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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視狼顧 玄箋 13566 字 6個月前

“屈老師。”林閱微這回深思熟慮之後才開口。

“嗯?”

“我覺得你的思想要轉變一下,不要奔著結婚去談戀愛。”

“我沒有,但是我忍不住,”屈雪鬆苦笑,“我也想單純享受談戀愛的感覺,但……我所有的細胞和思維都讓我三思而後行,不要輕易戀愛。我想開了,可能我天生就是那種沒辦法好聚好散的人,永遠學不會輕拿輕放。”她說到這裡仿佛已經有了自己的決定,眸心定了定,語氣跟著冷肅下來,“就這樣吧,我不要去追她了,現在後悔是一兩天的事情,將來後悔才是真的晚了。”

“屈——”

“你不要再和我說了,免得動搖我的決心。”

林閱微聽著聽筒裡的忙音:“……”

她好像適得其反了?也不是,好像屈雪鬆就不是正經向她求助的,她心裡隱約有了想法,隻是在和她說話的途中越來越清晰,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棄。

林閱微替她可惜,看著已經返回主界麵的手機屏幕歎氣。

程歸鳶人逢喜事精神爽,嘮叨個沒完,顧硯秋坐在一塊石頭上,邊觀察著林閱微的神態,邊心不在焉地應對著對方的嘮叨。

“我明天就去找她,你說我要不要抱束花過去?是不是有點俗氣?”

“嗯,俗不可耐。”

“我也覺得。那就不送花了,我送點彆的。”程歸鳶心想屈雪鬆應該不喜歡太高調,畢竟是在片場,那麼多雙眼睛盯著,而且屈雪鬆現在隻是給了她一個機會,弄巧成拙就不好了,她可以等到兩人關係再近一點兒,燭光晚餐,在床單鋪滿玫瑰花瓣,要買現摘的,一片一片地放在屈雪鬆的身體上,吻遍每一寸肌膚,然後她們瘋狂地那什麼。

程歸鳶光想想就開始興奮。

顧硯秋聽著電話裡吃吃的笑聲:“……”

已經記不清上次聽到她這麼傻笑是什麼時候了。

程歸鳶:“香水怎麼樣?送和我現在用的同一款,讓她每天都聞到我身上的味道。”

顧硯秋:“可。”

程歸鳶:“我想帶她出去旅遊,她工作跟不要命似的,一天都不歇的,遲早要累垮的,不知道賺那麼多錢乾什麼用。”

顧硯秋:“可。”

程歸鳶:“哪個地方比較好啊?適合情侶的,上次你和林閱微度蜜月是去了巴厘島嗎?感覺怎麼樣?”

顧硯秋:“好。”

“我還想帶她去爬山看雪蹦極跳傘,自打我喜歡上她以後,感覺未來的事情多得做不完一樣,很神奇。以前我也帶過女朋友出去玩的,但都是為了哄她們開心,她們開心,我也開心,何樂不為?”程歸鳶手指輕輕摳著辦公桌麵,迷茫又甜蜜道,“隻有我阿姨不一樣,我就是想和她待在一起,去哪兒都行,就算窩在家裡什麼也不乾都好,你說我會不會是愛上她了啊?”

顧硯秋:“嗯。”

程歸鳶終於察覺到不對了,不滿道:“你是不是在敷衍我啊?”

“是。”顧硯秋說,“我有點事,先不和你說了,晚點我再打給你。”

她收了電話,大步流星地朝一旁看著手機發呆的林閱微走去。

顧硯秋快走近,放輕了腳步,在林閱微耳邊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林閱微嚇一跳,手機差點滾到地上,手忙腳亂地接住了,不由得轉頭,提高了聲音道:“你乾什麼?!”

顧硯秋皺眉說:“你乾什麼才對吧?都打完電話多久了,你還在這裡發呆,怎麼不去找我?”

林閱微按亮了手機屏幕,又鎖屏,插回到兜裡,回以顧硯秋一個同樣的神情:“我不是看著你在和程歸鳶打電話嗎?不想打擾你。”

她本來就為屈雪鬆這麼輕易放棄一個兩情相悅的人感到憋屈惋惜,後來被顧硯秋一嚇,險些把手機砸了,語氣自然就不怎麼好了。

“你和我之間用打擾這個詞?”顧硯秋為她的見外分外不悅,以前怎麼不打擾,一和屈雪鬆通完電話就打擾了?

“我這叫禮貌。”

“好,禮貌。”顧硯秋深呼吸,平複心情,注意語氣,不能帶著負麵情緒說話,她鎮定下來,用平和的口吻問道,“她打電話都跟你說了什麼,讓你這麼魂不守舍的?”

“魂不守舍是這麼用的嗎?”林閱微睨她一眼,知道這個醋缸又開始醋海翻波了。電話是她同意接的,為了表現她的大度,一掛電話就是要吃醋的,這是本性。

就不知道怎麼那麼介意屈雪鬆,依林閱微看,非得等到屈雪鬆脫單,才能稍稍治治顧總的小肚雞腸。但聽著今天電話的口風,怕是遙遙無期。

“不是這麼用的,我錯了。”顧硯秋認錯態度良好,醋可以吃,話不能亂講。

“臉。”林閱微說。

顧硯秋把臉湊上去。

林閱微兩手手掌貼在她臉上,把顧硯秋的臉蛋捏了又捏,擠了又擠,提前消了氣,平心靜氣地跟她彙報:“是這樣的,最近有個人一直在追屈老師……”

顧硯秋迫不及待地脫口而出:“那她怎麼不答應?”

林閱微直接笑了:“你能不能不表現得那麼……”她試圖找一個詞來形容顧硯秋現在的表現,顧硯秋麵頰微熱,有些掛不住,已經催促她繼續往下講。

林閱微隻好放棄,繼續道:“那個人很喜歡她,她好像也喜歡對方,但是屈老師以前有個喜歡的人,傷得很深,所以考慮過後還是拒絕了。”

“後來呢?”

“沒有後來,這就是現在進行時啊。”

“那她給你打電話是?”

“哦,她拒絕以後有點後悔,問我要不要追回來。”

“你怎麼說?”顧硯秋的眼神立刻迫切起來。

林閱微哪看不出來她的小心思,手指在她額頭輕彈了一下,揚眉說:“我當然是勸她有花堪之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可是她不聽我的,不肯冒險。”

“她為什麼找你問,沒有彆的朋友嗎?”

“我怎麼知道?沒聽她說過,應該有吧?”林閱微說。畢竟在圈子裡混了這麼多年了,沒有很多,但個把交心的朋友還是會有吧。

“所以她特意拍戲百忙之中打電話來問你,結果最後你說的話她一個字都沒聽?”

林閱微想了想,概括起來確實是這樣,遂點了點頭。

顧硯秋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然後鼻子哼一聲。

林閱微莫名其妙:“怎麼了這是?”

顧硯秋說:“你還說她對你沒意思?那她怎麼不問認識很多年的朋友,偏要來問你一個去年才認識的新人,問什麼問題不好,非得問感情問題?”

林閱微:“……”

顧硯秋:“你為什麼不說話?”

林閱微看她一眼,蹲下來,在地上畫圈。

顧硯秋也蹲下來,垂眼看著她畫圈的手指,故意閒話家常的語氣說:“你說,她問這些問題什麼居心啊,是不是在你麵前表現得對待感情非常認真,努力營造出一個讓人心向往之的形象,她要你了解她的感情觀乾什麼?”

林閱微:“……”

她不懂好好的一個很普通的事情顧硯秋怎麼就能天馬行空地解釋成這個樣子。

顧硯秋溫柔地說:“我沒有要對你生氣的意思,隻是提醒你注意一點對方,彆被她的套路騙了,人比你長好多歲呢。”

林閱微不想說話,但她為了兩個人好,勉強耐下性子,和顏悅色地解釋:“她真的沒有你想的那麼有心機,或許在彆的事情上有,但是在感情這回事上絕對沒有,她很單純的。”

顧硯秋臉色倏地一沉:“你才認識她多久,你就這麼了解她了嗎?還說她沒有居心,誰會對著一個年級小她那麼多的人,大談自己的感情觀,你還覺得她單純?”單純這個詞是能隨便用在彆人身上的嗎?!

“那她本來就單純啊,否則也不會對前女友念念不忘。”

“你怎麼就知道她是真的念念不忘,而不是騙你的呢?”

“……”林閱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看顧硯秋,“我已經跟你保證過很多遍了,她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你怎麼就是不信呢?”

“我也說了很多遍我相信你,隻是不相信她,你又不是她,你怎麼能保證她是怎麼想的?”顧硯秋定定地望著她。

“我——”一個屈雪鬆,來回車軲轆了不知道多少遍,她還是這副說辭,林閱微感覺自己的憤怒值快到臨界點,她堪堪壓了下去,說,“顧硯秋,雖然我很不想用那個詞,但是我想不到其他詞來說。”她看著對方,慢慢地開口:“你不覺得你這樣很無理取鬨嗎?能不能稍微冷靜一點?”

“我關心你叫無理取鬨?”顧硯秋難以置信地望著她。

“不必要的關心就是無理取鬨!”林閱微瞬間炸了,霍然站起來。

顧硯秋跟著炸了:“我對你的關心是不必要的關心?你現在是為了屈雪鬆要跟我吵架嗎?”

林閱微吼道:“究竟是誰為了屈雪鬆跟我吵架?一而再再而三,我告訴你,我和誰做朋友是我的事情,我讓你管我是因為你是我老婆,不是讓你把我當犯人盤問的!”

“我問你兩句就是把你當犯人了?”顧硯秋雙腿撐著膝蓋,也站了起來,和她兩相對峙。

“對!你不僅把我當犯人,你還被害妄想,總覺得有人要搶你老婆。我要是想走的話,誰也攔不住我,你在這問問問的,能管什麼用?!”

“我們倆已經結婚了,你想走哪兒去?”

“結婚怎麼了,結了婚還能——”林閱微憑著一股衝動脫口而出,好歹趕在緊要關頭將最後一個字咽了下去。

完了完了,她又開始口無遮攔了,這會兒生氣也顧不上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忙不迭地去看顧硯秋,顧硯秋眼圈倏地紅了,咬著下唇,難過得快哭出來了。

半山腰吵得熱火朝天的氣勢立馬冷卻下來,風穿過枝葉,簌簌而鳴,周圍死一般的安靜。

林閱微理虧道:“哎,寶貝兒你聽我解釋……”

顧硯秋已經甩開她伸過來的手,大踏步朝山頂走去。

林閱微撒丫子在後頭狂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老婆我錯了,你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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