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輕歌倏地回過神,心裡的不安感蔓延開,麵上仍笑靨如花地答:“我知道了。”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今日說的話,就像是離開前的叮囑。
不過眼下城門緊閉,他又如何能離開。
大概是她太過緊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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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空霧蒙蒙的,烏雲密布,是要下雨的征兆,讓人倍覺壓抑。
將軍府門口卻一派熱鬨非凡,停著無數輛奢華的馬車。
唐輕歌到時,孔明槐也到了。本來孔明槐根本並沒打算來,可偏偏送到她家裡的名帖上竟然還指名點姓地讓她去,她又隻好來了。
唐輕歌聽起她說這事也覺得有些奇怪,待兩人結伴進去後,正想尋個隱蔽的位置一同坐下,就有小廝走上前,彎著腰恭敬道:“輕歌小姐隨我來,您的位置在那邊。”
被迫和孔明槐分開後,唐輕歌心頭那股濃重的不安感更重了,直到她看見宴會的主人公出來,坐到主位上,一切不對勁的巧合終於有了一個解釋。
魏玄一身錦衣華服,頭戴玉冠,手裡還拿著那日的扇子,滿臉春風得意的笑容,迎著眾人簇擁,坐上主位。他微眯起眼,視線滿場掃了一圈,終於落在唐輕歌身上。
目光明目張膽地落在他身上,不加任何掩飾,又帶著一種勢在必得。
唐輕歌不悅地皺起眉,她確實沒想到,那日奇妙閣門外糾纏她的那個神經病就是佳賢皇後的弟弟。
那今日這場宴會,會不會就是專程為她設下的鴻門宴。
唐輕歌渾身繃緊,整個人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事發突然,她確實沒料到,身上也沒做充足的準備。而魏玄也就隻是在剛進來時看了她一眼,其餘並沒有任何動作,甚至連走過來都沒有。
擺在她麵前的食物和酒水,她也一口都沒動。
可心頭盤踞的不安卻一絲沒有散去,直到宴會進行到一半,唐輕歌終於坐不住了,她站起身,快步朝外麵走去。
她坐的
位置完全看不見孔明槐,直到她往外走時,才看見孔明槐已經不在位子上了,她身邊帶著的丫鬟也不見人影。
唐輕歌的麵色一下凝重起來。孔明槐若是要提前離開,定會讓人跟她說一聲,不會這樣悄無聲息地就走了。
偌大的將軍府裡,竟然沒有一個下人見過孔明槐。唐輕歌問不出來,隻能帶著銀翹繞了兩圈,終於在通往後花園的小路上,看見一枚簪子掉在那裡。
簪子樣式樸素,正是孔明槐今日頭上帶的那支。
果然,不會那麼簡單。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
唐輕歌轉過頭,就看見江靜妤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裡,笑容溫和可親。
“輕歌小姐,是在找人嗎?”她淺笑著問。
看著她裝得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唐輕歌難得想感歎一句,原來真的有人比她演技還好。
唐輕歌也忽的輕笑一聲,問她:“你是垃圾袋嗎?”
江靜妤愣了一下,沒聽懂她是什麼意思,又聽見她慢條斯理地補充道:“這麼能裝。”
這句江靜妤倒是聽懂了,臉上的笑容險些維持不住,不過看來她都知道了,江靜妤也懶得繼續裝下去了。原本她還不確定之前馬場上究竟是怎麼回事,現在她幾乎可以斷定了,那次失敗,恐怕就是唐輕歌自己暗中搞得鬼。
不惜拿自己的安危來扳倒安平,她比江靜妤想象得還要狠,她也十分警覺,從宴會開始到現在,滴水未進,之前計劃的給她的酒中下藥,也全部都沒奏效。
她這般難搞,逼得江靜妤隻能從孔明槐身上下手。幸好她不止準備了一套計劃,今日,除掉唐輕歌,她誌在必得。這裡是將軍府,銅牆鐵壁一般,到處都是魏玄的人,他們的計策也絕不會落空。
“孔明槐呢?”唐輕歌冷聲問。
江靜妤笑了笑,“孔小姐喝醉了,此刻正在房裡歇息著呢。”
唐輕歌冷笑一聲,懶得再繼續跟她廢話,“說吧,想乾什麼。”
江靜妤笑容更深,不急不緩地說:“孔小姐在的那間房中,再過一會兒,醉了的國舅爺也會過去。**,說不準孔小姐能一下子飛到枝頭變鳳凰呢?”
江靜妤又輕輕歎息一聲,像是頗為惋惜道:“隻
可惜,屆時來的賓客也會過去看個熱鬨,光天化日下,著實有辱門風,但願孔小姐如你一般心智堅強,可彆不甘屈辱,一條白綾草草了結才好,輕歌小姐覺得,靜妤說得可在理?”
看著唐輕歌麵色冷凝,一言不發,江靜妤又笑了笑,繼續添了把火,提醒她:“上次在馬場,孔小姐可是救了你一命,若不是她告訴你那馬有問題,恐怕你今日也未必能站在這裡,不管今日她是死是活,還是身敗名裂,都是因為你。可千萬彆忘了..”
“閉嘴。”唐輕歌冷聲打斷她。
“隻要你去,我便放她走,這樣公平嗎?”江靜妤嬌笑著,又道:“我看出了你是個聰明人,對自己也夠心狠,不知道你對彆人是否也是如此。所以我很好奇,你會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