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 119 章(1 / 2)

姑姑在上 八月薇妮 10769 字 8個月前

皇帝聽了大驚:“什麼?”

蔡勉也急忙問道:“是出了何事?”

小太監回答:“聽說太後本是要往這裡來探望皇上的, 鳳輦還在半道, 太後就暈厥了,已經急抬到了就近的平章宮去,先前太醫還沒到,也不知究竟。”

趙踞早轉出桌子, 擰眉道:“太師,太後不知如何, 朕要去看看, 若太師還有事,咱們改日再議。”

“太後的身子要緊,”蔡勉忙躬身道:“皇上且快去。”

趙踞點點頭, 負手急急地去了。

目送皇帝身影匆匆地消失在殿門口, 蔡勉跟著走了幾步,臉上情不自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蔡勉出宮之後, 回到太師府。

他府內本就養著許多的門客,另還有一些朝中的心腹朝臣也聚集於此。

見他回來, 眾人便蜂擁而至,詢問他進宮如何。

蔡勉笑道:“潞王的事情, 皇上已經答應了。”

“當真?”大家麵麵相覷,“皇上並沒有為難?”

蔡勉自得地笑說道:“他又為難什麼?我隻一提,皇上就說正也合他的心意, 立刻就答應了。除此之外, 還有另外一件事。”

眾人忙問何事, 蔡勉便把皇帝有意要給自己加九錫的事告訴了眾人。

大家一聽, 如雷貫耳,半晌才反應過來:“這、這可是古往今來,天大的喜事啊。”

又紛紛道:“恭喜太師,賀喜太師!”

蔡勉哈哈大笑,示意眾人免禮。

又有一多疑之人,謹慎問道:“皇上這是怎麼了,突然之間如此的示好?是不是另有所圖啊?”

蔡勉說道:“不讓皇帝吃點兒苦,他也不知道誰是好壞人,偏偏屋漏偏逢連陰雨,近來宮內更是屢屢出事,在我出宮之時,還報說太後無故暈厥呢。皇帝先前把顏家的女孩子降為美人,又命禁足之類的,已經是在後悔沒有直接冊立馮雲飛之女為皇後了。大概是因為這個,才突然冒出給老夫封九錫的想法,不過是想彌補、安撫老夫而已。”

大家彼此相看,一一頷首。

其中一人名喚馮堡,卻是送馮絳上京的馮雲飛的心腹,便笑道:“皇帝真是年輕不知事,太師吃的鹽也比皇帝吃的飯要多,早點兒乖乖聽太師的話把我們姑娘立了皇後,後宮內保管鎮的妥妥的,又哪裡生出那許多稀奇古怪的事。”

蔡勉笑道:“讓他吃點憋也好。這不是,終於學乖了?”

馮堡又道:“這也是太師的威儀,太師加了九錫,連我們這些人也都跟著臉上生光啊。”

旁邊禦史台的一人道:“怪不得先前發現皇上調動虎賁,並製造弓矢斧鉞之類,想必都是為太師加九錫暗做準備了?看樣子皇上也是真心的對待太師。”

又有人道:“話雖如此,但皇帝心機頗多,倒也不可以完全放鬆大意。”

蔡勉聽著眾人一言一語,真真的得以非常,便又道:“怕什麼,老夫也早就做了兩手安排。”

大家都看著他,蔡勉道:“所以老夫先前跟皇帝說要把潞王接回來,隻要潞王回京,如果皇帝有什麼異動,那老夫大可效仿伊尹放太甲的典故,將他放逐桐宮,另立潞王為帝就是了。”

眾人紛紛讚揚:“高明,太師這一招高明之極,如此一來,也不怕皇上再鬨什麼彆的,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何況宮內的禁軍,以及五城兵馬司裡多半都是咱們的人,他能動哪裡?”蔡勉不屑一顧地冷笑了聲,又道:“到底是個少年,沒什麼城府,隻會玩弄些小聰明,行事太張狂了!遇到大事反而就慌了手腳……哼,若是之前他肯處處都聽我的,我也不至於給他所惱,生出另立新君的主意,不過如今他既然能想到要給我加九錫,倒也還算是孺子可教,若他安安分分的,這皇位自然還是他的。”

大家都拱手稱是,又讚揚太師聖明賢德,簡直強似古之伊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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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趙踞來至平章宮,此刻太醫已經趕到,正在給顏太後診脈。

在場的除了江水悠外,還有顏如璋也在。

原來之前太後眼睜睜地看著顏如璋跟仙草貌似親昵的樣子,又想起顏珮兒的話,越想越是生氣,一口氣轉不過來,胸悶氣短,竟在鳳輦上就厥了過去。

趙踞快步進內,問道:“太後怎麼了?”

顏如璋迎著他道:“皇上不要著急,太後隻是一時的氣不順,沒有什麼大礙。”

“氣不順?”趙踞瞥他一眼,到了裡間。

正太醫診脈完畢,向著皇帝行禮道:“皇上安心,太後的確是一時的氣急了,臣用針灸的法子,即刻便醒。”

趙踞道:“快行針灸之法。”

太醫這才回身,取了金針,在顏太後的人中,眉心,兩邊太陽上各自輕輕刺了數下,又在雙手的穴道上輕刺、揉捏片刻,太後喉嚨中發出一聲響動,便悠悠地醒了過來。

趙踞見狀才鬆了口氣,忙握住她的手道:“太後覺著如何?”

顏太後目光轉動,看了會兒趙踞,驀地又看見他身後站著的顏如璋。

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太後已經先行流淚道:“我是哪一世的孽障,遇見這兩個不孝的東西。”

趙踞吃了一驚,回頭看一眼顏如璋,忙站起身來:“太後何出此言,朕哪裡做的不對,太後教訓就是了。何必氣苦了自己。”雖如此說,心裡卻也猜到了多半跟顏珮兒的事有關。

但是太後又說是“兩個不孝的東西”,趙踞知道自己的“不孝”出自哪裡,卻不知顏如璋又是怎麼了,畢竟小國舅是太後眼裡最討喜的心肝寶貝了。

顏如璋跟趙踞對視一眼,也道:“太後要保重身體,這樣叫如璋怎麼過得去?”說話間,已經一撩袍擺,在床前跪了下去。

顏太後轉頭看了看兩人,流著淚說道:“你們的心裡眼裡,哪裡還有我?你們一個是皇上,一個是國舅,自然都是想做什麼都做什麼,我又算什麼,倒不如這一口氣上不來,乾乾淨淨地走了了事!”

這一句話說完,連皇帝也跟著跪下了,身後的江水悠等眾人也隨著烏壓壓地跪了一地。

太後抽抽噎噎地哭著,隻有宮女紅裳跟另一名貼身的嬤嬤溫聲勸慰,又道:“太後有什麼委屈,隻管告訴皇上,您瞧皇上跟小國舅都還跪著呢。”

顏太後哭了半刻鐘,才勉強止住,給宮女扶著坐起身來。

長長地籲了口氣,又喝了半碗太醫送上的湯藥,顏太後示意江水悠屏退左右。

等室內隻剩下了太後,皇帝跟顏如璋,顏太後才終於開口,她先看著皇帝說道:“你為什麼要降珮兒的位份,還把她禁足宮中,你是不是想誠心地逼死珮兒?”

趙踞對此早有準備,隻是沒想到太後竟到“暈厥”的地步而已,當即忙道:“朕並不是有意為難表妹,隻是她有些事情做的太過,所以朕明麵上罰她一番,也是為了平息宮內的其他流言。”

太後問道:“你說明白,她做了什麼太過?”

趙踞道:“之前內務司那宮女寧兒的死,曹嬤嬤確有插手其中,就算表妹是無辜的,畢竟人言可畏,所以朕才……”

太後嗬斥道:“這是胡說,曹嬤嬤原本是我的人,因為看她能乾,珮兒身邊又沒有彆的穩重踏實的,才把她調過去的,如果你說曹嬤嬤不好,那也是我識人不清,做什麼怪到珮兒身上?”

趙踞還未言語,顏如璋在旁道:“太後息怒,這其實正是珮兒一片孝心,她也知道皇上為宮內的事情煩心,所以主動請求禁足的,等事情都平息了……自然就好了。”

“你住嘴,”顏太後瞪向顏如璋,道:“我還沒問你呢,你倒是先跳出來了,你比皇帝更可惡。”

趙踞不禁斜睨了顏如璋一眼,嘴角微動似乎想笑。

顏如璋卻半垂著頭,顯得有些無奈。

太後道:“你說,你跟那個鹿仙草是怎麼回事?”

趙踞唇邊那點笑還沒綻放就消失無蹤了,詫異地抬頭。

顏太後眼中的淚又滾滾落下:“你是要活活氣死我,京城內有多少的大家閨秀,你是怎麼想不開了,居然跟那種人不清不楚。你說,你是不是當真的?”

顏如璋道:“太後……”

他才張口,趙踞從旁道:“太後放心,他自然不是當真的。”

顏如璋不由地看向皇帝,太後卻也問:“哦?不是說,他還跟皇上你求了那個鹿仙草了?”

趙踞笑道:“朕還以為太後因為什麼事動怒呢,原來是因為一句玩笑話,那其實是因為淑妃去後,如璋問朕,那禹愛卿若是突然又叫人來帶鹿仙草回去該如何,朕說那就送她走,如璋便玩笑說不如賜給他……誰知這句話竟傳了出去,太後就當了真了。其實朕跟如璋誰也沒放在心上。”

他說的輕描淡寫,仿佛真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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