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十六章 來者不善(1 / 2)

應寧很快就接到了口諭, 她挑挑眉,笑了。

想不通的是應文雪,她雖然接受了妹妹與妹夫和離, 但總覺得姨母應該會不準許才是。

怎麼能這麼痛快就答應了呢?

隻是她坐在書房問這話的時候, 應寧隻是在旁邊懶懶靠著書架看書, 神情很是溫和。

應文雪忽然就噤了聲。

也許心底裡她不是不知道這是為什麼的。

隻是已經習慣了寵愛,當久了天之驕子, 就很久沒有低下頭看看深淵了。

後麵她就很乾脆利落的把應寧趕走了, 頗有些眼不見心不煩的樣子:“去去去,姨母下了口諭,讓你禁足, 你也彆在我院子裡待著了。你從今天起,就好好待在你院子裡, 彆出來招人眼。”

應寧點點頭,捧著書往外走, 走到門口她回頭:“姐姐,你彆多想, 有空閒還是想想怎麼哄姐夫吧,還有, 我禁足時, 幫我多照看一下阿鶴。”

應文雪:這小王八蛋就不該關心,儘往這些天她的痛點戳。

主要是她真不知道怎麼招惹了自家夫郎啊?

應文雪煩躁的抓抓頭發:“滾!”

應寧麻溜滾了。

禁足對她來說不像懲罰, 更像嘉獎。

整個正月, 她都困在屋子裡,吃了睡,睡了吃,日子好不逍遙快活。

哦, 還有一些些有趣,來自整天邀寵的小九。

這位屬實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物,而且越挫越勇,學習能力超強。

感覺就和應寧杠上了似的,每次爭著搶著要服侍,每次花樣百出,技術越來越精湛,可惜每次應寧都是用完就扔,絕不允許他留在床上過夜。

這人也明明知道結局,但是每次都不死心的要往床上爬,然後結果就是被應寧踹下床,安安分分的去睡小榻。

這個時候就是應寧的快樂源泉,她能靜距離觀賞一些情緒克製方法和變臉大法。

雖然每晚結束後小九都很憋屈,但是由於他第二天的春風滿麵和誌得意滿裝的很好,一時間,在應寧的院子裡他的身份節節攀升。

已經成為了應寧的新寵!

從青葉悄悄呈上來的消息看,府裡的小侍人又酸又仰望,私底下都喊他:“狐狸精。”

應寧:……

她有意沒有戳破,而是放縱了這個假象,她想看看小九會不會露出狐狸尾巴。

但是沒有,這位好像已經忘記了他的目的,在應寧看來,他現在爬床的目的在於跟應寧較勁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已經不止一次了,應寧看見他對著大床露出詭異的目光。

實在是一個不怎麼合格的對手。

在禁閉期間,應寧還迎來了元宵。

姐姐姐夫怕她不能出門煩悶,都給她送了一盞花燈過來,又特地過來陪她吃了元宵。

妻夫兩個的矛盾雖然還沒解決,但在應寧麵前還挺和睦,應文雪大約是感覺到了,目光亮亮的看向阮朔,可惜出了院子阮朔給她的又是一張冷臉。

也不怪阮朔生氣到現在,正月期間作為世女的應文雪一直外出走動,今日這個酒宴,明日那個集會,每次回來身上都有男子用的香薰味道,而且因為應文雪一心想要賠禮道歉又找不到方向,乾脆向同僚請教後跟阮朔回稟行程。

然後阮朔就聽到,今日應文雪又遇見了哪家公子,才華尚可。

明日見了哪家郎君,活潑開朗。

就是獨狼族族長帶來的那位白術,都經過應文雪的嘴在阮朔耳朵裡來來回回好幾次。

阮朔能給她好臉色就怪了,於是妻夫兩個繼續僵持。

除了來自姐姐姐夫的關心,前夫沈知鶴心裡也愧疚,親自做了元宵和花燈給應寧送過來。

已經吃過一碗的應寧表示吃的很撐,她看向一心期盼她多吃點的沈知鶴,晃了晃勺子裡的元宵:“要不你也一起吃吧,我一個人還怪不好意思的。”

元宵在勺子裡滾啊滾,仿佛蹦蹦跳跳的小鹿在沈知鶴心裡亂竄。

他內心動搖起來,過完年後他就沒和應寧同桌用過膳了,元宵節又是闔家團圓的日子,這樣特殊的時候他很難抑製住渴望。

而且懷孕以後他沒什麼特殊反應,就是胃口越來越好了,看著應寧吃的香,他也饞。

他吞了吞口水,矜持道:“那我就吃一點應應景吧。”

應寧看他故作矜持,沒忍住笑了一下,就把沈知鶴燥紅了臉。

沈知鶴送來的湯圓有十個,取得十全十美的意思。應寧就取了小碗過來,分了他五個,然後遞過去。

沈知鶴接了過來,垂著頭慢慢吹冷,雖然懷了孕,但是總體來說他還是纖瘦的厲害,隻有腹部突起,雖然最近胃口變好也隻是比原先吃的多一點點,五個元宵吃下去也差不多飽了。

他現在聽家裡老爹爹的話是少食多餐。

怕兩個年輕人沒經驗,應寧的父親,姐夫阮朔都給尋摸了經驗豐富的老爹爹照看沈知鶴。

這次和離風波後,君後在皇帝的示意下也給沈知鶴安排了一個宮裡的老爹爹過來照顧,甚至還專門題字誇了沈知鶴“秀外慧中,溫婉賢淑”。

這個誇讚表示了皇室的認可,加上皇帝對應寧的申飭,也算是堵住了外麵對沈知鶴紛紛擾擾的流言。

當然,兩個人肯定還是會受一些影響的。

在這方麵,世人就對應寧寬容很多,雖然也有說她荒唐胡鬨的。但是也有人自動為她辯護。

沈知鶴也還好,他養胎,深宅大院的門一關,他就什麼也聽不到了。

雲詔在這方麵的接受度也相對高一些,議論聲少了很多,大部分議論還是集中在京城。

等到元宵過完,正月結束,應寧的禁足也解了。

這個時候天氣已經慢慢轉暖,各個城池和村子已經準備起春耕。雲詔府有例可循,一切進行的有條不紊。

合安府在這方麵就有點抓馬了。

之前的洪災已經死過一批官員,現在的官員有一個算一個,全部帶著鐐銬進了牢裡一一等候審問,但是大概率最後也是逃不了死路一條的。

合安府現在能辦事的官員官大歸官大,但都不是做這方麵的。

韓將軍要招安,春耕她是一竅不通。

程尚書是欽差,除了貪汙案子外,她不可能貿然插手這裡的政事。

其餘沒抓進去的官員,平日裡在合安府也說不上什麼話,手裡更沒什麼權利。趕鴨子上架,指靠她們也是磕磕絆絆的。

再加上一批起義軍帶走了不少壯勞力和合安府本就不多的百姓,春耕都沒有什麼人。

合安府上上下下可謂混亂一團,但是情況再怎麼糟糕,春耕也是必須要進行的。

如果今年的春耕做不好,來年起義的事情很快又會重演一遍。

因為前三年的洪災對這裡的土質進行了嚴重的衝刷破壞,前兩年合安府收成都並不好,若不是朝廷免了稅,現在的本來就少的百姓至少還要餓死一半。但即使如此,很多家家戶戶也都是吃不飽的。

再加上洪災過後的修築堤壩,征發徭役,抽掉了大部分勞動力。家中留下的都是老弱,沒有餘錢進項,也沒有人對土地精耕細作,每年的收成也就更差了。

因此百姓彆說修養生息,日子和洪災期間相比,三年了不僅沒什麼提升。甚至還越混越差。

這也是為什麼當地百姓輕易就反了的原因。

現在新的一年開春了,一批貪官進了大牢,剩下的百姓還是都盼望著搞好春耕的,等到秋收也算有個好收成,日子也能有點盼望。

但是現在她們苦惱於沒有好的糧種,也沒有錢購買,也沒有壯勞力參與春耕。

四皇女應時昕是很想在這個時候做出一番功績來的。她不想隻是給兩個大人打打下手。因此她聽從了身邊的伴讀,謀士給出的建議,也是準備從春耕下手。

隻是這些人雖然知道春耕的重要性,但大多是世家子女,她們跟商場在朝堂上的勾心鬥角,對待春耕隻有方法,毫無實踐,還都是十分體弱的書生,五穀不分,想要實踐也沒有辦法。

而且合安府的情況複雜,巧夫難為無米之炊,一行人折騰了許久,也沒有折騰出一個具體的章程。

氣的四皇女在書房大發雷霆。

“區區一點小事也辦不好,我要你們有什麼用?”

“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就要看著它從我們手裡溜走嗎?”

“平日裡讀了這麼多書,臨到要用了,個個都是草包。”

一群謀士伴讀等都垂下了腦袋,心裡也不無怨憤。

那這合安府,要錢沒錢,要人沒人,要好的種子也沒有,她們怎麼組織百姓春耕呀?

一家人都是剩些老弱病殘,撿撿石頭塊,拔拔野草還可以,讓她們把土地翻一翻,當場人能倒下去三四個,還有可能以後也就起不來了。

謀士們越想越沮喪,現在就很想把之前提出春耕建議的人拉出來打一頓。

但是想想還是作罷,當初提出春耕建議的時候她們也其實也是很感激的,因為這解救了她們的一次挨罵的。

這就涉及到四皇女應時昕了。

年前皇帝詢問韓將軍和程尚書四皇女應時昕如何,兩位大臣都隻給了一個官方誇讚的評價,真實的情況也就是尚可。

皇帝聽懂了話外之音,就特地帶了口諭私下斥責了四皇女。這件事情瞞得住彆人瞞不住合安府這個圈子裡的人。

四皇女雖然生氣惱怒兩位大人沒有多誇誇她,但自己也是有點心虛的。

因為之前她們忙著審案,忙著招安,合安府的官員幾乎停擺,所有人都忽略了百姓,也所有人都忽略了這是一個冬天。

等到大雪壓塌了屋子,造成百姓受傷死亡,還有不少體弱的人因為寒冷凍死在這個冬天,每天喪樂不絕,一群官員才意識到這件事情做的不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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