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蘭將小安壽送到正院, 然後就和耿氏一起坐上馬車,在誠親王安排的車隊裡,前往塞外。
這一次去塞外的人, 除了蕙蘭耿氏和其身邊的奴才外, 還有太醫院的太醫、護送的士兵、調去伺候四阿哥胤禛的奴才等人。
為了趕路的節省時間,以及避免路上會發生不必要的意外, 這一次蕙蘭和耿氏是搭乘同一輛馬車, 不過路上蕙蘭並沒有趁機拉攏耿氏,就壓根沒和她有什麼交流。
一來是之前分析的情況,二來是兩人地位差距有點大, 三來就是現在這道路不平整, 車輪也沒有用橡膠, 所以馬車在野外行駛, 即便走的是官道,也頗為顛簸, 一天坐下來,也夠讓人受的。
蕙蘭做出一副擔憂四阿哥胤禛的模樣, 加上坐馬車讓人很是不舒服,一路少言寡語, 倒也沒引起耿氏的疑心。
甚至於耿氏還鬆了一口氣。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當時自己站出來,分明就是在和側福晉搶奪侍疾之功。
可耿氏不想這樣下去, 她不想認命, 想要過得更好,想要往上爬,所以明知可能要得罪側福晉,明知這一去可能有生命危險, 在四福晉發話後,耿氏還是站了出來。
當然,耿氏心裡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她可不是真為了往上爬什麼都不管不顧的人。
如果四阿哥胤禛病逝,自然萬事皆休,彆的事情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可若四阿哥胤禛能痊愈歸來,那就算側福晉排擠,她也有一個侍疾之功。四阿哥胤禛對自己也會更寵愛一些,原本她在四個侍妾裡就算是最受寵的那一個,再多一點,說不一定運氣好能懷上孩子,那可就鹹魚翻生了。
當然最關鍵的是,此後哪怕她依然沒運氣,不能懷上一胎,她也能以此抱上四福晉的大腿。
側福晉和庶福晉都有子有寵,尤其是側福晉還有家世,耿氏不信四福晉沒有半點忌憚,隻要有,就好辦了。
以四福晉現在的年紀也不可能她自己下場爭寵,隻能選擇捧新人,分化側福晉和庶福晉的恩寵。
自己這個時候捧了四福晉一手,順應了她的心思,想來四福晉是不介意幫她一手。
畢竟對於嫡福晉來說,後院百花齊放,遠比一枝獨秀要強得多。
這一次,耿氏除了是拿自己的命去賭四阿哥胤禛能夠病愈外,同時也是想要扒上四福晉。入府七年,耿氏算是看明白了,這府上沒人幫忙,以自己侍妾的身份,想要懷孕平安生孩子,太難了。
可之前,四福晉那邊有蘇氏,側福晉庶福晉都不是那種喜歡拉幫結派的人,剩下的宋格格和錢格格,一個躺平,一個無寵,根本就找不到投靠的對象。
經過耿氏這幾年的觀察,她發現四福晉對蘇氏其實和她們另外三個侍妾沒什麼兩樣,並不親近,又得知當年蘇氏隻是四福晉身邊的二等丫鬟,談不上什麼心腹,於是乎才動了扒上四福晉的心思。
這一次,可是一個千載難逢一舉兩得的機會,哪怕因此得罪了側福晉,耿氏也不會後悔。
她必須要抓住任何一個她能夠抓住的機會。
不過情況比她猜想得要好很多,許是因為側福晉滿心想著四阿哥胤禛,所以沒工夫理會她。雖然這一路上對她沒一個好臉色,但也沒有故意整治她,或者是用語言折辱她。
***
蕙蘭並不知道耿氏的想法,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因為就算耿氏扒上了四福晉,等她懷孕生子,到時候年側福晉都進門了。
四阿哥胤禛可是深知“想要馬兒跑就要給馬兒吃草”的道理,而且在有本錢的情況下,也非常舍得下本錢。所以就算耿氏生子又和四福晉密謀,四阿哥胤禛也絕對不會讓四福晉抱養耿氏的兒子,因為這會給外人一種微妙的信號,不利於強烈想要對付明確站位自己的四阿哥胤禛。
到了地方,自然有隨行的人上去接洽。
這裡是塞外的一處行宮,但現在隻有四阿哥胤禛和武格格以及底下伺候的奴才等人住在裡麵。
而皇上則侍奉皇太後在塞外的另外地方另外的行宮住著。
時疫可是會傳染的,彆說皇上經曆過一廢太子後有些怕死,就算不怕,底下的臣子們也會跪著求皇上離開。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更何況是天子。
一國之君,肩膀上擔著整個國家的命運,豈可因為私情任性。
確認身份後,行宮外守著的侍衛將蕙蘭等人放了進去。
馬車行進了一小段路,停了下來,然後有人請蕙蘭和耿氏下馬車。
剛剛下了馬車,蕙蘭就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奴才見過側福晉,見過耿姑娘。”
是蘇培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