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更是直接出現在雲詔專門惡心人。
甚至讓應寧看見了!
他護住肚子,狠狠一腳踹上去。
隨著這一腳踹上去,似乎也有什麼壓抑在心底的東西順著一腳踹出去了,他心底一陣舒暢,然後就是純粹的發泄。
退親的委屈惶恐。
畫突然出現的驚嚇和恐懼。
今日的憂懼和憤怒。
“嘭嘭!”
越打心情越是開闊。
應寧在一邊看著,估摸著差不多,然後走過去拉住他:“可以了,今日活動的量也差不多了,回去休息吧。”
沈知鶴這才從舒暢中回過神來,也覺得有些累了,然後是後知後覺的臉紅。
他剛剛著魔了吧,他做了什麼?
應寧示意仲守上去收拾一下,看向沉書沉墨:“過來扶著你們公子。”
沉書沉墨發泄了一頓,心情也是舒暢的很,臉上都有了點笑意,上前來扶住了後知後覺有點腿軟的沈知鶴。
仲守將地上的人拎著後衣領直接提了起來,然後往門外走。
沈知鶴看著仲守將人帶走了,他忽然想起什麼,拉住應寧的袖子:“她似乎是來找我去找你和姐姐辦什麼事兒的。”
應寧點點頭:“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
她說著要往前走,沈知鶴又拉了她一下,很難以啟齒似的,眼底還有些難堪:“那幅畫……似乎是臨摹的。”
他有些覺得剛才下腳輕了。
應寧拍拍他的手背安慰:“放心,我知道的,不會有什麼傳出來的。”
她剛才在門外等仲守和侍衛的時候都聽見了,隻是這不好和沈知鶴說,以免他多想。
沈知鶴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被沉書沉墨扶著出去,應寧慢慢跟在後麵。
到了繡坊門口,要登馬車,他忍不住回頭看了應寧一眼,唇瓣翕動,似乎想說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有說,收回目光,掀開車簾子進去了。
應寧看著馬車緩緩動起來,然後收回視線,也準備離開,這時候餘光裡的車簾子動了動,沈知鶴探出頭來,這回他開口笑了一下,眼裡的複雜情緒歸為一句話:“謝謝。”
他其實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但現在的場景似乎都不合適,最後隻有一句謝謝能夠聊表心意。
謝謝你這麼快趕過來,沒有讓我陷入害怕恐懼擔憂太久。
謝謝你乾脆利落給了我情緒發泄口,讓我報了仇。
也謝謝你你現在還在護我周全。
馬車漸漸走遠,直到拐過街角消失不見。
應寧翻身上馬,往另一個方向回了府。
仲守已經在院子裡等著了:“小姐。”
“發現什麼嗎?她是來做什麼的?”
仲守遞出一封信和一份路引及身份證明:“是四皇女派她過來的,具體的小姐可以看看這封信。”
應寧接過路引看了看,是由合安府幾個主事人特地簽發的路引。現在合安府四周都在戒嚴,江夏要出來確實是經過這幾個人允許了,看來這一趟來是出公差。
隻是江夏竟然被四皇女應時昕啟用了!
不過她大概想想也能明白因由,必定是江夏用什麼理由說服了四皇女應時昕,讓應時昕不得不啟用她。而從今天江夏的反應來看,這個理由就是她認識沈知鶴,然後能通過沈知鶴將她的要辦公事解決了。
現在看來,大概是江夏將自己同沈知鶴的關係已經在四皇女麵前過了明路了,難怪一到雲詔,就去尋沈知鶴。
她眼神一冷,抽出信封裡的信來,等到快速瀏覽完,她嗤笑一聲,然後將信封裡的信原模原樣塞了回去。
“難怪呢。”
又想借糧種,又想借錢,還要附帶出主意,這樣的獅子大開口,難怪怕長樂親王府這邊不答應。
江夏也難怪找上沈知鶴,她大約是自己也沒有信心,但是想打一個完完整整的漂亮的翻身仗。
所以想到了和離的沈知鶴。
應寧將信封遞回去給仲守:“原樣放回去,彆讓她發現了,讓她吃夠兩天苦頭再說。”
既然想使歪心思,就先嘗嘗歪心思的苦。
仲守點點頭,吩咐人將江夏打了個皮開肉綻,然後丟去了柴房關著餓幾天。
至於四皇女的信裡的內容,應寧想了想,腳步一轉,去了應文雪的院子裡,這件事情她還要和應文雪商量一下。
“姐姐!”
應文雪有些蔫蔫的打了個嗬欠,眼下有點青黑,看見應寧總算打起了一點精神:“怎麼了?聽見長晝說你急匆匆的就出了門。”
她這些日子忙著春耕,加上和阮朔的事情心裡有些不得勁兒,已經有一段日子沒有休息好了。
應寧看她不開竅的樣子,也是有點頭疼,決定找個好時機冒著被姐夫發現的可能也要悄悄的提醒一下了。
不然等姐姐自己開竅,恐怕姐姐,姐夫兩個人都要瘦一圈。
不過現在的重點是另一件事:“姐姐,四皇女應時昕你熟嗎?”
應文雪皺眉:“四皇女?以前還算熟悉吧。現在……已經很久沒有聯係過了,關係也就那樣。”
一個方麵是身份所致,也不好來往太過密切。
另一個方麵就是應時昕在宮中還是挺受皇帝陛下喜歡寵愛的,還有一個不錯的父家撐腰,這樣長大的人,行事總有些嬌縱和無禮霸道,應文雪不太喜歡這樣的性子。
她自己也是千嬌百寵長大的,憑什麼還要受彆人給的委屈?甚至委屈自己,成全彆人?
何況應時昕的年齡也比她差的多,兩個人也聊不到一塊去,畢竟應時昕又不是她親妹妹應寧,她包容不了她。
聽完她的理由,應寧噗嗤一聲笑出來。
好吧,這是親姐姐~
她就將四皇女應時昕派人來求助的事情說了,順便還說了來人一到就找上沈知鶴威脅的事情。
應文雪就不喜的皺了皺眉,她有些大女子主義,開口斥責道:“不成體統!”
“女人在外麵的事兒,找男子做什麼?”
“是不能堂堂正正上門嗎?”
“這個人的形式做法也太過小家子氣了,四皇女也是的,派什麼人不好,派這樣的人?”
“她也是行事越發小家子氣了,在合安府曆練這麼久也沒見有點長進。”
她關心道:“妹夫受驚沒有?腹中胎兒如何。”
“我收到消息趕去的及時,沒出問題,隻是我沒有問身份,衝上去直接叫人揍了一頓。”
應文雪嘴角一抽,然後也不由得鼓掌:“乾得好,這件事情你也是個熟練工啊,從小乾到大,次次不失手,這次也沒問題吧?”
小時候一些身份不方便揍的人,應寧都是這樣裝作一無所知去揍的,還做的光明正大。
當然也悄悄去套過彆人的麻袋,應文雪一直疑惑應寧的這些招數為何從小就如此熟練。
應寧笑了一下:“能有什麼問題?我已經將人又重新打了一頓,關進柴房了。”
應文雪點點頭:“沒事,先餓兩天吧,讓人長長教訓。”
妹夫和未來的皇室子嗣也是能隨便衝撞的?
這個話題略過,她們談起正事,應文雪問:“那這個錢和糧種要不要借?”
應寧肯定點頭:“借,肯定是要借的,至於借多少就有講究了。”
應文雪讚同的點點頭,雲詔府現在也有一些積蓄了,這錢不是拿不出來。
隻是合安府現在一堆爛攤子,她們也不能就這樣把雲詔府這些年的積蓄就砸進去,雲詔府自己也是要過日子的,長樂親王府那也需要錢呀。
不接也不行。這可是是四皇女親自開的口,一點也不借是不可能的。
不說被四皇女記恨,遠在京城的皇姨母怕也是要有想法的。
還有就是合安府當地的百姓肯定也會有想法,有輿論。
應文雪看向應寧:“你說借多少?”
應寧笑笑:“姐姐,這種事情怎麼能隻有我們兩個人做主呢?”
“要讓雲詔的官員一起商議啊!”
“你先悄悄找歸靜如她們拿好章程,等到柴房裡的那位醒了,再來唱唱我們雲詔的苦和偉大。”
“這錢,一定要借得風風光光,明明白白,天下皆知才好。”
應文雪目光一亮,然後看向應寧,失笑:“行了,就你鬼點子多。”
向應寧說的這樣,大應上上下下誰不知道雲詔的慷慨大義?
誰還能在這件事上挑出一個理來,或者以後遇到什麼事情被揪出來說閒,怕是唾沫星子都能噴死人。
應文雪也不耽擱,很快找人去尋了歸靜如一行人來商量。
應寧提供了主意,也不想參與後麵的細節了,反正等到商議完最後她會看到結果的。
從她的內心上來說,她當然很願意出力幫一把合安府的。
隻是雲詔的位置,還有她們的身份都很敏感,應寧可不想做做好事,反而把自己給搭上了,那簡直是冤死了。
不過應寧想到即使借了糧種,銀錢,合安府的春耕也還差一個東西呀。
壯勞力,從哪裡來呢?
她倒是有一個想法,隻是這個主意她也需要謹慎提,甚至,她這個主意也不想白白送人。
她目光微閃,看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