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三十七章 揍人(1 / 2)

老爹爹繼續道:“她自稱是公子的表姐, 開始的時候情緒很不對。後麵不知顧忌著什麼,情緒又好了些,我看公子和她的確也是認識的。”

“現在兩人已經上了繡坊, 沉書沉墨跟在公子身邊。”

表姐?

應寧神情一頓, 她想到一個人,當然, 她也隻認識沈知鶴的這一個表親。

隻是這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雲詔?

她捏緊了拳頭:“行,我上去看看, 你們先不要伸張。”

幾個老爹爹自然稱是。

應寧就進了剛開的繡坊, 沿著木質樓梯上了一樓, 她腳步很輕, 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繡坊一樓。

沈知鶴和江夏分彆對麵坐下, 沉書沉墨就護持在沈知鶴身邊,小心翼翼的防備著江夏。

看著沉書沉墨的小心翼翼, 江夏的眸子晦暗不明,最後她輕嗤一聲,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表弟, 好久不見!”

她掃過沈知鶴的肚子:“你如今可算是尊貴了。”

這話就說的有些意味不明。

沈知鶴接收到她的目光,下意識的將手放到了肚子上, 做出了一個保護的姿態,神色也冷了下來:“表姐不是在合安府?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雲詔?還突然找上了我?”

江夏溫和一笑:“自然是有事求助表弟。”

沈知鶴微微皺眉:“我一介男子,能有什麼本事幫助表姐?表姐恐怕是找錯人了,還是另尋他人吧。”

“你當然能。”沈知鶴篤定道。

沈知鶴的臉色卻越發不好看起來,他身上能有什麼值得圖謀的, 當然是沒有。但是他身邊的人卻值得圖謀,一看江夏的樣子,他就知道她的所求肯定和長樂親王府有關係。

他冷聲拒絕:“我不能, 表姐!”

話落就想起身離開。

江夏怎麼會放他離開,她沒有十足的把握完成這個能讓她翻身的差事,所以必須添加籌碼,沈知鶴就是一個很好的籌碼。

更何況,她看到了過得這麼好的,無憂無慮的沈知鶴。

原本沈知鶴被她退婚以後轉身就嫁了一個身份比她高的人,她心裡就隱隱不舒服了。現在她為前程擔憂,曾經被她舍棄的沈知鶴怎麼能高高在上,無憂無慮,比以前更好呢。

一些隱晦的心思翻湧,但是她尚有理智。

她看向沈知鶴起身的身影,握緊扶手:“表弟,我我們兩家這麼親近,我們兩個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我隻是需要你幫我在世女和一小姐麵前美言幾句,這都不可以嗎?”

聲音聽起來很有些可憐兮兮,是很示弱的聲音。

但沈知鶴隻想快點離開,剛才在繡坊門外,江夏的惡意沒有瞞過他,現在江夏更是要她去幫她說話,他能說什麼話?

他不了解外麵的事兒,也不想擅自做主,然後給長樂親王府帶來什麼麻煩。

長樂親王府的每一個人都對他很好。

隻是這個關頭,他也不想不理智的激怒江夏,他轉身,認真道:“我在長樂親王府說不上話,而且,你也知道,我已經和離了,長樂親王府的事情更是輪不到我插手,尤其是外麵的這些事。”

“你若有什麼事情,大可直接遞拜貼,正式求見世女,長樂親王府的世女,一小姐,都是性子很好的人,外麵的事情都由她們決斷,若是能幫的,她們肯定不會拒絕。”

“表姐,我言儘於此,也希望你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情。”

這裡是雲詔,兩個人以前的事情雖然知道的人很少,但不代表沒有人知道,他不想和離後反而還要和以前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攪在一起。

雖然這件事應寧已經知道了,但不代表她不介意,她也不想應寧膈應,介意,甚至因為他的關係,攪進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裡。

沈知鶴的話說的很堅決,而且一副和她劃清關係的模樣,江夏忍不了。而且她聽出了沈知鶴明確拒絕的意思。

可是她都這樣低聲下氣的哀求了,一個下堂夫還想怎樣?

簡直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她站起身,神情有些陰鷙:“表弟這是不想幫忙啊?”

沈知鶴無奈:“我幫不了。”

江夏才不信,皇帝申飭了長樂親王府的一小姐,君後誇讚了沈知鶴,而且沈知鶴現在身懷六甲,任誰都知道是長樂親王府虧欠的沈知鶴,她怎麼可能幫不了?

她目光有些陰沉:“看來表弟是一點也不顧及往昔情誼啊,也忘記了我們泛舟遊湖賞雪景的美好時光了嗎?”

沈知鶴臉色一冷,轉過身來:“江夏!”

“我記得還有一幅畫呢,當年見之甚喜,我回家就臨摹了一幅,將臨摹本返還給他的主人,以做紀念,我手裡留著一份……”

沈知鶴臉色一白,目光不可置信的看向江夏。

怎會有如此無恥之徒?

江夏笑起來:“表弟,幫我嗎?”

“嘭!”

沈知鶴還沒反應過來,門被撞開,然後一個身影如風一般卷過,身後跟著一串淩亂的腳步聲,然後是一片混亂。

“嘭嘭!”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劫持孕夫!”

“呔!龜孫女!”

“可惡,囂張小賊,竟敢意圖謀害皇室子嗣!”

“打死小賊!”

“嘭嘭!”

“膽大包天,竟然敢恐嚇沈公子!”

”擾亂雲安城安定,該打!”

一群人將江夏包圍起來,根本沒有給江夏開口的機會,就將她按翻在地,捂住嘴巴,然後拳打腳踢!將罪名給她定下。

沈知鶴一陣錯愕。

他茫然抬頭,看見了同樣錯愕的沉書沉墨,反應過來,三個人覺得又是害怕,又是解氣痛快,當然,還有刺激!

因此他們偷偷去看,然後又很快收回。

被人群圍著的裡麵,大多是拳打腳踢的聲音,隻能偶爾聽見一聲悶哼,這時候。沈知鶴眼裡的光就亮一下。

這樣混亂的場景裡,沈知鶴竟然聽見一聲輕笑,很有些忍俊不禁的樣子。

他抬頭望去,一群人裡,退出一個穿著淡紫色廣袖留仙裙的少女。

正是應寧。

隻是她現在的穿著打扮和現在的場景格格不入。

留仙裙仙氣飄飄,本是十分端莊舒適的打扮,現在在應寧手裡,廣袖被團吧團吧打了個結,飄逸的裙擺也被她塞在腰帶上,好好的一件裙衫,愣是被改造成了勁裝武服。

她走過來朝沈知鶴挑眉,小聲問道:“嚇到了?還是想上來踹一腳?”

沈知鶴垂下眼,避開她太過燦爛奪目的笑臉,心裡忽然就安定下來。

他當然是想上去踹一腳的。

隻是不合適。

應寧她們明顯是故意裝作不認識。要先把江夏收拾一頓,他再湊上去,事情就很故意了,以後說起來也說不清了。

於是他搖搖頭。

應寧將人按下給了兩拳,又嘭嘭一頓腳將人狠狠揍了一頓。心裡也算勉強出了一口氣,現在臉上還能掛個笑臉。

她看著沈知鶴明顯心動的表情,將袖子解開,又扯了扯裙擺,從腰帶裡放了下來,順勢還拍了拍裙角上的灰:“放心,沒什麼問題!這是我們自己的地盤,想打就打。”

沈知鶴搖搖頭,再怎麼是自己的地盤,如果他上去了,以後也是防不住江夏亂說的。

應寧就歎了口氣:“那就萬全一點吧!”

其實一個文弱書生,被這麼嘭嘭一頓亂錘,早就不可能清楚是誰打的她了,沈知鶴上去踹兩腳,完全沒有問題。

就是有問題又會怎樣呢?

難道江夏今日這樣恐嚇威脅了沈知鶴以後,她應寧會這麼輕輕鬆鬆放過她嗎?甚至還會允許她好好活著嗎?

不過她看了看沈知鶴還有些泛白的臉,和微微凸起的小腹,這些話就咽在嗓子裡。

有些暴力了,不能嚇著孕夫和她的崽崽。

她轉身打了個響指,示意了一下。

人群裡的仲守接受到暗示,精準踢上一個位置,原本還在勉力躲閃的縮成一團的江夏忽然就鬆了一下,然後軟綿綿的躺在地上不動了。

幾個侍衛乖乖退開,讓出一條路來。

應寧看向沈知鶴:“喏,已經昏過去了!她什麼也不會知道,隻要注意點力度跟動作,不要傷到自己就行了,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沈知鶴:……

竟然還可以這樣,他以前對應寧大概律是有什麼誤解的。但這舉動似乎又格外符合她的性子。

應寧又看向沉書沉墨:“想打嗎?上去踹兩腳試試。”

沉書沉墨麵麵相覷,然後就是躍躍欲試。

他們是陪伴沈知鶴一路走過來的人,沈知鶴經曆的兩人是陪他一起經曆的。

議親的突然的終止,今天的威脅恐嚇,他們心裡也是一直憋著一股怒氣的,現在這股氣可以出,誰不想呢?

兩個人試探的走過去,兩邊的侍衛都往後退了一步,給他們讓出給更寬廣的道路,這是一種無形的縱容,兩個人不由的更有底氣了,他們走上前去。

江夏剛剛被打了一頓,已經挺狼狽了,頭發有些散,衣服皺巴巴的,身上全是鞋印子,和沉書沉墨原本印象裡的高高在上,溫和優雅完全不同,也和剛才威脅他們的強勢陰沉的女人完全不同。

現在的形象,他們打她一頓,似乎完全沒有心理壓力?兩個人心一橫,腳踹上去,發現地上的人果然一動不動以後,眼睛一亮,然後就是更密集的踹打聲。

應寧看向沈知鶴,沈知鶴的目光也亮起來,不自覺的往那邊過去了。

她笑了一下,沒打擾他。

沈知鶴走上前,看著地上似乎可憐兮兮的人,眼底泛上一點同他性子完全不相符的狠厲和藏的很深的厭惡。

兩個人小時候相處出來的情誼,在退親時本來就消磨殆儘了,原本以為此生再也沒有交集了,偏偏這人還要送那樣一幅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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