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俗話說,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過雲從自打進屋之後一直客客氣氣的,從頭到尾沒有表現出過任何憤怒情緒。乍一看就是很隨和的小輩,但在場的沒有一個認為她在說空話。因為她就讀T大,隻要豁出去下狠心,是有那樣的人脈資源接觸好律師以及報刊記者。

何況,過家人都看到了過雲從嘴角帶笑,明明是溫和的微笑,卻仿佛毫不猶豫就能給想占她便宜的人狠狠一刀。

那眼神,太冷靜了,冷靜到像個不要命的瘋子。氣場,看不見摸不著,但直麵時真能感知到它的存在。此刻,過雲從讓過家人不由自主地背後發涼,想要快點離開。

其實,過家人也想得沒錯。

過雲從想起第一世自己,自認單單純純就是遵紀守法的研究員。但第一次穿越,進入不一樣的秦朝後期,入世必須應對人心叵測,出世要麵對山林野獸。

那種情況下,想要從容自在地活著,反而要學該狠則狠,有時就連自己的命也必須置之度外。

這會,過嵐的老公楊濤先打破了壓抑的安靜。“事情還沒到鬨到這一步,沒到必須搞到登報打官司的地步。有事,大家可以好好商量。”

楊濤沒有因為長輩身份就語氣強硬,他在電視機零件廠做主任,對於審時度勢有一套。

這些年沒和過峰家多接觸,一來是相隔兩個城市,二來是明白經商大起大落,不願承擔其中風險。眼下的情況卻讓他必須開口,因為真發生登報一事,指不定也要讓他被卷入人言可畏。

楊濤認得清形勢,明白過雲從絕不會受製於人,那隻有讓過嶽認錯。

“小從,這件事是你大伯一家錯了。幸好,房子沒有被租出去,你看能不能給他們一個改過的機會?”

過嶽已經被噩夢搞得心神不安,當下麵對過雲從帶來的壓力,沒能撐住兩分鐘。

他背脊一垮,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對對,是我錯了。小從啊,千萬彆打官司,也彆搞什麼新聞報道。都是一家人,要和和氣氣才好啊。”

王芳也回神了,“你大堂哥談了女朋友,要結婚還沒房子住。我這個當媽的,太心急了才會鬼迷心竅要把你房子租出去搞點補貼,以後再也不會了。”

兩人話音一落,過老爺子搶著說,“過嶽、王芳,你們以後不許打著孝敬我的旗號做糊塗事。要不然,我可饒不了你們。”

過嵐保持沉默,儘量縮小存在感。她不會說也有過類似想法,但因為現實考量打消了。

原本想著過雲從在T大讀書,以後女兒楊玲從帝都畢業後,萬一去滬城工作可能需要找過雲從幫忙,那才打消了占便宜的心思。

現在隻有後怕。不僅僅因為做了被過峰與刑海鬼魂警告的噩夢,還是看到了過雲從行事手段的冰山一角。

過嵐不發聲,三位小輩更不說話了。

過雲從卻不信口頭保證,她拿出紙筆遞到過嶽與王芳麵前。

“既然這樣,那就寫一份道歉保證書,把你們之前沒有取得我的同意,更沒有我父母身前授權的情況下就擅自出自房子的事寫清楚。正好今天大家都在,你們真心實意地表個態,以後不會再來窺視我父母的遺物。”

對於保證書,過雲從很清楚它不一定有法律效力,但要的就是過家人腦袋上套好緊箍咒。

假設從今往後兩方老死不相往來,剛好是求之不得的事。如果哪天過家人之中誰忘了今天的教訓又要來算計她,這東西真就會見報了。

至於為什麼不是現在真的搞官司、登報一條龍?

因為確實沒到那個地步,而真正實現這一係列操作耗時耗力耗錢,和她目前的生活重點相違背。

目前,過雲從首要目標是儘快融入這個時代,賺錢與好好過日子。隻要過家人肯消停,她也不想和極品親戚糾纏不休。

但也不懼過家人日後生變,那麼等待他們的就不會是催夢符了。屆時,可以小白鼠再利用,換種攻擊性符咒實驗一番。

過嶽和王芳看著空白的紙,這保證書一寫真是把他們的麵子往地上踩,手上的筆就寫不下去。

過雲從眉目溫和,轉而看向過老爺子。“爺爺,您吃的鹽最多,肯定不會覺得我在無理取鬨。話易說,事難做,人的記性沒自己想象得好,寫下來就牢靠多了。隻要今後問心無愧,寫保證書怕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斜,您說對嗎?”

過老爺子最注重是自己的臉麵,尤其不喜彆人違抗他的意思。擱在以前,對於過雲從這樣軟刀子一刀接一刀的小輩,他是早攆出去了。

可是這次不行,過雲從瞧著絲毫不怕魚死網破,又想搞傳票訴狀又是新聞報道。她身在滬城受的影響相對小,但過家在蘇城更會丟臉。

退休了,過老爺子一點都不想沾上其他閒話。

他嚴厲地斥責過嶽和王芳,“怎麼了,你們是不識字嗎?就和小從說得一樣,你們寫張保證書讓彼此都安心。以後大家都是和和氣氣一家人,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為什麼猶豫?

因為傷害性不大,侮辱性很強。

過嶽和王芳都是為此沒能動筆,但他們迫於壓力不得不寫。比起鬨出人儘皆知的醜事,隻能今天私了。

兩人都沒想過摔筆走人,因為深知是自己沒理,鬨到單位裡另加新聞媒體運作一下,搞不好就會被調崗。近期廠裡的效益已經沒早前好,去了績效差的部門就等降工資。

當然不隻這些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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