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換了駐地,就算是冬天大雪封山,開了春怎麼也能收到寄過去的信了,一直收不到回信是個什麼情況?
難道說大春他······真出事了?難道是犧牲了?
想到丈夫可能在幾千裡之外生死不知,周翠蘭坐都坐不住了,強忍著沒有在婆婆麵前表現出來。
“衛華,衛紅!”周翠蘭朝正在屋子裡麵看書的兒子和閨女喊,“你們出來一個人看著奶奶,我去大隊部看看有沒有你們爹的信。”
柳衛華放下書從西屋裡走出來,懂事的說:“娘,你剛跑那麼老遠去挑水,肯定累了,還是我替你去大隊部走一趟吧,我知道咋跟大隊長說。”
柳衛華覺得他爹不在家,自己是家裡唯一的男子漢,要承擔的起責任,就該多替娘跑腿辦事。
周翠蘭擺擺手,不同意讓他去,“我早上去地裡揪了點紅薯葉,你跟衛紅兩個幫著把飯給做了,我找大隊長還要問問彆的事兒。”
然後就火急火燎的跑去了大隊部。
***
等柳河大隊的社員們全都領到了糧食,柳光耀一直以來緊繃的神經才敢放鬆了下來,救濟糧雖然不多,可湊合點瓜菜野菜之類的,吃到紅薯長成應該不是大問題,而等到秋天收完紅薯,就更不會缺吃的了。
柳光耀的心思就又轉移到怎麼增加大隊收入上了。
他喊了柳東睿來大隊部談談重開磚瓦廠的細節,由於涉及到要用大隊賬上的資金,柳東方作為大隊會計也在一旁旁聽著。
“現在不冷不熱,正是整修房子的好時候,按照大林子你之前說的,先動員一下咱們大隊的社員,再慢慢的往外拓展。”
柳東睿:“我算了一下,每塊磚瓦價格可以再便宜個一厘兩厘的,雖然是點小便宜,但沒人不愛占,而且如果買的數量很多,價格還能再商量······最好是能先定下來,把訂金給交了,早點去買煤矸石,越早開窯越好。”
“可以,當然可以,咱們社員的親戚朋友過來也可以按照和本隊社員一樣的價格買,重要的是先把局麵給打開了。”
“東方,這一回的價格不是一成不變的,賬可千萬彆記錯了,咱們這種小本買賣,可扛不住虧損······”
三個人商量的正熱烈,就聽見“砰”的一聲,大隊辦公室原本半掩著的木門被人大力的推開,門板撞到兩邊的牆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三個人同時轉頭,疑惑的向巨響的來源看去。
一個驚慌失措的婦女從門外走了進來。
直奔柳光耀而來。
柳光耀則是擰眉看著她。
那婦女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柳光耀跟前,“大隊長,今兒大隊有我家大春的信沒?”她臉上的焦急清晰可見。
柳光耀抿著嘴沒吭聲。
柳東睿的位置有點尷尬。
他原本正頭對頭跟柳光耀商量著細節,那個婦女恰好就站到了他身邊,還緊挨著。
他看著來人有點麵熟,但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出來到底是哪一家的媳婦,連該怎麼稱呼都不知道,還是聽她問完,才推測到可能是出去當兵的柳大春的老婆。
也難怪柳東睿不認識,周翠蘭男人常年不在家,家裡還有一個年邁的婆婆和兩個年幼的孩子要照顧,她平常不是上工就是在家裡做家務,很少能在閒聊的人群裡看見她,在村裡就是個隱形人。
柳東睿瞧見大隊長一臉嚴肅,周翠蘭精神又不大對勁,忙起身把自己坐的椅子拎到她跟前,安撫道:“大春嫂子,你先坐下歇歇,有事慢慢說。”
大隊不事務柳東睿不熟,柳東睿趕緊跟愣住的柳東睿使了個眼色。
柳東方就說:“郵遞員已經很久沒有來過咱們大隊了,平時除了你家,很少有社員往外寄信的,你今天要是想往外寄信,就得去公社了。”
周翠蘭雙眼無神的癱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道:“又沒有?我家大春已經快一年沒有往家裡寄過信了,出事了······他肯定是出事兒了。”
雙手捂著臉就開始嚎啕大哭。
柳東方一下懵了,大春不是在外麵當兵嘛,聽說他在的那地方挺安定的,怎麼就出事兒了呢?周翠蘭隻顧著哭,問什麼都不說,他隻好眼含詢問的看了柳光耀一眼。
柳光耀“咚咚咚”敲了三下桌子。
等周翠蘭哭聲漸漸止住,才說:“誰跟你說大春肯定是出事了?現在跟我當兵那個時候不一樣,要是人在部隊裡出了什麼意外,部隊肯定會通知公社,公社再通知大隊的,現在隻是沒有信件往來,不代表大春出事。”
周翠蘭抹了一把臉,強忍著喉嚨裡的酸意哽咽道:“大前年大春走的時候,說好了一個月給家裡寄一封信的,要是沒有出事兒,信怎麼停了?”
柳光耀心裡無奈的歎了口氣,他一直沒有把往來信件暫停的消息說出去,整個大隊裡除了一兩個有心人,大部分社員還蒙在鼓裡。
他怕會出比那年搶糧食更大的亂子。
作者有話要說:下麵幾章一遍在村裡搞基建,一邊把未解之謎解了。
不曉得怎麼回事,手腕很疼,估計經常敲字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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