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攝政王殿下,臣女自是記得清清楚楚。”
宣鈺也聽出來她話裡有些敵對的語氣,前些日子還是滿腔愛意無處傾訴,今日一見竟莫名成了敵意,甚至對他避之不及。
倒是新鮮。
“若是沒旁的事,臣女先告退了。”唐輕歌敷衍地行了個禮,拉上銀翹就走。
她一刻都不想跟這個男人呆在一處。
她絕不會再給他一劍殺了她的機會。
她的行為失禮的很,看得宣鈺身旁的侍衛都愣了。
“殿下,這嫡小姐...”
宣鈺看著她遠去的背影,輕笑了聲。
“無妨。”
他背著手重新走進酒樓,像是想到什麼,停下腳步,對身後的侍衛說:“去查查,丞相府近日發生了什麼。事無巨細,全部稟報。”
侍衛恭敬應道:“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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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丞相府
剛入秋的時節,微風中已
摻雜了涼意,清晨時分更甚。
銀翹端著早膳等在門外,滿臉憂色。
從昨日市集上回來,唐輕歌就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裡,誰也不準打擾。
連飯也不吃,一直到今晨還是房門緊閉。
銀翹不知她怎地了,隻好端著飯在門口等著,生怕她餓著。
從昨日見到攝政王殿下,小姐就開始不對勁。
銀翹在她身邊,自然能感覺她抖的有多厲害,那種濃烈的恐懼,連帶著都傳染到她的身上。
忽然,門被打開。
唐輕歌打開門,一身雪白中衣,白皙的臉透出憔悴,眼下還有淡淡的烏青,顯然是一夜未眠。
銀翹心裡擔憂,見她不說話,她也不敢發問,打來水給她洗漱,又侍候她吃了早飯。
全程更是一言不發。
前幾日唐輕歌每頓吃飯時,總是扯著銀翹問這個問那個,渾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勁,對一切都好奇的很,完全不顧及食不言寢不語。
銀翹思來想去,隻找到一個理由。
那就是,小姐終於看清攝政王不心悅於她的事實,一腔愛意付諸東流,哀莫大於心死,昨日見了一麵之後,終於徹底頹廢下來。
但小姐與他有婚約,哪怕是攝政王不愛小姐,日後也是要娶了小姐的,那小姐又為何如此異常。
這下一想,銀翹又給自己繞蒙了。
一頓早飯,主仆二人各有心思。
唐輕歌沒心思考慮身旁這小丫頭到底在想什麼,而是自顧自在思考。
昨天跟宣鈺的見麵太過突然,打得她措手不及。
原本她的計劃是,在唐茉兒回來之前將一切打點妥帖,周密計劃一番,總能找到一個偏僻的,無人認識她的地方,好好保住一條小命,再不摻和原著裡即將發生的爭權奪利。
隻要能安穩渡日就好。到時真正的嫡小姐唐茉兒一回來,相府的人便會圍著新千金轉,再顧不上她這個不知道逃去哪裡了的假千金。時間一久,她這個炮灰女配就會被他們忘了。
誰成想,她見到了宣鈺。
他心思深沉似海,昨天那一麵,唐輕歌哪怕竭力克製著恐懼,神色中露出的紕漏也太多。
恐怕他心裡已經開始起疑,近日就會讓人暗中調查。
時間一久,他什麼都查不到,疑竇隻會
更深,到時她的逃跑計劃則會難上加難。
之前原主唐輕歌已經做出了阻撓唐茉兒回京的小動作,這是她無法改變的事實。
宣鈺早晚會查到那些,哪怕唐輕歌不按照書中的軌跡走下去,不雇凶殺人,她與唐茉兒和宣鈺的仇也早就已經結下了。
若是他有心抓她,哪怕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把她捉回來。
想要安穩度日,恐怕是不可能。
況且,昨日宣鈺看她的那一眼,包含的意味太多。
審視,探究,甚至還有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興趣。
唐輕歌希望自己是想多了,可她擔不起那個後果。
逃離相府之後,她隻是一個孤女,沒權沒勢,而他是手握重權的攝政王,唐茉兒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嫡女。
哪怕任何一個人找到了她,要她的命,她也不得不給。
這不是她想要看見的結局。
這裡不是現代,她的力量太有限,想要靠自己活命,完全是天方夜譚。
隻有攀附著比他們更強大的勢力,她才有可能活下來,把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而原著裡,能夠與宣鈺抗衡的,唯有一人。
反派男二,燕驥,也是燕國未來的皇帝。
燕驥是與宣鈺全然不同的人。
宣鈺麵上溫潤謙和,實際手段狡詐淩厲。
而燕驥,性子陰鬱暴虐,殺人如麻,手腕狠絕,一路踩著屍骨登上皇位,離一統天下隻有一步之遙。
那一步,是他為了唐茉兒退的。
燕驥有一年遭人追殺,不幸墜崖,失了記憶,被牙子帶到宣國,成了一個卑賤的奴隸。
那時,唐茉兒剛剛回京,善心大發地救下他,讓他逃了一死劫。
日後,他恢複記憶後回燕國奪權,成了皇帝,原本可以攻打宣國,拿下這天下,卻因為記著唐茉兒先前的那份恩情,讓百萬大軍在兩國邊境退後一步,終究還是留給宣國一隅之地。
燕驥或許表麵冷漠狠戾,但他卻重情。
若是,她去截了這個胡呢?
在原著女主唐茉兒的手下,搶下這份恩情。
這樣日後有一天,她就算被宣鈺抓走,他會不會念著這份恩情,也救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