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慕容世家的庶出棄子,到自毀靈覺成為無靈者工匠,再到毛遂自薦搖身一變成工匠坊管事。
如今慕容世家已經覆滅,還活著的慕容家族人走的走,散的散,再也不複當年的輝煌。
趙雲傾卻成了其中的另類,一方大廈將傾,一方卻混得風生水起。
趙懷對趙雲傾的看中,是眾人有目共睹的,甚至有人傳言瑞山王府屬臣之中,趙懷最為重視的就是這位,否則怎麼就隻有他被賜姓為趙。
趙懷聽說後不以為然,他會給雲傾賜姓,隻因為這家夥說自己沒有姓氏,而身邊其他屬臣都有自己的姓名,哪裡用得著他多此一舉,不過倒也並未特意辟謠。
身為瑞山王身邊的紅人,按理來說該是眾人爭相討好的對象,例如馬漢陸遠濤等,就連尋常不愛出門的王昊和癟老劉,也能遇到那些無孔不入的討好。
偏偏趙雲傾所在的工匠坊卻一直冷冷清清,旁人彆說上趕著討好了,一個個都恨不得避而遠之。
這一切還得從慕容家一覆滅開始說起。
趙懷不願意大開殺戒,也不可能放任慕容家的靈師力量離開,到時候給瑞山添麻煩,最後便想出來一個損招。
他將慕容家有靈師天賦的人,全部送入趙雲傾的工坊,毀掉天賦就能獲得普通人的自由,如果不願意,那就隻有思路一條。
這些活著離開的人天賦儘毀,隻能老老實實的過無靈者的日子,心底對瑞山王有怨恨卻恐懼不發,便將罪名推到了趙雲傾身上。
不知何時開始,瑞山城便流傳起一個傳言。
瑞山王府的趙雲傾是個變態,因為自己沒有靈師的天賦,所以便對有天賦的人恨之入骨,靈師落到他的手中便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儘折磨。
傳言慢慢變成了謠言,愈演愈烈,趙懷一度派人去查卻被趙雲傾阻止。
當時趙雲傾笑著說:“如此倒也好,屬下喜歡清淨。”
積年累月,趙雲傾在瑞山城的名頭越來越響,卻不是什麼好名聲,如今拿出來能止小兒啼,硬生生變成了青麵獠牙生吞人心的怪物。
趙雲傾果然像他自己說的那般不在意,他從不出門,更喜歡待在自己的底盤搞研究,尤其是幾年前趙懷將那塊黑石頭送到他手中,趙雲傾更是廢寢忘食的專研。
如今在瑞山王府中,也隻有趙懷能使喚得動他,其他人想進門都難。
一會兒功夫,趙雲傾匆匆忙忙而來,原本清秀的臉頰上長滿了胡子,看著平白老了十歲,身上那件大褂子都沒脫下,胸口處都是焦黃的痕跡,一看便知道方才在做實驗。
進了門,趙雲傾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便盯緊了瑞山王,連聲道:“王爺,前幾日您與屬下說的法子果然有用,雷電可以儲存,同理而言靈力應當也可以才對,隻是不知為何總是失敗,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陸池咳嗽一聲,提醒道:“趙大人,王爺找你有正事兒。”
趙雲傾瞥了他一眼,說:“這難道不是正事兒,若是成了,王爺想要的一切都能變成現實,陸侍衛不要如此短見。”
陸遠濤出來打圓場:“趙大人,工匠坊那邊的事情先放一放,今日我們遇見一個奇怪的女人。”
趙雲傾卻對女人毫無興趣:“能有什麼比王爺心中大計還重要。”
得,陸遠濤與瑞山屬臣疏遠可能是故意為之,可這位人緣不好大概是性格緣故。
趙懷開口道:“好啦,雲傾,那件事我們稍候再談,今日請你過來是為了其他事情。”
趙雲傾看著趙懷,眼神忽然變得幽怨:“屬下知道,如今王爺不是有事兒的話,怕是已經想不起屬下了。”
這話讓趙懷頓感尷尬,他得承認一開始的時候特彆重視趙雲傾的研究,奈何他就算有科技樹,本身也不是什麼科學狂人,實在是吃不消趙雲傾這種廢寢忘食的勁頭。
摸了摸鼻子,趙懷反省了一下自己,沒啥愧疚感的安撫道:“雲傾喜歡什麼想要什麼,儘管讓趙管家想辦法就是,本王必然大力支持。”
趙雲傾卻隻說:“一百個旁人,也抵不過王爺一句話。”
站在一旁的陸遠濤一臉無語,暗道這個趙雲傾看著木訥,這拍馬屁倒是特彆有一套,這麼肉麻的話說得一本正經。
他卻不知道,趙雲傾這話是心裡話,擁有科技樹的趙懷總能從遙遠的未來落點,給出讓趙雲傾眼前一亮的想法,這才是趙雲傾追著趙懷探究的原因。
否則的話,就算趙懷是他的衣食父母,趙雲傾也不會如此。
趙懷隻得說:“前些日子太忙了,正好這幾日閒下來,到時候你把東西整理一下,咱們秉燭夜談。”
趙雲傾這才滿意了,拱手問道:“不知讓王爺覺得怪異的女子是誰。”
不用趙懷開口,陸池冷著臉將方才遇到的事情一一道來。
說到最後,陸池臉色糾結的開口:“不瞞趙大人,即使王爺和陸先生都說她有問題,陸某心底也察覺不對,但此刻依舊覺得那女子好生可憐,不該苛待。”
趙雲傾臉色也是微微一變:“不知王爺可還記得慕容家的特殊血脈。”
趙懷點頭道:“正是想起,才特意請來雲傾商議。”
陸池和陸遠濤還一臉莫名,趙雲傾將慕容家的特殊血脈一說,頓時引得陸池皺眉:“世間竟有這麼詭異的能力,若靈師能控製人心的話,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趙雲傾卻搖頭解釋:“靈力是有限製的,越是特殊的靈師限製越多,否則的話慕容家也不會蝸居瑞山,隻是一個普通的世家。”
眾人一想也是。
趙懷好奇問道:“特殊血脈珍貴異常,居然有人舍得用來對付本王。”
陸遠濤笑著說道:“王爺太妄自菲薄了,如今大周天下,除了皇庭之內,也隻有殿下和蒙王值得他們大費周章。”
“比起子嗣眾多的蒙王,若能以美色迷住殿下,生下子嗣,甚至占據王妃之位,這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一個特殊血脈算什麼。”
趙雲傾也說:“特殊血脈聽著厲害,實則雞肋,且受限極多,用的好了自然是威力無窮,但用的不好便隻是廢物。”
趙懷一想也是,他摸了摸下巴,忍不住笑道:“也對,本王現在也是香餑餑。”
“王爺一直是香餑餑。”陸遠濤笑著說道。
趙懷哈哈一笑,又問道:“用一個弱女子來對付本王,他們是不是太小瞧本王了?”
趙雲傾意有所指道:“並不是所有人都有殿下的英明,能抵禦鬼魅魍魎,譬如陸侍衛,平日裡也是對女子不假辭色的人物,這一次不知不覺便栽了。”
“若不是王爺提醒,恐怕陸侍衛也不會這麼快醒悟,而是深陷其中,時間久了,受到的影響便越大,等到那時候泥足深陷,衝冠一怒為紅顏也不是不可能。”
陸池的臉色鐵青,冷聲怒道:“絕無可能。”
但在場幾人的臉色都陰沉下來,除了親信之外無人知道趙懷身懷秘密,他對一切的靈力都有抵抗力,靈力的攻擊對他而言是無效的。
今天若不是趙懷提醒,也許陸池和陸遠濤都會在不知不覺中對那女子心生好感,即使心底覺得哪裡不對勁,也會下意識的忽略。
就像趙雲傾說的那樣,時間越久,受到的影響就越大,將來某一天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有時候看似簡單的計謀,卻總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趙雲傾嗤笑道:“陸侍衛想試試看嗎?”
陸池猛地抽出青龍刀:“我現在就去殺了她。”
他絕不可能讓王爺冒這個風險。
趙懷卻阻止了他,他忽然問道:“雲傾,這個女子,或許是個故人。”
趙雲傾皺了皺眉:“王爺的意思是?”
“慕容嫣然。”趙懷說道。
那女子太過自信,或者說對自己的能力過於依賴,所以在自報姓名的時候都沒有多做掩飾,也許她的能力讓她有生以來,並不需要太過小心。
“她回來了!”
三人臉色一沉,即使慕容世家已經覆滅,但窺見的靈師還是讓他們極為忌憚。
趙懷點頭,又問:“慕容嫣然雖為靈師,但從小養尊處優,是養在深閨的嬌弱貴女,當年慕容家其餘靈師都被追回,卻隻有她與慕容雲雷消失了。”
“他們兩人當年也不過十四五歲,單憑自己的能力絕無可能,除非……”
“有人在幫他們。”
趙懷笑了一聲:“本王很想知道,皇靈院到底在瑞山埋了多少人,這些人藏得到底有多深,以至於瑞山被翻了個遍也沒能發現。”
“大周政局亂象頻出,瑞山卻有毒蛇在暗中蟄伏,本王實在不能安心。”
他眼底閃過冷意,作為一個掌控者,他不能忍受瑞山境內居然還藏著他不知道的勢力,尤其是這勢力很大可能與皇靈院有關。
趙雲傾聞弦歌而知雅意,拱手說道:“請王爺放心,不管她有多少能耐,雲傾都會讓她吐出來。”
同情憐惜血脈相連的小妹妹?趙雲傾表示: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