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是把手收回來合適, 還是將錯就錯繼續往下合適?
應寧一時間竟然拿不出一個好的答案。
房間裡安安靜靜的,隻有穆遊的呼吸聲略微粗重,總讓人蠢蠢欲動。
應寧將沒有受傷的右手從穆遊的腰上放下,撐著床, 想讓自己微微半坐起來。
隻是這時候她才發現, 這個動作有些困難, 離她的腰太遠了, 她隻能撐起來, 卻坐不起來。
於是她挪了挪右手,這回沒有撐在床上了, 而是放在穆遊的大腿上, 撐著慢慢扶著自己坐起來。
穆遊的腿這時候除了的溫度,應該會沒有彆的感覺的。
因為為了應寧能夠睡的安穩,他在這兒一動不動的坐了一個下午,整個大腿早就麻木了,甚至僵硬的像個石塊。
但是應寧的手撐上去,穆遊就是一慌, 他的手微微後仰, 大腿上被輕輕帶動,又沒有人壓著, 密密麻麻的酥癢和無力很快傳遍全身, 導致他手都是一軟,整個人往後倒去,倒在了大床上。
應寧一驚:“哥哥!”
穆遊捂住了臉,這實在有些丟人,但黑夜裡應寧的聲音著急,手也已經在試探著摸索他了。
為了不造成更大的誤會與笑料, 穆遊有些生無可戀的閉上眼,然後道:“沒事,寧寧,隻是……腿麻了。”
應寧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好笑和心疼:“那你就傻傻在這兒坐了一下午呀,傻不傻呀…哥哥!”
明明可以等她睡著以後,直接挪到床上,他去做彆的什麼事情不好呢?
竟然在這裡一動不動的,僵坐幾個小時。
他難道不會感覺到無聊和厭煩嗎?
也不會因為身體不適而想要動一動嗎?
穆遊悶了一下,然後解釋:“你好不容易才睡著呢。”
要是挪到床上,她睡得不安穩了怎麼辦?
或者要是挪到床上的途中。她又醒了怎麼辦?
穆遊舍不得去做這樣的假設,反正隻是在這裡陪應寧,是他喜歡做的事情,他也沒覺得有多久,天色就忽然黑了,應寧也醒了。
聽了他回話的應寧:“你可真是……”
怎麼形容呢?
一時間應寧也想不出來,但大概是比上一秒更喜歡,也更為之心動的感覺,她似乎時時刻刻沉淪在這溫柔寵溺之中。
應寧真誠的歎息一聲:“你怎麼能對我這麼好呢?”
她摸索著穆遊的肩膀,俯下身印上他的唇角:“我真的會很喜歡很喜歡你的。”
穆遊眼睫顫了顫,他沒有回答她這句話,隻虛虛攏著她,然後任由她親吻。
他沒有說的是,他也很喜歡很喜歡她!
兩個人在夜色裡安靜溫柔的接了個吻,應寧就起身,給穆遊按摩大腿了。
她隻有一隻手使得上勁,又沒有借力點,按摩的還很困難,但是隻剛剛按了兩下,就被穆遊撈住了手:“你好好休息,我自己來吧。”
應寧給他按腿,隻是剛剛碰到,他酥麻的腿就多了一股癢意,想躲。
而且……夜色裡,紅著臉的穆遊沒有被發現,他握住應寧的手溫柔的放在一邊,問她:“有沒有餓了?”
另外的一隻手則在自己的腿上胡亂揉了揉緩和麻木的感覺。
應寧摸了摸小腹,然後搖了搖頭,她確實還沒有感受到餓,可能和一下午都是睡過來有關係,並沒有消耗多少體力?
倒是穆遊,她問:“你餓了嗎?”
穆遊下午也沒有怎麼動,並且他還比應寧多吃點一些東西,也是不餓的。他給自己胡亂揉了一下腿,就想撐著床站起來,去把屋子裡的油燈點亮。
隻是他剛剛起身,就又站不穩然後晃了晃坐了回來。
應寧在後麵用手撐了一下他,感受到他的急迫,她失笑:“我們都不餓,你急著做什麼呢?”
這樣匆匆忙忙的。
穆遊有些不好意思:“想去點油燈。”
黑暗裡他看不清她的表情,總是擔心他錯過什麼的,或者怕她受傷以後不好意思麻煩然後敷衍他。而且他更想看看她現在的臉色,也不知道現在她有沒有舒服一點?
應寧心裡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睡了這一覺,倒是精神都回來很多,她盤腿坐在床上,受傷的左肩並著左手安靜的垂著,隻是有些可惜沒有軟一點的位置能讓她靠著,畢竟這樣坐著對現在的她來說也很累。
她用右手敲了敲床,勸穆遊:“沒事,不著急的,你也在坐著休息一會兒吧,等徹底舒服了再去點油燈也不遲。”
穆遊遲疑著坐了回來,又顧忌到應寧受著傷這樣直直的坐著也會累,他就坐到了應寧旁邊,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攬住應寧,讓他靠在她身上。
應寧微微一詫,卻也沒動,順著他的力道整個人懶懶的靠他懷裡,身後的胸膛寬闊,一時間又是舒適又是輕鬆。
應寧就笑了一下:“我剛剛醒來的時候,門外似乎有人?”
穆遊已經摸到剛剛被他隨手放下的蒲扇了。他拿著蒲扇慢悠悠的給應寧晃,趕走她身邊的悶熱和蚊蠅,聽見她的問話點了點頭:“是攤主回來了,他剛剛打著燈籠,我看的很清楚,臉上都是很放鬆的笑意。”
應寧就笑了一下:“那今日的事情應當很順利。”
就攤主對他妻主的上心程度來說,如果事情沒有解決,是絕對笑不出來的。
穆遊點點頭:“所以我讓他回去了。”
應寧就點點頭:“那應該於南方很快會被牽製住。”
而隻要於南方及時被牽製住,應該鬨不出什麼大的亂子,她心裡擔憂的事情總算放下了一些,也有興趣說其他的事兒了。
她看向穆遊:“以後不準做之前這樣的事兒了……我睡著了就把我挪床上,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