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也是個沒本事的。”夏雲姒搖搖頭。
可有時偏是這樣沒本事的,反讓人小覷不得。因為沒本事才心思更淺,做事更不計後果,就如瘋狗咬人一般反教人難以防備。
她循循地沉了口氣:“和貴姬有著身孕呢,你們暗中把吉徽娥盯住。她身邊的宮人但凡出入行宮,我一應都要知道。”
“諾,這個好辦,您放心。”小祿子應下就告了退,夏雲姒自顧自地又思量了會兒,覺得倒也不必擔憂太多。
說到底,吉徽娥不比貴妃昭妃與覃西王有牽連、又都出自宦官人家,多少有些根基。
吉徽娥是從洛斯遠嫁而來的,在京中毫無勢力可言,又性子淺薄,在宮裡應是也培養不出什麼親信幫她辦事。盯住行宮的出入記檔,應是足以察覺異樣了。
不出時日,果真就尋出了些端倪。
她身邊的宦官有去幫她買點心的、有去附近的集上幫她淘新鮮玩意兒的,這都稀鬆平常。隻有個宮女的出入記錄耐人尋味——每兩日出去一次,說是去附近的集上走走,回來的時間也大抵對得上這路程,隻是每次出入都是兩手空空,什麼也不見買。
這般愛去集上閒逛的宮女,豈有次次都空手而歸的道理?就是鶯時這樣不愛買東西的偶爾出了門,也多少會買些有趣的小物回來。
更何況這人還有個拗口的名字,一瞧就是吉徽娥從洛斯帶來的人。
所以雖沒有實證,但此事若沒問題,夏雲姒半點都不信。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倒又白撿了個便宜。
她原本並未想著要用這孩子將吉徽娥算計進來,隻想讓皇帝難過一場、以此謀得她想要的便好。
無奈吉徽娥偏在這個時候自己往外跳。
既如此,找個機會收拾了吉徽娥、順便博得和貴姬的愧疚與信賴,倒也不妨礙她原本讓皇帝難過的打算。
一箭三雕,何樂而不為呢?
隻是,這機會最好來得快一點兒。
這孩子已經快三個月了,若等到四五個月,滑胎傷身與否還可另說,慢慢地顯了形不好再瞞便首先是個麻煩。
可乾著急也沒用,夏雲姒這陣子便分外信起了神佛,日日都會在佛前跪上兩刻、念一念經,祈求佛祖給她個機會,讓她心想事成。
小半個月後,佛祖還真顯了靈。
這日她正虔誠禮佛,鶯時進了屋,揮退旁人,在她身邊也跪下,壓音道:“和貴姬近來總覺得煩悶,皇上便賜她一席船宴解悶兒,和貴姬邀了各宮嬪妃同往,剛傳了人來請您。”
夏雲姒點點頭:“什麼時候?”
鶯時道:“就今日傍晚。”
她便又問:“吉徽娥可去麼?”
“若您先前所想沒錯。”鶯時抿一抿唇,“大概必是要尋一套說辭前去的。”
夏雲姒微微笑了笑,偏首示意鶯時退下,而後麵朝著那尊慈祥又威嚴的金佛,五體投地地叩拜下去。
佛祖在上,信女夏雲姒,一會兒要去害人了。
這人不似昭妃,與我姐姐的事並無什麼關係,算來我還真有那麼一點點愧悔。
所以這筆賬要怎麼記隨您的意,待得入了阿鼻地獄、抑或轉世輪回之時,也隨您要我怎麼還。
但求您莫要慈悲為懷,亂發善心擋了我路。
您若非擋我的路,明兒個我就將您的金身撤了,換太乙真人來供上。
漫天神佛都等著香火供奉,誰幫我我信誰。
你們都不幫我,我就都不供了,還不必擔心死後下地獄了呢。
滿懷戲謔地將這番話念完,她又磕了幾個頭,倒還算磕得虔誠。
站起身,她還端端正正地敬了三炷香。
輕聲籲氣,夏雲姒默念著“阿彌陀佛”,轉身離開了供佛的廂房。
船宴,從氛圍上來說,也算是紙醉金迷了。
正合她喜歡的妖嬈的妝,也襯這一場大戲。
作者有話要說: .
44:佛祖在上,信女夏雲姒……
佛:善了個哉的,你可閉嘴吧,我哪有你這種信女???
==================
本章隨機送50個紅包,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