邊幫她切著蛋糕,一邊笑:“喜歡再給你捏幾個。”
“那就捏幾個你吧,讓我放辦公室天天看。”紀璿接過他切好的蛋糕,張嘴銜住那顆櫻桃蒂,剛要吃,那人卻湊過來咬走了下麵的櫻桃。
她踹他一腳:“乾嘛搶我櫻桃?”
“難吃。”男人一臉認真,“我幫你吃了。”
紀璿嘟著嘴:“騙人,我不信。”
秦肆勾唇笑得壞壞的,指著自己的唇:“不信自己來嘗。”
“嘗就嘗。”她哼一聲,把蛋糕放在桌上,俯身壓過去。
唇瓣抵住唇瓣,她第一次主動去勾他,未料舌尖一抖,整個人都被酸麻了。
剛要逃開,這人卻沒給她機會,箍著她的腰順勢加深。
紀璿差點要哭出來:“好酸……”
唇齒交纏間,他喉嚨裡溢出一聲低笑:“不是你自己要的?”
隨後他卷走她嘗到的酸,慢慢地,都變成曖昧的甜。
帳篷門被關上,透明的那麵也被遮住,外麵隱約有江風呼嘯的聲音,裡麵卻越來越熱。
他抱著她滾進鋪好的被褥,正難舍難分之際,突然感覺他動作頓了頓,迷迷糊糊地聽見他說:“好像有東西忘帶了。”
到這種境地,她哪還管得了這麼多,不知是昏了頭還是昏了頭,抱緊他準備退開的身體,嘟噥道:“合法了……”
男人似乎怔了一下,隨即用手掌摩挲著她的臉,低頭印下一個吻:“嗯,合法了。”
他們已經是夫妻,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無間的兩個人。
他抱緊她,感受這種前所未有的親密無間。
窗簾再次被卷起來的時候,透明罩上蒙著厚厚一層白汽,紀璿躺在他懷裡,身後是男人依舊炙熱的胸膛。兩人都出了許多汗,怕著涼,於是用被子裹得緊緊的,她伸出一條胳膊,手指在透明罩上畫了個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