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俊不禁,又有點氣——她最喜歡招他,撩完又不負責。可恨得很。
打出一張牌,易楨單手打字,【那我現在去退房。】
梁從星手機一震,拿出來看,瞪大了眼:【退房乾什麼?】
【跟你住。】
眼看著他有要來真的的趨勢,梁從星適可而止,擺出一副識大體的樣子:【不了,我覺得我們班單身狗的心靈還是挺脆弱的。】
易楨沒回複,她又打了一行字,【而且,你在他們心中,可一直是純情好班長,善始善終,不要破壞自己的形象呀。】
易楨還是不回複,梁從星有點慌了,【我錯了易楨哥哥,我剛考慮過了,以我們在大家心中的形象,如果你真的去退房,大家隻會認為是我逼.良.為.娼!】
果然高考一結束,她就開始亂用成語。
易楨額角青筋跳了一下,麵無表情:【那還招我麼?】
梁從星乖乖順著台階下:
【不了不了】
【乖巧.jpg】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堪稱她保命的不二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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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市的夜市跟溫泉,堪稱兩絕。
當天晚上,大家就去夜市上吃東西,各種主食小吃,油炸果冰糖草莓,還有烤串。
吃到八點多鐘,大家都撐得走不動道,這才發現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吃得太飽泡溫泉,是會不舒服的。
好在本來就打算在這裡住兩晚,於是今晚索性放開了逛夜市,明晚再去溫泉。
最後全體人員還在市中心的鐘表塔樓留念。
梁從星這次出來帶了個單反和拍立得,都是她之前一時興起買的,買來也沒怎麼用過,一直放在角落裡積灰。
她技術不怎麼樣,易楨卻玩得很熟練,給她拍的照堪比大片,不修圖也美爆。
回程的公交車上,梁從星靠在他懷裡,吹著夜晚的風,一張一張地翻看著單反裡的照片。
不是她自戀,每一張都滿意得不行。
她想了想,很霸道地昂起頭,“易楨,除了我,你不許拍彆的人——路過的老爺爺老奶奶也不行。”
易楨“嗯”了聲。
本來就沒拍過。
梁從星滿意了,把腦袋往他肩上靠了點,又繼續往後翻。
易楨側頭看她,入目都是她眼角眉梢的笑意。襯著晚風,一道吹入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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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梁從星跟易楨單獨活動,去拜訪他的老師。
“我還以為是見家長呢。”到了小區樓下,梁從星吐吐舌頭。
結果是老師。
不過,要特意帶她來見,應該是一位比較重要的老師吧。
“是我初中的班主任,也是數學老師,姓向。”老式的樓房,樓梯很狹窄,易楨在前麵帶路,牽著她的手,慢慢解釋,“我以前…很受他照顧,在他家住過小半年。”
小半年呢…梁從星咋舌。
她的思維慢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這當中的緣由。
易楨之前在她家說過,自己的父親很早就過世了,他媽媽又是個工作繁忙的大導演,或許是因為沒什麼時間照顧他,才寄養在老師家裡吧。
這麼想著,梁從星忽然有種見家長的危機感了。
她拽著易楨的手,“把禮物分給我一盒。”
不然她好像是空著手來的,多不好意思。
易楨拗不過她,給了她一盒最輕的保健品。
兩人這才摁響門鈴。
過了會兒,門被打開,有個圓頭圓腦的小男孩探出頭來,眼睛滴溜溜的,“你們找誰呀?”
“陶陶,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隨便開門,”有個溫和沙啞的聲音傳出來,走過來的人約莫五十多歲的年紀,頭發半白,很瘦,眉間幾道深深的皺紋。
“向老師。”易楨微微低頭。
梁從星也跟著低頭問了聲好。
“哎呀,易楨來了。”向老師笑嗬嗬地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快進來坐,還帶什麼東西啊。”
易楨笑笑,把手裡提的東西都放在門邊。
他昨天跟向老師打過招呼,還說自己會把女朋友帶過來。
向老師招待他們在沙發上坐下,陶陶在一旁好奇地打量著兩個人,向老師解釋,“阿妮的孩子,她夫妻兩個上班,白天就放我這裡養了。淘得很,猴似的。”
眉宇間卻是遮掩不住的慈祥。
又看看易楨,再次說,“每年都來,就不要提這麼多東西了。”
“應該的,向老師。最近身體好些了嗎?”
“好好好,看到你帶著女朋友回來,比什麼都好。”向老師拿了個蘋果放在梁從星手裡,問易楨,“聽說你誌願報的K大,女朋友呢?”
“也是K大。”
“那好啊!”向老師似是有所感慨,“你看,轉眼間就長這麼大了,有喜歡的人,還變得這麼優秀。所以我早和你說,三歲看到老那是放.屁——十三歲都看不到十八歲的模樣。沒什麼改變不了的。現在你信了吧?”
梁從星從向老師的話裡品出了一點不同尋常的味道。
說起來,她雖然已經跟易楨在一起了,但是…對他的過去好像還是不夠了解呀。
在泉市的時候,易楨是什麼模樣的呢?
也是品學兼優,十足的模範生嗎?
不知怎麼的,忽然想到他上次打架的模樣。
於是這個猜測,在心裡默默地被畫上了一個叉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