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馴化16(2 / 2)

蓮花瓣在河水上漂啊漂,不知道飄了多久,就在百裡辛快要睡著的時候,他感覺皮膚傳來一陣冰涼的摩挲感。

下一秒,長綾從自己的眼睛和嘴巴解開。

長長的紅綾似乎有生命一般,慢慢溶解後又糅合,很快就變成了一件火紅的衣裳,穿在了百裡辛身上。

雖然也是紅衣服,但並不是婚服那種女裝,而是男裝的紅衣。

衣服偏勁裝,百裡辛的臉本來就是十分有攻擊性的豔麗,穿上這件衣服氣質更加出眾,好像一位在江湖上仗劍而歌的灑脫俠士。

梵迦麵無表情地盯著百裡辛看了兩秒,快速移開了視線,“你到城裡了,上岸去吧。”

百裡辛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已經來到熟悉的橋下。

月亮從頭頂落下,灑在河水裡,原本漆黑的河水瞬間泛起了波光粼粼的光芒。

月光照在水麵上,水底似乎又什麼東西閃爍了一下。

他低頭看下去,晚上河水漆黑,根本看不真切。

接著他又抬頭看了一眼橋,忽然愣了一下。

這個橋,不就是紅衣白傘時常跳水的那一個橋嗎?

“大師,你看看河底下,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蓮花瓣已經打開了,百裡辛兩隻手抓著蓮花,身子一半探出蓮花台,朝著下麵張望。

梵迦順著百裡辛的目光往下看,隨著粼粼波光晃動,河底有什麼東西閃爍了一下。

梵迦:“還真有東西。”

百裡辛自然地扯了扯犯梵迦的袖子,“快,你不是有法術嗎?幫我弄上來。”

梵迦默默朝著百裡辛的手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手指朝著水裡輕輕一勾,那個東西就被勾了上來。

那物從水麵懸浮上來,緩緩落到了蓮花台上。

那是一個紅色扇形東西,硬硬的質地,足足有百裡辛的手掌那麼大。

百裡辛將東西拿在手心裡打量,他又聯想到那晚自己看到的一抹紅色魚尾,遲疑地看向梵迦:“這是魚鱗嗎?”

梵迦將鱗片拿到手裡端詳片刻,搖了搖頭:“不是魚鱗,是蛟鱗。”

百裡辛:“蛟鱗?”

自己那晚看到的,其實是蛟?

“魚修煉五百年方能成道,到時候鯉魚躍龍門,若是能飛越過去,則為龍。成龍之後,便可飛升仙界,可若是越不過去,就會變成一條蛟。”

“蛟和龍雖然長得像,但卻有著天壤之彆。”

“龍為五爪,是神。蛟為四爪,是妖。它們雖然本源相同,可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差彆。”

百裡辛拿過蛟鱗,將那晚看到的事情講給了梵迦聽。

因為上個副本經曆了一次海市蜃樓,他猜測自己看到的應該並不是真的人在跳水。

“你看到的應該是執念。”

梵迦緩緩解釋道,“落水而無聲,應該是沒有實體的。然而你們卻能看到她,說明這條蛟的執念很深。”

百裡辛若有所思地望著手裡的鱗片:“他的執念,是這枚鱗片?”

梵迦搖了搖頭:“不知道,也有可能是執念附著到了鱗片上。因為鱗片落到了這裡,所以你才會一遍遍地看到她跳水。”

百裡辛:“但我之前問過彆人,在之前,他們從未見過有人從這裡跳水,所以說這枚鱗片很有可能是最近才掉在這裡麵的。”

梵迦:“有可能吧,不過你問我這麼多乾什麼?你想幫她實現執念嗎?且不論這蛟是不是還活著,執念並不魂魄,隻是一段強烈的思想。”

百裡辛:“閒著也是閒著,我會看著辦的。”

這個蛟鱗似乎跟任務沒什麼關係,但他的第六感卻告訴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事情,恐怕不是偶然。

他現在還不知道蛟鱗和紅衣白傘跟青城鎮離奇死亡的事情有什麼聯係,但他總覺得,調查一下定不會吃虧。

可能在調查的過程中,離奇死亡的線索就出來了。

“大師,我以後如果再找你的話,去哪兒找你?”

臨走的時候,百裡辛問向梵迦,“你還會去之前的地方嗎?”

梵迦:“那裡暫時不去了,大隱隱於市,施主若與佛有緣,我們還會再見。”

他說完,就準備離開。

“等下。”青年忽然叫住了他。

梵迦疑惑扭頭看向對方,就見對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上的鈴鐺,“話說,你就這麼離開,這東西不要了?”

巨大的蓮花座踉蹌了兩下,梵迦差點從上麵掉下來。

梵迦眼神複雜地盯著百裡辛脖子上的鈴鐺,有些薄的嘴唇微微抿起。

這法杖,黏著狐狸精還黏上癮來了?都不回來嗎? !

鈴鐺自己搖晃了兩下。

你還好意思說我?都把我給忘記準備走了。

“咳咳,”梵迦朝著鈴鐺勾了勾手,鈴鐺搖搖晃晃兩下,可就是不從百裡辛的脖子上下來。

他如法炮製,試了五六次,鈴鐺都不願意回到梵迦的手裡。

最後梵迦無奈地輕歎一聲,“它好像很喜歡你,那就暫時讓它在你身邊待一段時間吧。有它在,或許還能護你周全。”

“那你呢,大師。”百裡辛又一次叫住梵迦,“萬一那個修士又找上了,你沒有法杖傍身,被傷到了怎麼辦?”

梵迦愣了一下:“這個你不用擔心,他們還不能拿我怎麼樣。如果你擔心我生死的話,你脖子上的鈴鐺是我的本命法器,隻要它沒事,我就還活著。如果它碎掉,就證明我已經身殞。”

“好了,時候不早了,告辭。”

扔下最後一句,梵迦不給百裡辛再說話的機會,操控著蓮花座離開了。

百裡辛目送著蓮花座,直到它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才轉身離開。

說真的,他沒地方可去。

但,他好像也有地方能去。

……

又一次來到了青樓,當嬤嬤看到百裡辛的一瞬間,先是一愣,接著才眉開眼笑地過來招呼:“哎喲,少爺,您又來了。那日您走得匆忙,我們都沒來得及送客,快進快進,裡麵請。”

“您這次是打算找誰呀。”

百裡辛一上來就塞給了嬤嬤一片金葉子。

嬤嬤看到錢,臉上的笑容更大,聲音也越發殷切,“哎喲,少爺可真闊氣。少爺,上次春桃夏荷惹您不開心,我在這裡代她們給你賠不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彆和他們一般見識 。”

百裡辛笑了笑:“誰說我是大人了?我今天來,就是要跟她們一般見識的。”

說著他又塞嬤嬤一片金葉子,“她們兩個人呢?”

“她們……”嬤嬤眼神閃爍,她眼瞅著此人來者不善,正準備編個由頭的時候,就見小少爺不慌不忙地從袖子裡掏出了十幾片金葉子。

嬤嬤眼睛頓時一亮,“少年,今兒個你點名就要她們嗎?她們現在都正在陪著客人吃酒呢,要不然我給您點個更好的行嗎?是我們青樓的頭牌,容貌絕對一絕。”

“你們青樓的頭牌?”百裡辛嗤笑一聲,“有我好看嗎?我如果是來看臉的,何不在家裡盯著鏡子看個夠?”

嬤嬤頓時語塞。

“我告訴你,今晚若是你能把那兩個女人給我叫過來,這些金葉子都是你的,可若是叫不來,爺今天就砸了你這破青樓,我要讓全鎮的人都知道,你們竟然敢在客人的酒水裡下藥,真是不想活了。”

嬤嬤臉色巨變,她朝著旁邊看了看,壓低聲音小聲道:“少爺,我的好少爺,您小點聲。”

說完,她警告地看向百裡辛:“少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們青樓都是正經生意,怎麼可能會乾出下藥這種下三濫的事情來。您如果再胡說八道,我可是要去告官了。”

“你儘管告,你看縣令大人是相信你還是相信我。”

嬤嬤皺起眉頭來:“嗬,公子哥我見多了,什麼樣的我沒見過?我們這裡可不是你撒潑的地方!縣令大人跟我的關係可不菲,我看公子長得不錯,才給你幾分薄麵,隻要鬨上公堂,你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你跟縣令大人關係不錯?有我跟他關係好嗎?既然你都拿出關係來了,那你給我說說看,你們怎麼個關係不錯法?”

嬤嬤不屑地掃了他一眼,“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訴你,縣太爺最寵愛的那位大姨娘,以前就是從我們樓裡出來的。我們這裡也算是她的半個娘家,所以縣太爺當然會賣我一個薄麵,怎麼樣,是不是嚇到了? ”

“還真是不巧了,縣太爺最近剛娶的夫人,是我表姐。算算輩分的話,我還得叫一聲姐夫。”

“而且,縣太爺的那位大姨娘知道你天天拿著她的名號在外麵招搖撞騙嗎?還半個娘家,一個從了良的女人,哪個願意自己以前的這種事情被人知道?他們沒有滅了你們,把你們趕出去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你還在這裡是提她?”

“信不信我明天就把這件事情告訴那位大姨娘,你看看你這個店明天還開不開得下去。”

嬤嬤狐疑地開口:“你真的是縣令夫人的表弟?”

“不信的話,你明天可以去打聽打聽。如果我是,那就今天招惹到了我,可就要好好想想未來的路怎麼走了。如果我不是,那你也沒什麼損失。該給的錢還是會給,你說呢,嬤嬤。”

嬤嬤徹底慫了,她臉上再也沒有了剛開始的傲慢,隻是求饒地看向百裡辛,“我怕了你了,行行行,春桃夏荷是吧,我現在就去給您找去。隻求您千萬彆把這件事情捅到大姨娘耳朵裡去。”

百裡辛:“那就要看春桃和夏荷的表現了,你懂的吧?”

嬤嬤咬了咬牙,“好!”

百裡辛先上了樓,中間大約過去了幾分鐘,外麵就傳來了小心翼翼的敲門聲。

熟悉的女聲從外麵傳來,“少爺,我是春桃啊,我們來了。”

“進來吧。”百裡辛清了清嗓子,平靜道。

房門打開,春桃和夏荷恭恭敬敬走了進來。

房間還是上次百裡辛第一次來的房間,門上的玻璃紙已經換了新的,看不出破損的痕跡。

春桃有些瑟瑟發抖地站在百裡辛麵前,剛才嬤嬤跟她們說過,這個少爺是來找她們報仇的。通常這種男人,都不會讓她們有什麼好果子吃。

過了今天晚上,她們兩個估計有好幾天不能接客了。

百裡辛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一圈,目光就落到了春桃身上,他朝著春桃指了指:“你留下,夏荷,你先出去。”

夏荷剛鬆了一口氣,就聽到百裡辛補充了一句:“彆走遠了,我等下還要單獨找你。”

夏荷呼吸一滯,剛剛呼出去的氣又塞進了肚子裡。

等到夏荷離開,百裡辛才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春桃姑娘,過來我這邊坐下。”

春桃肩膀抖了抖,她剛往前走了兩步,就膝蓋一軟,倏然跪在了地上,“少爺,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是故意給您下藥的啊,我就是個乾活的,嬤嬤讓我乾,我就隻能乾了,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求求您,就饒了我吧。”

“過來,我不打你。”百裡辛撐著頭看向春桃,“我執意要喊你們兩個,是因為我剛一進門,就看到你們兩個在大廳裡被人當中動手動腳。看得出來,你們很反感,但也不得不忍受著。所以我才讓嬤嬤把你們兩個叫過來。”

春桃瞬間愣住,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百裡辛:“您,真的不傷害我?”

“不打你,坐下吧。”

春桃小心翼翼坐到了百裡辛身邊,百裡辛端起茶壺,給還在神情恍惚中的春桃倒了一杯茶水,春桃見狀趕緊道:“少爺,使不得。怎麼能讓您給我倒茶。”

“沒事,先喝口水壓壓驚,緩一緩我們再繼續說。”

春桃點了點頭,她雙手捧著茶杯,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麵前的青年,揣測著青年話裡幾分真幾分假。

青年肩膀筆挺地坐著,臉上沒有一點那些客人猥瑣的表情。

可這還不能證明什麼。

來他們這裡的有三種人。

一種是直接花錢就是來享受的。

還有一種是花了錢,明明是來這裡尋樂子的,還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一邊辱沒著她們,一邊又數落她們這個行當有多傷風敗俗。

還有些是來談生意的,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她們就像一個個的工具人。在這些人的眼中個,她們會成為商人討好客人的道具,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把自己當成人。

就像那些偽君子說的,她們這事兒傷風敗俗,可能當好人家的姑娘,誰願意進這煙花之地?留在這裡的女人,有多少是被家裡賣掉的?又有多少是被人販子拐來的?能有幾個是主動來乾這個的?

站著說話不腰疼。

她們也不是天生的賤貨,隻是沒辦法了,隻能如此。

春桃收回思緒,小心翼翼地看著百裡辛,等到一杯茶喝完,對麵的青年才開口道:“緩過來了?”

春桃“嗯”了一聲,“少爺,您這到底是……”

“我無家可歸。”百裡辛開口道,“所以來你們這裡睡一覺。其他人我也不認識,然後一進堂子就看到了你們兩個,就順便把你們提了過來。沒什麼事兒,你不用伺候我,叫你過來隻是為了讓你陪我說說話,聊聊天。”

春桃看著百裡辛精致的五官,片刻後無聲地歎息一下,“當然可以,少爺想聊什麼?”

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百裡辛:“就說說縣太爺的大姨娘吧,剛才在下邊和你們嬤嬤爭吵的時候,正好聽到她提到了大姨娘,她你認識嗎?”

春桃:“我倒是知道,但我不認識。我來得晚,前幾年才來的,那時候那位姐姐已經嫁人從良了。雖然我不認識,但我聽說過她的事情。”

“聽說我們樓,原本不是開在這裡的,而是開在外麵一家鎮子上。後來我們青樓得罪了人,嬤嬤沒辦法,隻能帶著我們離開,另起爐灶,就來到了這裡。”

“大姨娘原本大家都不知道她跟個人成了縣太爺,那還是有次出去逛街,嬤嬤恰好看到了首飾鋪子裡挑選首飾的大姨娘,這才認了出來。嬤嬤這才知道,原來大姨娘嫁得人如此威風。”

“我們樓裡平日裡私底下經常會說到這位姐姐,羨慕她從良找的男人好,雖然她隻是妾,但她的丈夫卻對她十年如一日的疼愛。老婆都換了四波了,大姨娘依舊還是獨寵。”

百裡辛:“那真的厲害,大姨娘怎麼把縣太爺拿捏得服服帖帖的,她是不是在你們樓裡學了一條專門的馭人之術?”

春桃:“這個我們私底下也會說,好多說法呢,我也親眼見過,都是道聽途說的。”

百裡辛:“奧,都有什麼說法?”

春桃:“最常見的一個說法,就是這位姐姐床上功夫了得,讓男人饞得離不開她。”

說完,春桃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然後還有一種說法呢,就是大姨娘長得很像縣太爺的白月光,縣太爺並不是寵愛她,隻是透過她看彆人。”

春桃頓了頓,“這個說法相信的人比較多。”

“然後就是還有一種說法,說大姨娘其實會妖術,她用妖法蠱惑了縣太爺,讓縣太爺離不開他。”

百裡辛挑了挑眉,來了興致,“哦,這個說法有點意思,這是怎麼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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