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橙花(2 / 2)

問鼎宮闕 荔簫 7464 字 8個月前

橙花終是腳下頓了頓,不解地問兩位嬤嬤:“就是這裡麼?”

兩位嬤嬤猶是那副慈眉善目的麵孔:“對,你彆看這屋子小,但靈驗得很。早年這就是一處寺院,後來天如寺也是聽聞這寺院靈驗,覺得此地風水上佳,才來此建的分院。”

橙花釋然而笑:“原是如此!”

說罷便又與兩位嬤嬤一道前行。進了院門,她直奔那理應供奉著大佛的正屋,沒注意到其中一位嬤嬤止了步,悄無聲息地闔上了院門。

在她進入正屋的刹那,背後的屋門又驟然關上。

橙花終於驚覺不對,謔地回身,迎麵而來地卻是一記耳光。

隻聞一聲脆響,她猝不及防地跌在地上,不由腦中嗡鳴,硬是緩了會兒才覺出疼來。

那嬤嬤一把將她的發髻拎起來:“姑娘,咱奉旨辦差,有話問你,你照實說來。若不然——”

嬤嬤一睇她背後已掛滿蛛網與灰塵的大佛:“上頭的娘娘說了,這原是處藏佛的喇嘛廟。咱中原的和尚尼姑不吃肉,喇嘛可吃,藏佛大抵也是吃的。此地又久無香火供奉,你若不聽話,便正好拿你的血肉敬佛去。”

慈眉善目猶如菩薩的嬤嬤就這樣成了怒目金剛,抑揚頓挫的話語穿過嗡鳴落入橙花耳中,激得橙花一個激靈。

瑟縮著轉頭,她定睛一看,那大佛果然不似中原佛寺尋常供奉的佛,瞧著凶神惡煞、麵目猙獰,又覆在蛛網與灰塵下,更為可怖。

翌日一早,夏雲姒便得了回話,說橙花已化作一具外出走動時不慎從山上摔落的可憐屍體。

嬤嬤們一同將她下了葬,分寺的女尼們菩薩心腸,好生為她做了一場法事,為她超度。

在那之前,她自是什麼都招了。

小祿子稟話說:“她也不知後頭到底是誰,隻是錢給的足,她便應了。但她提到那是位荀姓宦官,三十多歲,看官服應是正四品。”

正四品,那官位可說是很高了。

夏雲姒蹙眉:“這個位份上的宦官總共也沒有多少人吧,她竟不知是誰?”

小祿子笑了下:“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各處近前侍奉的人,在這個位份上的算下來有三四十位。另還有六尚局和內官監的,加起來也有百餘位了。橙花身份算不得高,不識得這人也正常。”

夏雲姒點點頭:“那其中荀姓的有幾位呢?”

小祿子果然已查過了:“有兩位,隻是……一位已年近花甲,眼瞧著就要養老去了,歲數不太對得上;另一位人在禦前,循理犯不上算計皇子去,樊公公又素來規矩嚴,斷斷不會讓禦前的人也被收買了去。”

言畢他呈上名冊,當中羅列了宮中所有正四品宦官的名字、年紀與當差的地方。夏雲姒滿意地笑笑:“你辦事愈發妥帖了。”

說著翻開,一頁頁瞧過去,除這兩位之外倒真沒有其他人姓荀了。

夏雲姒凝眉,拋開這姓,細細地又將名冊依次看了一遍。

接著,或是因心中本就對從前一些事存有疑慮,又或是因近日讀得春秋戰國史書多些,她注意到這麼一個人。

——程愈,山西人。早年讀過書,是個秀才,後來家道中落不得不進了宮,當了宦官。

三十三歲,年紀也對得上。

她將這個名字指給小祿子:“這人你識得麼?”

小祿子探頭看看:“應是見過……隻是娘娘猛地一問,下奴也想不起來。”說著麵露不解,“這人並不姓荀?”

荀是假姓不難懂,可他不明白,窈妃娘娘緣何會疑一個姓程的。

這不論字形還是字音,都不像啊?

夏雲姒輕哂,合上冊子擱在榻桌上,循循而道:“荀姓是春秋時的晉國大姓,出將拜相,有過卿大夫數人。後得封邑為程邑,子孫便以封邑為姓,改姓為程。”

而按著史書所載,這“程邑”恰就在山西,子孫也仍聚居在此。

依著這麼說,倒是對得上了,卻似又拐彎拐得多了些,一個尋常秀才是否清楚這些並不好說。

她注意到這個人,其實還有個旁的緣故。

——這人是儀婕妤宮裡的。

儀婕妤可著實是個有趣的人,建德二十年進的慕王府,算是姐姐的隨駕媵妾,與宮中許多老資曆的嬪妃都有過交情。

屈指數算,她在貴妃盛寵之時投奔了貴妃、貴妃歿了又投奔昭妃。昭妃初有失勢之相,她便轉向奪了昭妃宮權的順妃。

若見風使舵算一種本事,那宮中可沒有比她本事更好的了。

更為厲害的是,貴妃昭妃先後落罪,她卻次次都能全身而退,一點也沒沾染上嫌隙。

夏雲姒早就在想,姐姐的事裡,她會不會才是坐收漁利的那一個。

說到底,她現在也是穩穩的身居高位了。

作者有話要說:  .

藏佛:這啥信徒啊,一言不合人肉獻祭可還行?

漢佛:這麼一比我還算待遇好的了,充其量被恐嚇一下……

#兩佛相對吐煙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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