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也各上帶一條,跟姻緣線差不多道理,雖不貴重,但圖個好寓意。”
唐輕歌毫不客氣地接過,掏出幾文錢給她,眉眼彎彎地向她道謝:“多謝大娘。”
陳子昂也將寫好的荷包遞過去,又給了一兩銀子,大娘連連推拒,奈何他執意要給,又隻好收下。
兩人繼續向前走,前頭有些擁擠,陳子昂不免靠她近了一些,舉起手微微擋在她身側,怕她被人群踩著擠著。
這動作遠看著像是把她圈在懷裡,實際上卻並未觸碰到她。
忽然,背後像是投來一道冰冷的視線,唐輕歌猛地察覺到,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身後一片人潮洶湧,沒有她認得的麵孔,也看不出任何異常。
唐輕歌忍不住蹙了蹙眉,心想:難不成是她太敏感了?
陳子昂也停下腳步,關心道:“怎麼了?”
唐輕歌安撫地笑了笑,“沒事。我們走吧。”
不遠處,有一家花燈鋪子門口極為熱鬨,裡三圈外三圈的圍滿了人。
唐輕歌湊上前去,周圍男子瞧見是個貌美女郎,紛紛給她讓出一條路來。
她暢通無阻地到了最前麵,才知曉這是一個射箭贏花燈的遊戲。
鋪子的二層圍欄下是用細線懸掛著的彈珠,彈珠各個大小不同,隻有射中那最小,懸掛的最高的那枚,才能得到擺在中央的那盞最好的花燈。
花燈是以海棠花圖案雕鑄的,做工精致華貴,中間的花蕊是由易碎的琉璃所製,在燈火映照下顯得格外晶瑩剔透,引得人人們紛紛駐足。
一晚上下來,無數人試著射中那枚彈珠,卻無一人成功。
那彈珠著實太小,哪怕是練家子,也未必能射中。想必是店鋪掌櫃也認為不會有人能射中,才將那盞花燈作為獎勵擺出來吸引顧客。
見唐輕歌的目光一直落在那花燈上,陳子昂也要來弓箭,試了幾次。隻可惜,箭矢皆擦著彈珠而過。
他雖會射箭,卻稱不上擅長,射中那彈珠需要極高的準頭,他還沒那個本事。
沒能為心愛的姑娘贏來花燈,陳子昂難免有些失落沮喪。
唐輕歌自然知曉那難度不低,毫不在意地衝他笑道:“子昂才華橫溢,胸懷大才,可人無完人,哪能事事都擅長?總得
給彆人也留條路走,對吧。”
她語氣俏皮,惹得陳子昂頓時失笑,望著她嬌俏動人的容顏,心中的沉悶也散去幾分,嘴角的笑意越發溫柔。
而這些,全部落入了身後一人眼中。
他們前腳離開花燈鋪沒多久,鋪子門口便發生了令人拍案叫絕的一幕。
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徑直走到最前麵,拿起桌上的弓箭。
那弓又沉又緊,旁的男子廢了好大力氣才拉開弓,他卻做的輕輕鬆鬆。
一氣嗬成地上箭,拉弓,行雲流水一般的動作,箭矢便對準了最小最高的那枚彈珠。
圍觀的群眾躁動起來,有人還在低聲竊竊私語,覺得他肯定不可能射中。
他卻絲毫不受影響,揚起手中的弓箭,眯起眼,目光尤如猛獸盯緊獵物一般的狠戾敏銳。
下一刻,箭離弦飛出。
眾人屏息凝神地看著,還未來得及眨眼,隻聽見“啪”的一聲脆響,那懸掛在最高處的彈珠在一瞬就成了滿地的碎渣。
又準又狠,當真是好箭術!周圍頓時爆發出一陣喝彩聲。
鋪子掌櫃也看呆了,他哪能料到,這市井之中真藏匿著如此高手,可眾目睽睽之下,他又隻能將那盞花燈遞給了那男子,心痛得像在滴血。
圍觀的眾人直鼓掌叫好,還未等細細看那箭術高超的男子是何模樣,他便已經隱入了人群中,再找不到了。
人群裡,燕驥提著那盞精致的花燈,順著人流往前走了一會,卻再也找不到那兩人的身影。
他抿緊唇,隻好轉身回了客棧。
這幾日他的傷恢複了些,白日裡便時常出門打探消息,拿著身上僅有的銅牌找了幾家鐵鋪當鋪,挨個詢問,想著或許能找到與自己身份有關的線索,他不敢將動靜鬨大,隻能想辦法旁敲側擊。
法子雖然耗時,不過也確有收獲。
他隨身帶著的銅牌上還有一處吊穗,材質反倒是名貴的金線,燕驥問了不少鋪子,總算有一處成衣鋪的掌櫃辨認出來,告訴他,這金線並非宣國所產,而是燕國前年贈予當今陛下的。
而皇帝後又賜了一部分金絲綢緞給鎮北將軍府,將軍府又拿到他的鋪子裡讓他縫製新衣,這才偶然識得。
恐怕他的身份就與燕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