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則是隻針對自家人的真正的年宴。
應文雪之前將震懾一下各部族不安分的任務交給她,應寧想著乾脆就趁著這個由頭解決問題。
她聯係了歸靜如,歸靜如表現的積極又興奮,因為有點事情耽擱,她是冒著風雪就來了親王府,凍得通紅的臉上眼睛亮的厲害,摩拳擦掌道:“二小姐,怎麼搞?”
很有些躍躍欲試的意思。
她對這些部族也不滿很久了,這些部族仗著強橫的部族勢力在她下發政令的時候老搞幺蛾子,她早就想要將人好好收拾一頓了。
應寧在她來之前就已經和另一個大致商議好了。因此指了指書房裡被歸靜如忽略的另一個人:“已經跟守備軍統事徐大人說了一些,這件事情還需要徐統事她們配合。”
歸靜如這才發現自己太過激動都忽略徐大人這麼個大塊頭了。
她不好意思一笑,乾脆問道:“徐大人,怎麼安排的?”
徐大人嘿嘿一笑,她覺得應寧的提議與她的性子格外相符,因此直言道:“我和二小姐已經商量好了。當然是武力震懾,直接將人打趴下,看誰以後還敢瞎叨叨,起壞心思,一次不服就多打幾次。”
她是個信奉能動手就絕不廢話的性子,說話時還舉起胳膊,秀了秀自己的粗壯的手臂。
歸靜如嘴角一抽,她想聽的是這個嗎?她想聽的是詳細的安排:“怎麼打?總不能直接宴會上衝上去打吧?”
徐大人不好意思的笑笑:“啊,太激動了,忘記說的詳細一些。”
她從一旁的桌子上拿過一本冊子:“歸大人來看看這個。”
等到歸靜如細細觀摩一番,徐大人很親近的一把摟過歸靜如的肩膀,附在她耳邊小聲的詳細說了,歸靜如整個人都興奮起來:“真的?”
“嘿嘿,準備好久了。”
最後歸靜如和徐統事是勾肩搭背一起走的,甚至樂嗬嗬的已經忘記了應寧。
這場大家期待的新年宴席很快如期而至。
特地騰出來的大廳裡鬨鬨嚷嚷,坐在前排的幾個勢力人口頗大的部族族長身後都跟了族中傑出的人才。
她們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帶來的讀書人相對較少,因為官府和長樂親王府在這一方麵比她們更有底蘊,長樂親王世女之前才女的名聲也是雲詔人儘皆知的。
因此帶來的人個個塊頭高大,肌肉精悍,目光裡都帶著狠意,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巡視著官府這邊的人眼裡隱隱有挑釁之意。
徐統事和歸靜如看見她們身後的好苗子,自然也看見了對方眼裡的挑釁,她們對視一眼,眼裡都閃過笑意。
不怕她們挑釁,就怕她們不挑釁。
例行的宴會過半,酒意正在興頭,大家也比開始的拘謹放的更開,年輕人打成一片,酒喝著喝著就比起來,按照這邊的傳統,自然不是單純的拚酒。
她們是用拳腳,射箭等武力的比試項目結果來罰酒的。
不知怎麼比拚的就分成了兩派,一派以部族的青年人為主,一派以官府那邊的小將領和兵士為主,氣勢洶洶的對峙著就要往校場去。
獨狼族的組長一臉笑嗬嗬的同長樂親王府的應文雪,應寧告罪,又轉頭跟歸靜如和徐統事告罪:“年輕人就是這樣,喝點酒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仗著天賦異稟,竟然在長樂親王府放肆,到時候酒醒了,我一定帶著幾個兔崽子上門賠罪。還望幾位莫怪。”
應文雪知道應寧她們有安排,笑嗬嗬的就應付過去了。
歸靜如和徐統事更是十分和藹,話說的更是意味深長:“這有什麼的,年輕人嘛,就應該練練手,多跌幾個跟頭,我也煩我底下的那幾個很久了,沒什麼實力,還天天嚷嚷的厲害,不知天高地厚。這次去比試一下也好。省的她們總是這樣莽撞。就要讓她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千萬不要坐井觀天呀!”
“想必獨狼族的年輕人應該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以獨狼族的族長為首的一起參與的幾個族長因此都笑著謙虛了兩句,心裡卻是十分驕傲,因為她們的族人確實要更高大一些,身體素質也普遍比其他人要更好一些,是很好的武苗子。
至於歸靜如說的坐井觀天,她們則有些不以為然,這麼多年,大應派來的人,除了長樂親王那個女人和她手底下練出來的兵,其他的她都觀察過。
厲害是厲害,單兵比對都不值得她們放在眼裡。
就像長樂親王的兩個女兒,看著都長得瘦瘦弱弱的,一看更像個讀書人,連武都沒有練過。
因此她們非常積極的邀請幾個人過去一同觀看:“年輕人比試也有些意思,不如我們過去看看?”
長樂親王不在,收拾收拾她的兩個小崽子,下下麵子也是可以的。
她們占理,光明正大的,到時候長樂親王也說不出什麼來。
幾個人都沒有拒絕,就一起去了校場。
校場那邊早就準備好了,一群年輕人熱熱鬨鬨的圍觀起哄,場中兩個人正在對峙,是正準備比試拳腳。
部族派出來的人十分高大,行走之間動作也十分伶俐,倨傲自信,看著是個好手。當然,會被部族裡派出來打頭陣,就本來寄予著希望她拿一個好頭彩的意思,因此她的實力還是好手當中的好手。
這邊對峙的兵士雖然也身材高大,但是神情十分寡淡冷漠,行走之間也平平淡淡。
看著這樣一個對手,場中叫孟回的年輕人眼裡就先放鬆了一些,因為她沒有在這個人身上感受到威脅感。
像是她們部族裡實力很強的青年,隻要走出來對她就會形成淡淡的壓迫,或者一種特殊的氣勢。但這個年輕人身上什麼都沒有。
不過這是部族爭光的比試,叫孟回的年輕人還是打起了精神,她們信奉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從不小看任何一個對手。
旁邊的圍觀者見她擺出架勢不由得起哄:“孟回,對手看著可厲害了,你可要好好打,若是打不贏,你族裡的情郎就要被彆人帶走嘍!”
話落一群人笑成一片,一起往某一個方向看過去。那裡站著一個身形高挑英氣的年輕男子,是孟回帶來的伴偶。
她們的擇偶方式,有時候趨於野蠻,信奉力量,部族裡武力強大的女人,擇偶時往往享有優先權,若是一些正式的比試輸了,甚至贏的一方可以開口帶走她的伴偶。
這也是起哄圍觀者話裡的意思。
事關男人,孟回眼裡的狠意又冒出來了一些,這次她帶來的伴偶她非常中意,並不希望最後拱手相讓。
和她對峙的沉默女人卻冷淡的瞟了她一眼:“我對你的男人沒興趣,對你比較有興趣。如果你輸了,以後就跟著我混。你的命就是我的。”
孟回一陣驚愕,圍觀者的反應更是熱烈,最後起哄著讓孟回答應了下來,這可比搶彆人的男人有趣多了。孟回便道:“好。”
幾個族長也不做聲,任由事態發展。
她們比較自信,若官府這邊輸了,她們把官府的人贏回去,所達成的效果幾乎是翻倍的,到時候官府一定一點威懾力也沒有了。
隨著雙方請出來的人一聲令下,孟回率先發起了進攻,她四肢力量都很不錯,準備先依靠力量製住對方。
沒想到比試正式開始以後,方才還平平淡淡的女人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劍,速度淩厲又鬼魅的先一步製住了孟回,一群人都沒看清楚她到底是怎麼動作的,孟回已經被她乾脆利落的卸了胳膊。一腳踩著膝蓋跪了下去。
勝負已分,第一場比試仿佛虎頭蛇尾,結束的猝不及防。
直到圍觀者的嘩然聲傳來,孟回才不可置信的抬頭:“我輸了?”
沉默的女人卻已經放開了她的手,將她的胳膊接回去,冷淡的陳述:“以後你的命是我的了。你不會不承認吧?”
孟回不可置信的咽了咽唾沫,內行人更懂內行人,一個照麵就將她收拾成這樣,這個沉默的女人非常可怕,更是比她厲害的多,若是生死搏殺,她現在應該就是一具屍體了。
第一場結束的這樣乾脆利落,甚至有些慘烈部族那邊的聲音都小了一些,麵麵相覷。
歸靜如也看像幾個族長,笑眯眯的搖頭:“哎,幾個族長彆見怪,彆見怪,我們手下這幾個人就是個刺頭,有些桀驁不遜了。”
幾個族長的麵色亦是精彩紛呈,也有些驚疑不定。她們原以為長樂親王走了以後,這邊的年輕人肯定弱了一籌不止,不然也不會敢撩虎須,沒想到幾年下來竟然還有這樣的狠茬子。
隻是不知道這樣的狠茬子隻是個例呢,還是很多?
若是很多,幾個族長的臉色都黑了下來。
這邊看歸看,場上倒是很快願賭服輸,叫孟回的直接把自己輸給了這個沉默的女人。然後第二場開始。
以免第一場的事情再次發生,這回的人選更是謹慎,是部族裡一個公認的強者。
官府這邊也派出了一個笑嗬嗬的女人,這次賭的也是她們自己。
這次倒是打的有來有往,持續的時間也長。隻是越到後麵,場麵越是沉默,幾個族長的臉色也越是難看。
因為這是一個單方麵的毆打,笑嗬嗬的女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怪異的體質,仿佛沒有痛感,整個人也跟瘋子似的,隻是一味的進攻,進攻,進攻。
部族這邊參與比試的人開始還能和她對打,拳拳到肉,但是打到後麵,隻能一味防守躲閃,最後更是直接壓著打,連防守都做不到了。
後麵的幾場如出一轍,無論是換什麼人上,最後都被各種方式一敗塗地。
徐統事有些苦惱的抓了抓頭發:“幾位族長,對不住呀,我這個手下就是有點沒有分寸,一動起手來就不管不顧的,真是不好意思。”
幾個族長麵皮都抽了抽。
看著下方被拉開以後奄奄一息,鼻青臉腫的族人,這也隻是叫有點沒分寸嗎?
她們看向應文雪和應寧,將人打成這樣,這總該出來說幾句話吧?
應文雪嗬嗬一笑,應寧則攤了攤手,有些無奈的樣子:“年輕人就是這樣,喝點酒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下手也沒點分寸。仗著一點不值一提的天賦。竟然敢這樣欺負部族的姐妹,唉,到時候酒醒了,我讓她們上門給幾位族長賠罪。還望幾位族長莫怪。”
這話耳熟的過分。
幾個族長之前還親口說的,不過她們希望說的場合是把官府這邊的兵士狠狠收拾一頓後,給自己留的善後之語。
到時候輸的難看,想必官府和親王府也不好意思要她們賠罪。當然,她們也並不是真心想要給誰賠罪,結果現在情況反轉,對方把這個善後之語又提出來說,頓時麵色潮紅的厲害。
看著應寧笑眯眯的,神色也有了些回避,這時再看應寧和英文雪兩姐妹,那還有什麼讀書人的瘦弱,她們愣是看到了長樂親王的影子,一時都瑟縮了一下。
因此對於應寧說的賠罪之語,更是消受不起,一時十分憋屈道:“年少輕狂,年少輕狂,哪裡需要賠罪。”
應寧和歸靜如等人對視一眼,眼裡都閃過笑意。
果然還是要狠狠打才行。
打服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