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91正文卷第128章,連鎖反應今天來的親戚多,晚上睡覺的時候,盧安、李冬和葉潤都住進了支書家。
第二天是個好日子,天晴氣爽,宴席開在自家院子裡也不愁下雨了。
如同孟文傑所說,上午10點過,孟清池來了,一起的還有李夢。
盧安倒5杯涼茶過去,先給李夢:“夢姨,大熱天的趕過來,一路辛苦了。”
李夢瞧了瞧他,又瞧瞧身側的小女兒,頷首笑了笑,那意思傻子都能看明白,一切儘在不言中。
孟清水被哥嫂瞅得有點害羞,但到底是沒躲開來著。因為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在這場合,不能躲。
最後一杯涼茶遞給孟清池,盧安眼裡隱隱放光,口不由心地問:“清池姐,這麼遠你怎麼過來了?”
四目相視,孟清池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他那隱藏在瞳孔深處的旺盛火苗,恬靜說:“小安你考上大學了,還有建新房子,這是雙喜臨門,很難得,姐必須得過來。”
抿一小口茶,她忽然誇讚道:“你和清水的合影很不錯,荷花漂亮,人更好看。”
嫂子這時跟著說:“我和咱媽昨晚還說有夫妻相。”
暈了,徹底暈了。
嫂子伱不懂欸,能不能彆瞎摻和啊,能不能好好喝茶啊。
盧安心裡有些垮,但是麵上卻依舊談笑風生,順著問:“昨天才照的合影,照片就洗出來了?”
孟清水清甜地說:“嫂子準備開個照相館,她這半年一直在學習照相洗照片。”
盧安拍下額頭,他竟然把這事給忘記了,前生這嫂子的主業可不是照相麼?
李夢喝完茶,把杯子放桌上,起身對盧安說:“走,昨天那景色不錯,我們去照一張全家福。”
未來丈母娘有招呼,盧安哪敢不從,立即狗腿式地在前麵帶路。
孟清池和孟文傑特意去喊盧燕和宋佳。
盧燕放下手頭的事過來了,可宋佳死活尋不見人。
找一會沒找著,大家默契地放棄了,誰也不是傻子不是,心裡敞亮得很,這宋佳一準是躲出去了。大概率和閆晶晶在一起。
李夢作為長輩,自然而然站c位。
盧安本想和孟清池站一塊,後者微笑看他,也沒明著避讓。但李夢沒讓啊,伸手一拉,就把他和孟清水拉到了一起。
孟清水歸隊後,在嫂子一個勁地慫恿下,略帶羞意地伸手挽住了盧安手臂,兩人緊緊貼著完成了合影。
後排的孟清池看著兩人親密的樣子,臉上散發出由衷的笑意。
盧燕呢,看到弟弟和孟清水這麼親近,而孟家人似乎不反對,反而一副樂見其成的模樣,讓她心裡禁不住興奮的同時,也在思考以後該怎麼同孟家來往了?
至少在她看來,像以前那樣湊合是不成了,過年過節得頻繁走動才行。
在這一刻,盧燕的心思活泛,開始為弟弟的親事早早做起了打算。
按規矩宴席一般開兩餐,頭天晚上一餐,第二天早上一餐。
不過為了照顧遠方的親戚,為了不讓食物變餿,習俗裡的晚餐和次日早餐改成了一天內吃完,既:中餐和晚餐。
合完影,拉會家常,盧燕就馬不停蹄趕回家幫忙去了。
盧安則帶著孟家人去對麵茶葉山逛了一圈。
他一直想和孟清池說幾句體己話,可後者很是照顧妹妹的感受,硬是沒給他單獨相處的機會。
這可把盧安給憋悶壞了,連眼神都帶著幽怨。
眼瞅著他一腳把地上的小石塊踢出老遠,孟清池莞爾一笑,然後偏頭欣賞起了茶葉山,繼續沒理會,仿佛跟沒看見似的。
小姑父辦席麵是附近出了名的好手,在他的安排下,挑水的、劈柴的、洗菜的、做飯的、收拾桌子的、洗刷碗筷的、幫廚的、放鞭炮的、端方盤的、燒茶的、迎來送往的,裡裡外外的活很多,但井井有條,一絲不苟,熱鬨中沒出一絲差錯。
中午12點28分,宴席開始了。
盧安跟在小姑父背後給人上煙敬酒。酒席有18桌,雖然其中有三桌是半大孩子,但他一點都不含糊。從神龕底下的第一桌開始,一桌一桌敬過去,後麵臉都喝白了,腿肚子止不住打顫,要不是孟清池見機給他摻甜酒兌白開水,估計當場就得被這些個為老不尊的老家夥們給灌醉算場。
他倒是想過推脫來著,可他身為盧家的唯一兒子,既建新房,又考上了大學,這一杯杯的酒哪能推脫得了啊?
你身為主家都不夠爽快,那彆人哪能高興的?現在的鄰裡關係不像後世,還是很純粹的,大家夥就愛這個調調,當然不能掃興了。
沒辦法,隻得硬著頭皮喝。
當他把臉喝紅,當他的身子喝得歪歪咧咧時,大姑父終於接過了場子,開始同那些人海量比拚了起來。
“小安你怎麼樣?頭疼不疼?要不要去床上睡會?”
把他扶到後院躺椅上,孟清池關心問。
盧安癱在椅子上說:“頭還好,我休息會就回席上去吧,人家正吃的熱鬨呢,我走了算哪門子事。”
他醉是真醉,但也有一小半是裝的。
出門在外,江湖險惡,要是不會裝,那不是傻子嘛。
孟清池想了想道:“那你在這休息會,我給去你弄碗蔥薑湯過來醒醒酒。”
“好,謝謝清池姐。”
孟清池說:“你都叫我姐了,還謝什麼。”
聞言,盧安趁機往上趕:“我倒是不想叫你姐。”
感受到他的熱切眼神,聽著他的話中話,孟清池靜了靜,稍後伸手把他的眼皮給合上,微笑著走了。
欸,還是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盧安歎口氣,啥也不想,閉著眼睛開始養精神。
幾分鐘後,他聞到了一股蔥薑香味,睜開眼睛卻發現是孟清水端一碗湯進來了。
不等他開口,隻見她軟聲解釋:“姐姐被你小姑拉著喝酒去了,走不開,讓我送過來,你沒事吧?”
“你放心吧,沒大礙。”盧安接過湯,咕嘰咕嘰喝了起來。
說實話,對於這個結果,他早有預料,一點都不驚訝眼前人會換成清水。
喝點醒酒湯,休息半會,盧安整個人又活過來了,又活蹦亂跳地回到了酒席上。
魏方圓上下打量他一番:“你這酒量是怎麼練出來的呀,我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能喝?”
“嘖,我的本事可多著呢。”
盧安打著哈哈敷衍過去,接著問她:“要不要我陪你喝點?”
魏方圓嚇得連連搖頭:“不喝,我已經跟葉潤喝了半杯米酒了,頭現在嗡嗡作響,難受。”
盧安說:“你以後不是想當主持人嗎,體製裡哪有不喝酒的,你這得練,得好好練。”
魏方圓扁扁嘴:“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我可是喝不了了,你要是沒過癮,我把我爸和我小叔叫來陪你。”
盧安也就是嘴上一說叨,現在哪裡還想喝呢,把孟清水帶回座位上後,他走過去問葉潤和李冬:“菜合你們口味吧?”
李冬此刻紅光滿臉,滿嘴流油,一邊塞肉一邊回答:“好吃,你彆跟我說話了,我正吃爽。”
盧安無語,這貨是徹底跟東坡肉乾上了,而且專挑肥的吃,肥肉香。
葉潤問他:“這東坡肉你會做嗎?”
盧安點頭:“會,和做紅燒肉的原理差不多,就是工序複雜了很多,味道也好些。”
葉潤說:“以後有時間了教我。”
等的就是這話,盧安嘿然:“成,等到金陵了,我抽個空好好教你。”
後半程他倒沒喝酒了,有孟清水作假,全程喝得白開水摻甜酒,聞起來有酒味,喝到口中隻有甜,根本不醉人,把其他人都糊弄了過去。
小姑父精明,大姑父豪爽,自從接了場以後,海量,起碼乾了兩斤米酒,結局就是倒在床上不省人事,呼嚕打得那個響哇,路過的母狗都得小心夾起尾巴,生怕懷孕。
盧燕也喝醉了,宋佳一直在照顧。
等到親戚們離開,等到把孟家人送走後,盧安一腦瓜子拍過去:“你躲哪裡去了?一天找不著人?”
宋佳假裝委屈:“哥有女人了,還關心妹妹哩?”
盧安聽得又是一腦瓜子:“什麼女人不女人的,小小年紀不學好,儘是些胡說八道。”
宋佳捂著頭,打著商量問:“哥,要不我們換個嫂子吧,孟清水太漂亮了不好,我怕你以後身體吃不消。”
盧安抬手再次一腦瓜子:“又是滿嘴荒唐,你想換誰?”
宋佳這次學乖了,退後兩步嘟囔:“我看方圓姐和葉潤都挺好,她們隨便誰做我嫂子都跟我講的來。”
盧安白了眼:“你以後要嫁人的,跟你過日子的是你老公,我的事你就少操心了。”
走出大姐臥室,盧安被小姑父叫走了。
小姑父拿出記賬本,一邊扒拉算盤珠子,一邊說:“你來念,我來打算盤,咱把賬對一下。”
盧安懶得不想動:“不用對,是多少就多少,小姑父你又不會害我。”
這時小姑在旁邊搭話:“信任歸信任,但一碼歸一碼,我不識數,小安你快念吧,趁天黑之前把賬對完好早點回去休息。”
話都講到這了,盧安也不好再矯情,開始念數。
其實這數誰念都可以,小姑父指明讓他念,隻是想表明對方坦坦蕩蕩,沒有在錢數上做手腳。
賬目支出和收入繁多,明細整整記了20來頁,幾人湊一起算了半個多小時才統計完。
某一刻,小姑父把算盤珠子一扒拉,說:“虧了。”
盧安心裡有數,農村辦酒席不虧才是怪事。
人家隨禮四塊二,這種紅喜事你還得回禮一塊。
然後每桌18個大碗,每個碗都是扒滿扒滿的硬菜,再算上煙酒毛巾、花生糍粑和喜糖打發,而且習俗規定是每家來兩個人,可都是鄉裡鄉親的,很多家庭一出動那都是男女老少一大家子,那點隨禮錢怎麼夠呢,根本不夠看好吧。
大姑問:“虧了多少?”
小姑父指著算盤上說:“在這呢,攏共虧了371塊8毛。”
371塊8毛乍一聽不打眼,可這年頭一個農村人三月都不一定能掙這麼多哇。
大姑小姑一陣肉疼,但倒是沒在嘴上說出來。
盧安卻看得開,笑著安慰:“虧了就虧了,這點錢算個甚,熱鬨就好,你看看今天這席麵辦的,那就是一個氣派,誰不誇我們老盧家敞亮,誰不誇我們姑姑姑父大氣會辦事?”
這麼一說,大姑小姑很是高興。
小姑父也神氣地卷根白紙煙,吧嗒吧嗒吸了起來。
拋開錢不談,娘家這麼闊氣,她們臉上也有光不是。
俗話都說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她們雖然嫁出去了卻從來沒把自個兒當外人,今天這酒席辦的,在十裡八鄉那也是拿得出手的,被人誇,名聲有了,心裡舒坦著呢。
賬算完,盧安帶著宋佳、葉潤和李冬一起,跟在姑姑和姑父後麵挨家挨戶送菜,這是規矩,吃不完地剩菜要給每家每戶送點過去。尤其是這兩天來幫廚的,送的分量更多。
李冬瞅著眼饞:“好多都還沒開吃的啊,這就都送了?”
盧安笑問:“你還沒吃飽?”
李冬猛點頭,一副你怎麼這麼蠢的樣子喊:“肉誰嫌多?誰能吃飽?這餐吃了下餐還想吃啊。”
盧安說:“那你自己挑,挑一些喜歡吃的留下,多的就送人,不送也變餿了,氣溫這麼高。”
李冬挑了一盆大片牛肉和幾碗東坡肉放井邊受涼,然後拍著圓鼓鼓的肚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