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閱微累得睡著了,顧硯秋才洗了手抱著她一起睡了過去。
屈雪鬆給了程歸鳶一點甜頭,讓她興奮了好幾天,晚上散步依舊沒有散成。屈雪鬆覺得自己連宴會這種場合都快控製不住了,到獨處的時候她怕她會忍不住做出什麼來,與其說不想,不如說不敢答應。
舊曆年也快到了年底,二月初,林閱微和屈雪鬆一起去拍攝《M》雜誌的封麵,她們倆cp炒得火熱,雜誌方也挺會順應“民意”,衣服都是情侶裝。
在裡麵換衣服的時候,林閱微揶揄地看屈雪鬆,屈雪鬆反手就是一個彈指敲在她腦門上,揚眉:“看熱鬨都看到我頭上來了?”
林閱微歎了口氣。
顧硯秋和程歸鳶有一較之力,到了自己這裡,被屈雪鬆碾壓,連口新鮮瓜都吃不上。
林閱微壯著膽子,不怕死地問:“屈老師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
屈雪鬆:“嗯哼?”
林閱微:“不說算了。”
她對著鏡子開始套衣服,不抱希望。屈雪鬆站在另一麵穿衣鏡前,突然發聲:“不知道哪一步,好像在一起了,又好像沒在一起。”
“上床了嗎?”
“沒有。”
“接吻了嗎?”
“也沒有。”
“那就是沒在一起。”
“可是我感覺我們倆似乎沒分過手。”屈雪鬆說,“像是吵了一個小架,我氣早就消了,現在這樣吊著她是不是不好?”
林閱微扣領口扣子的手一頓,歎氣:“我的屈老師誒。”
屈老師“誒”了聲。
林閱微:“您真是人間瑰寶。”
屈雪鬆自然聽出了她的損意,聳肩無所謂道:“我就當這是誇獎吧。”
林閱微:“我總算知道了程歸鳶為什麼把你咬得死死的了,這才過去多久,她撒的那麼多謊你就給忘光了,還覺得這樣不好。”
屈雪鬆回過頭數了數,說:“也有兩個月了。”
林閱微給她鼓了鼓掌:“嗯,可真長。”
屈雪鬆不耐煩聽她陰陽怪氣了,說:“你有什麼就說。”
林閱微說:“我沒什麼要說啊,我一開始就建議你要享受愛情,不用管結果怎麼樣。我看你現在挺享受的了,想接受就接受唄。”
屈雪鬆聽完這番話反而糾結道:“你讓我再想想。”
兩人換好衣服出來,先拍第一組,在攝影師的吩咐和屈雪鬆的帶領下,很順利。
有一個場景是圍繞著張椅子,兩個人一人一邊,手搭在椅背上,深情對視。鼓風機吹得林閱微發絲拂動,她剛醞釀好感情,便聽到背後一陣小小的議論。
她本來不以為意的,卻在議論聲中聽到了顧硯秋的名字。
“顧硯秋來了嗎?”
“啊啊啊啊已經快到門口了。”
“終於能見到真人了,不知道真人是不是和照片上一樣好看。”
“群裡都說了,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接受咱們這樣類型雜誌的采訪吧?”
林閱微走了神。
攝影師喊她兩次才反應過來,抱歉地雙手合十,趕緊調整狀態。
這一組結束,兩人去換下一組衣服和妝容。
在化妝間就聽到外麵的騷動聲了,連化妝間裡麵的工作人員都摸魚看幾眼手機,林閱微忍著出去看一眼的衝動,她懷疑顧硯秋來了。
換好了第二組,林閱微回到攝影棚,不遠的地方果然坐著顧硯秋,攝影棚燈光很亮,更亮的是林閱微眼睛裡的光。
她來怎麼都不告訴她一聲呢?
顧硯秋穿了套七分袖的小西裝,少了分嚴肅,多了分慵懶隨性,她單手插在褲兜裡,一條長腿屈著,另一條隨意伸展向前擱著。
腕上的檀色佛珠在白皙的手腕依然非常搶眼。
林閱微能看見她嘴唇一張一合,但是聽不見都說了什麼,看她的舉止神態,自信滿滿,答得應該很輕鬆。
這邊的記者提問的時候,顧硯秋突然偏頭朝這邊看了一眼,林閱微猝不及防對上她眼神。
顧硯秋眼睛很明顯地彎了彎,成了兩道月牙。
旁邊頓時響起一陣低語聲。
林閱微:“……”
顧總行程緊,采訪結束後雜誌這邊接待的負責人和她握手,感謝她抽出時間來配合采訪,顧硯秋禮貌回握,表示是自己的榮幸,順便吹了吹雜誌。
《M》雜誌有一個欄目是專門為顧硯秋這樣的成功人物做的,看她形象好氣質佳,本來還想讓她拍點兒照片,顧硯秋拒絕了,不過她自己穿了身春夏新款,配合拍攝采訪照片。
顧硯秋拍完就走了,走到一半,駐足,突然回過頭,又對著林閱微笑了一下,全攝影棚大半人都看見了。
林閱微結束拍攝,去看手機,果然有顧硯秋的消息:【我在車裡等你,車在地下停車場】
林閱微卸了妝,出去以後才回複:【你故意的吧?】
顧硯秋:【你能和屈雪鬆傳緋聞,為什麼不能和我傳緋聞?再說我今天剛好看到你,我就是想看你兩眼,一共就看了兩次】
林閱微腹誹你這兩次看得都夠引人注目的。
不過林閱微沒放在心上,彆說顧硯秋搞這兩下小動作根本不能引起注意,就算引起注意了,說不定還要張冠李戴給屈雪鬆,她和屈雪鬆是在一起的,大總裁X大明星,人群中的焦點,這對cp磕爆。
果然,小道消息傳出來,主角是屈雪鬆和顧硯秋,林閱微始終不能擁有姓名,氣得程歸鳶嘔血三升,她也想和屈雪鬆炒緋聞,實在不行她和林閱微炒一炒解氣都好,當然這是當期雜誌上市後的事了,暫且不提。
林閱微二月份排滿了通告,一直忙碌到中下旬,農曆臘月二十八,才堪堪喘勻了口氣,當天是周五,她和顧硯秋回了趟林宅吃飯,冉青青女士浪了倆月才回來,紅光滿麵,林閱微一進門,先捂住自己雙眼,誇張地“啊”了一聲:“我的眼睛!這是哪裡來的仙女?光芒居然如此耀眼!”
冉青青一鍋鏟柄過去,輕抽了下林閱微的胳膊:“浮誇,你看看人家秋秋,多成熟,多穩重。”
林閱微不滿地撇嘴。
成熟穩重的顧硯秋笑著說:“媽,我剛進來以為微微多了個妹妹呢。”
冉青青眉開眼笑:“哈哈哈哈哈。”
林閱微抗議道:“媽你這不公平,我誇你你說我浮誇,秋秋誇你你就哈哈哈。”
冉青青說:“抗議無效,我就是雙標,你能把我怎麼樣?”
林閱微埋進顧硯秋懷裡假哭。
冉青青去廚房做菜,去之前吩咐了句林閱微:“去酒櫃裡拿瓶酒來,我們慶祝一下。”
林閱微問:“慶祝什麼?”
冉青青回頭,神神秘秘地說:“先保密。”
廚房門關上,林閱微和顧硯秋對視一眼,心裡默契地出現了同一個詞:有情況。
冉青青從下午就開始忙碌了,晚上端上來一桌子菜,開了紅酒,一人倒了點兒。今年過年有個情況不同,林閱微得跟著顧槐和顧硯秋去顧硯秋爺爺奶奶家,本來去年就要見見的,去年顧槐身體突然出事,沒去成,一直拖到了現在,結婚這麼久連雙方老人都沒見過,不合適。今年除夕是二十九,沒有三十,所以明兒就得出發。
冉青青把二十八當除夕過,站起來,舉了酒杯,說:“希望來年你們兩個不要吵架,吵了也很快就和好,恩恩愛愛,和和美美,不要讓老母親操心。”
兩個小輩跟著站起來。
“我們早就不吵架了好嗎?”林閱微輕哼,“小瞧我們。”還有,林閱微一點兒沒看出來冉青青操心了,她這出去天南地北地遊玩,小姐妹不斷,要不是注意保持身材,臉都不知道圓了幾圈,看著倒是越來越年輕了。
冉青青驚訝道:“是嗎?”
林閱微說:“是啊。”
冉青青並不信她,轉頭去看顧硯秋,顧硯秋點點頭。
其實還是吵的,前段時間還因為屈雪鬆和程歸鳶吵過,但是現在的吵架和以前不大一樣,總要分個輸贏對錯,基本都是點到為止,更類似於生活的情趣。
冉青青欣慰道:“吾兒長大了。”
林閱微立刻戲多地自動配了兩聲以頭搶地的聲音:“咚咚。”她抑揚頓挫道,“母親,孩兒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
顧硯秋配合她的演出,摸了摸林閱微壓根沒磕的腦門。
冉青青:“你……”她對比了一下之前,確實發現林閱微更活潑了,興奮得過了頭。
下一秒林閱微為自己的興奮作出了解釋:“媽,你還記得我們的賭約嗎?”
冉青青哦了聲:“記得,怎麼了?”
林閱微歪頭,說:“那我可以不用繼承家產了嗎?”
冉青青嫌棄地說:“這才哪到哪,你現在還沒有繼承家產的秋秋紅,哎呀,你說這話都不會臉紅的嗎?”
林閱微:“……”
顧硯秋嗆了聲,辛苦忍笑。
林閱微腦筋一轉,玩笑說:“大不了我們倆公開唄,我蹭一波顧總的熱度,到時候我就能更紅了。”
顧硯秋眼睛亮了亮。
冉青青鄙夷說:“你可要點兒臉吧。”
林閱微哈哈大笑,偏頭對顧硯秋眨眼說:“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對吧?蹭自己老婆熱度怎麼叫蹭熱度呢,這叫撒狗糧。”
“對。”顧硯秋雖然很想,但還是含笑回答,“等你再紅一點兒吧,不著急,我也想蹭你熱度。”
林閱微大呼“我的媽”,這下直接笑得停不下來。
她的親媽冉青青和她一個表情,扶著桌子笑得前仰後合。
顧硯秋也笑,但沒她們那麼豪放。
林閱微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三人才順利地把敬酒詞說完,坐了下來。
邊吃邊聊天,林閱微問冉青青:“媽你剛說慶祝,慶祝什麼?”
冉青青說:“慶祝過年啊。”
林閱微“噫”了一聲,說:“跟我還瞞著,快說吧。”
冉青青滿臉寫著“瞞不過你”,看著她笑了聲,說:“是這樣的,我不是在外麵到處旅遊麼,認識了不少人,現在有幾個在追我的,我在猶豫,想請你們幫我拿拿主意。”
“都有誰啊?男的女的?”
“男的女的都有,都是二三十歲的。”冉青青感慨,“我不出去我還不知道我這麼招年輕人喜歡。”
林閱微吹她:“您看起來不也二三十歲麼,同齡人,多正常。”
冉青青嘖道:“跟你說正事兒呢,彆胡說八道。”她一一說了幾位追求者的條件,外貌,品性等等。
顧硯秋問:“媽,你喜歡哪個?”
冉青青臉紅道:“我都挺喜歡的。”又忐忑問,“我這樣是不是不好?有點兒腳踏幾條船?”冉青青初戀就是林爸爸,結了婚又離了,雖然這麼一把年紀了,感情上的經驗並不多。
顧硯秋搖頭:“談的時候專一就行了,您是想結婚還是想談戀愛?”
冉青青說:“不結婚,就談戀愛,結什麼婚,離婚怪麻煩的。”
顧硯秋沉吟著說:“我有一個朋友,很有經驗……”
顧硯秋把程歸鳶的名片推送給了冉青青。
“改邪歸正”很久的程歸鳶接到冉青青的好友申請的時候,滿腦袋問號,問完緣由決定今天也是更記恨林閱微的一天。她不能記恨顧硯秋和屈雪鬆,就把她們倆的賬都算到林閱微頭上,反正自己也打不到她們倆。
年二十九,除夕,程歸鳶給屈雪鬆撥了“分手”後的第一通電話,盛情邀請她:“蛐蛐兒老師,來我家過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