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 83 章(2 / 2)

姑姑在上 八月薇妮 12599 字 8個月前

此刻見他竟是往草屋而去,禹泰起驚覺不好。

他抬手將兩個圍過來的士兵拍飛,又撞飛數人,身形如離弦之箭,追著那人而去。

人沒有到,為防萬一,情急之下一掌揮出!

馬車夫猝不及防,背心像是給人用大錘狠狠地擊落,頓時口中有血氣翻湧,差點從空中跌落。

但就在禹泰起將要追上此人給予致命一擊的時候,身後有人大叫:“禹將軍,勸你停手!你看看這些人是誰!”

禹泰起百忙之中掃了一眼,當看清身後來者的時候,身形驀地一滯。

就在這間不容發的瞬間,馬車夫的身影已經踉蹌衝入了茅草屋中。

***

此時來到現場的,卻正是濟南府的知府周大人。

他威風凜凜地帶了百餘名親兵,當前卻押著三人,赫然正是禹泰起之前派往濟南府的幾名心腹。

三人各自帶傷,臉上都有些悲憤之色。

原來先前禹泰起因給仙草所求,到底是不忍她失望,便派了這四人一路出城,追上徐慈,暗中保護或者找機會告知徐慈內情。

這四人一路急追,終於在今日早上的時候,於城外三裡鋪的客棧內追上了那些人。

誰知就在他們急著去找徐慈的時候,推開門,竟然見滿屋的屍首。

四人大驚,忙去找尋徐慈,可翻遍了在場的死人,都是牢城營的官差跟其他囚犯等,卻沒有發現徐慈在內。

不料就在這時,店主人領著衙役們趕到,撞了個正著。

因為先前他們四人翻找徐慈的緣故,手上不免沾染了些血跡。

那些衙差們見狀,不由分說地大叫凶手,圍了上來。

四人還要分辯,但是那些人卻全無要聽解釋的意思,隻顧出手圍殺。

本來以四人的武功,自然可以輕而易舉殺出一條血路。

不料才出店門口,又見一路巡城兵正好趕到,頓時又將四人圍住。

就算四人報出了夏州軍的名頭,巡城兵卻依舊不依不饒地圍攻上來,拚殺中傷了兩人,其中一人重傷,所以此刻並未一塊前來。

之前周知府本在府衙等候,可見王通判帶人久久不回,知道事情不諧,於是索性帶了這三人前來。

此刻周知府越眾而出,揚聲道:“禹將軍,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禹泰起不理他,隻是冷冷地看向身側屋中。

他早聽見了屋內的異動,似是瓷器摔碎的聲響,還有小童子的厲聲大叫:“老爺!”

禹泰起深深呼吸,終於邁步進了房門。

果然,濯纓老人已經倒在地上,方才他給馬車夫一掌拍中,受傷不起。

童子在旁邊跪著扶住,駭然落淚。

幸而車夫給禹泰起傷了在先,內力不足,不然的話這一掌隻怕要了濯纓老人的命。

這會兒車夫攬著仙草,見禹泰起走了進來,便回頭獰笑道:“禹將軍,彆動,不然的話我就殺了你這小情人。”

室內的燭光搖曳,照出禹泰起冰冷的臉色:“你是太師的人?這手段是不是太下作了?”

車夫滿不在乎道:“隻要達成目的,無所謂手段。”

禹泰起盯著他懷中的仙草,她垂著頭,眉頭緊蹙,像是仍在昏迷之中。

禹泰起道:“放了她。”

車夫麵上掠過一絲得意之色:“放了她也容易,隻要禹將軍答應我一件事。”

“何事?”

車夫的眼珠骨碌碌地轉了轉:“早聽說禹將軍有萬夫不當之勇,不知道若是斷了一條手臂,還能不能擔得起這威名?”

地上的濯纓老人跟童子聞聽,不約而同露出了駭然的表情,那小童子忍不住叫道:“這怎麼能行?”

“哦,”禹泰起的臉色卻還是平靜如初:“隻要一條手臂嗎?”

童子大叫:“禹將軍!”

車夫反而詫異起來:“不錯。”

原本他自然是想禹泰起死的,隻不過連他自己也覺著這種要求太不可能實現,所以選一個“小”一點的目標。

“這個很簡單,”禹泰起點點頭:“可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放了她。彆忘了,你還給她吃了□□。”

他頓了頓道:“不如你先給她解藥,橫豎她人在你手裡,你要她幾時死都使得,而且方才濯纓老人在給她拔毒,貿然給你打斷,誰知道她會活多久?”

“有解藥在自然無礙,但是,”車夫眨眨眼,隱隱還是覺著不敢置信:“你當真願意自斷手臂?”

禹泰起抬手入腰間,將自己的隨身佩劍拔了出來。

燈光下,劍鋒清亮如一泓秋水。

禹泰起道:“你喂她解藥,若能無恙,將手臂交給你,濯纓老人在此,自可見證。”

車夫的眼睛一亮,透出了嗜血的期盼,雖然覺著這做法很不可思議,但仍是極為渴望。

他咽了口唾沫,不由垂眸往自己的懷中看了眼。

車夫有些口乾舌燥:“好……”

車夫蠢蠢欲動,才要答應,不料有個沙啞的嗓音說道:“好個屁。”

刹那間,禹泰起跟車夫都愣住了。

原來開口的是原本昏迷的仙草。

先前濯纓老人正給仙草拔毒,卻給突然中斷,當即餘毒渙散,疼痛加倍。

仙草隻覺著腹內似亂針竄動,隱隱又聽車夫竟然對禹泰起說出這種惡毒的要求,憤怒之極,一股急怒攻心,反而能開口了。

她瞪大雙眼看著禹泰起,咬牙說道:“禹將軍,你要知道、你的手……你的腿、甚至你的人……都是用來保家衛國的。”

禹泰起深深地看著她。

“如果,”仙草道:“如果是為了一個女人而輕易地毀了,我就算做了鬼也會瞧不起你。”

車夫這才反應過來,惡狠狠地說道:“你這賤婢!是想死嗎?”

仙草轉頭看著他,此刻她已經有些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卻仍斷斷續續道:“你、你也太沒義氣了,好歹大家都是為了太師做事的人,你用我的命來要挾禹泰起是怎麼回事?太師若知道咱們這般自相殘殺,隻怕要活活氣死。”

車夫見她仍舊嘴硬,才要痛罵,仙草又看向禹泰起身後——原來屋內三人對峙之時,周知府因不知發生何事,也湊了過來。

仙草歎了口氣:“有定國公的例子在先,如今又是我,給太師辦事的人,居然都是這樣淒慘的下場,這就是所謂的兔死狗烹嗎?誰知道下一個又輪到誰了?”

周知府猛然一顫。

車夫眼中怒色更甚:“周大人,不可聽她挑撥離間,速速殺了禹泰起為要!”

周知府躊躇。

正如之前禹泰起所說,原本要暗害徐慈的,並不是蔡勉的人,而是仇恨徐慈的那些達官貴人。他們隻是想把徐慈在濟南府結果了,好順勢嫁禍給蔡勉。

誰知蔡勉也絕不是吃素的,且智謀更高一層。

蔡勉的人因為察覺了禹泰起派了心腹來跟蹤徐慈,他們索性將計就計,動手將滄州牢城營的人儘數殺了,卻也是一招嫁禍之計,但卻是嫁禍給禹泰起。

這便有些類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卻更高明,畢竟按照原先預計:一來解決了徐慈,二來嫁禍了禹泰起。

誰知意外迭生。

正在尷尬對峙之時,卻又有腳步聲打破了詭異凝重的寂靜。

這腳步聲齊刷刷的,人數卻不多,聽著隻有四五人似的。

周知府在門口回頭看去,突然驚呆:原來來的人一色身著黃色的太監袍服,竟是宮中的打扮。

隨著周知府來的眾人驟然見狀,也都驚駭起來,竟不敢阻攔,紛紛後退。

“人倒是挺齊全的,戲也演得熱鬨,可惜都是白搭,”頭前一名黃袍宦官懷抱拂塵,神色傲慢,“你就是周知府嗎?”

周知府忙道:“正是下官,敢問公公……”

不等他說完,宦官已鼻孔朝天地繼續說道:“皇上口諭:宮內羅昭儀娘娘重病,盼見鹿仙草一麵,叫她即刻趕緊回宮伺候,不得有誤。”

這下子大出眾人意料,場麵變得更為尷尬而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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