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心思一轉,暗道瑞山王一邊打仗,一邊重建,還能有錢給當地的老百姓發錢鼓勵生育,可見這些年真賺的不少。
戚顧眼神微微一閃,如此的話,父王的請求或許能夠成功。
即使早有準備,進入瑞山城後,蒙王送親的隊伍還是大為吃驚。
甚至有人在三殿下耳邊說:“我類個去,這瑞山王果然是富得流油,怪不得宮裡頭那位早早的想奪下瑞山。”
隻見瑞山城的街道上,整齊的瓦房一排排矗立,陽光之下,瓦片閃耀的光彩奪目,偶有層樓高聳、崇閣巍峨。
外頭的瑞山城牆整齊灰黑,穩如泰山固若金湯,而瑞山城內卻又是另一幅繁華盛景圖,截然相反卻又渾然一體。
“那便是聞名大周的品香齋嗎?”
順著那人的手指看去,卻見一棟五層高樓拔地而起,飛樓插空玉欄繞砌、雕甍繡檻金輝獸麵,身在鬨市卻又優雅脫俗,讓人見之不忘。
馬漢朗聲笑道:“正是品香齋,日後殿下若有興趣也可以來逛一逛。”
越是顯得司空見慣,越是可見瑞山繁華。
馬漢一直把人送到了七郡主所在的蒙王彆院。
七郡主與彭虎早已收到消息等在門口:“三哥!”
“三殿下。”
“多謝馬統領一路護送。”三殿下見妹妹臉色紅潤,顯然過得不錯,心底微微鬆了口氣,轉身道謝。
馬漢抱拳笑道:“馬某便不打擾了,先行告辭,三殿下可好好休息,再行商議婚事。”
七郡主有近一年沒有見到家人,此次前來的還是與她關係極好的戚顧,頓時開心的拉住他問:“三哥,一路可還順利,父王可有交代什麼,怎麼會是馬統領送你回來……”
彭虎笑著提醒:“郡主,不如讓殿下先坐下來歇一歇再問。”
七郡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戚顧摸了摸她的頭發,笑容中帶著寵溺和無奈:“你啊,性子還是這麼急。”
口中卻一一回答:“一路還算順利,我們從各府借道,各地並未阻攔。”
雙王聯姻的消息傳出後,各地勢力反應各異,其中朝廷自然是大加譴責,傳聞周帝在早朝上痛罵蒙王與瑞山王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可惜,各地掌握著兵權的指揮使對朝廷命令陽奉陰違。
周帝在墳林釀下的苦果,如今全反噬出來,七郡主人已經在瑞山城,即使他們殺了蒙王三子戚顧,這樁聯姻依舊能成。
可動手的人卻一下子得罪了蒙王和瑞山王,他們又不是傻子,為何要去做這般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難道就為了能讓屬下去送死的周帝。
所以戚顧一行人走的有驚無險,倒是還算順堂。
聽他這麼說,戚玫也笑道:“幸好如此,我還擔心路上途生波瀾。”
戚顧笑著說道:“小七不必擔心哥哥,就算有人敢動手,我也自有對付的辦法,倒是你,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的功夫,咱們蒙王府的小郡主都要嫁人了。”
戚玫向來大方的性子,這會兒也露出幾分害羞,臉頰微微泛紅:“三哥。”
見她有幾分小女兒的模樣,戚顧一時不知是喜是憂:“是瑞山王讓馬統領親自迎接護送,可見他對這樁婚事也是重視的。”
聽見趙懷的名字,戚玫反倒是少了羞惱,笑著說道:“瑞山王殿下很好,三哥,等你見了他便會知道,他是世間少有的男子。”
戚顧心頭一跳,眼底帶著驚訝,自己妹子自己知道,戚玫可不是那中嬌弱女子,在蒙王府的時候,她可是對上門求親的追求者們棄如敝履。
妹妹對瑞山王鐘情算不算好事,戚顧一時拿不準。
深吸了口氣,戚顧才說道:“出發之前,父王交代了一件事。”
戚玫臉色一肅:“是什麼事情?”
戚顧有些為難,到底還是開口:“父王欲問瑞山王借糧。”
“什麼?!”戚玫心底一驚。
蒙王府在蒙地多年,早已根深蒂固,一直以來從未聽說過缺糧,怎麼會忽然提出此事。
戚顧解釋道:“幾年前的蠻族戰役,蒙王軍死傷慘重,多數都為青壯,隨後幾年蒙地天災頻發,蠻族頻繁滋擾,朝廷那邊卻……”
戚玫忽然想起,在撕破臉之前,朝廷每年是需給蒙王一部分錢糧,作為蒙王戍邊的補貼,可現在雙方都撕破臉,蒙王自立之後,這筆錢自然是沒了。
戰爭、天災、青壯年的流失,都導致蒙地的情況一年不如一年。
這就是為什麼戚顧那麼在意瑞山城的人口,因為那就是蒙王府現在麵對的最大難題,青壯年死去的容易,培養卻難,需要大量的時間和能力。
可朝廷和各方勢力,真的會給蒙王府休養生息的時間嗎?
戚玫這般聰明,自然也知道在這個檔口開口借糧,自己的身份會如何尷尬,或許還未嫁入瑞山王府便要矮人一頭,不得喜歡。
但她並未猶豫,分析道:“瑞山王既然願意與蒙王府聯姻,知道蒙地情況之後也不會視而不見。”
戚顧微微歎了口氣:“隻是會委屈了妹妹。”
戚玫卻笑道:“我有什麼好委屈的,若不是這蒙王府七郡主的身份,我如何能嫁給瑞山王,再者,瑞山王與瑞山太妃都不是小肚雞腸之人,三個不必擔心。”
她不說還好,一說戚顧更擔心了,又問道:“聽說這瑞山太妃手掌女兵,在瑞山王還小的時候,瑞山城一直是她在掌權,為人會不會過於強勢了一些?”
戚玫忙說道:“三哥,那都是謠言,等你見了瑞山王母子便知曉了。”
就連彭虎也說了一句:“瑞山太妃確實強勢,但並不蠻橫。”
戚顧見妹妹一意為瑞山王母子說好話,到底沒有再說什麼。
隻是等到當晚,隻剩下他與彭虎的時候,戚顧才說出心底擔憂:“彭叔,瑞山王趙懷與小七之間可有往來?”
彭虎便知道他擔心什麼,解釋道:“殿下放心,郡主與瑞山王並無私下往來,隻在瑞山太妃的推動下見過一麵,回來之後,郡主對瑞山王評價極高。”
“那你呢,你覺得趙懷是什麼樣的人?”
彭虎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在公,瑞山王治國有道且寬厚仁慈,是瑞山備受擁戴的明主;在私,瑞山王秉性中正行止端方,從未有不雅傳言。”
戚顧聽了更加憂慮:“你對他的評價似乎很高。”
彭虎提起一事:“瑞山城攻打平川之時,屬下自告奮勇作為斥候出戰,瑞山王答應了。屬下重傷之際,也是瑞山王想儘辦法,救回屬下性命。”
“瑞山王用人不拘一格,不追究來曆身份,也不看重出身背景,廣納賢才從善如流,有容人之量,是而身邊之人皆是忠心無二。”
聽完彭虎的話,戚顧的臉色冷了下來。
彭虎這才反應過來,忙解釋道:“請殿下放心,屬下對蒙王絕無二心,隻是……”
戚顧歎了口氣:“我明白了。”
彭虎對蒙王的忠心不用懷疑,但就是彭虎這般的人,在瑞山待了一年便滿口誇讚,戚顧便知道不管趙懷才能如何,至少收服人心的本事實在是厲害。
戚顧忍不住想:才不到一年,趙懷便贏得了小七和彭叔的心,我倒是想看看他是什麼人物。
自從踏進瑞山之後,戚顧的耳邊便都是對趙懷的讚譽之聲,忍不住想親眼見識一下。
彭虎猶豫再三,終於開口問道:“三殿下,王爺他的身體是否欠安?”
戚顧眼神一厲:“你怎麼會這麼想?”
彭虎忙解釋道:“王爺催促雙王聯姻,又在此刻提借糧一時,這不像王爺往日的行事作風。”
蒙王那般要強之人,若不是到了強弩之末的時候,為何行事作風透露出這般急迫。
戚顧無奈歎氣:“父王的身體,恐怕是撐不住多久了。”
正因為如此,蒙王才急切的想把瑞山王綁在同一艘船上,以免自己死後蒙地混亂,給了朝廷可趁之機。
另一頭,馬漢將人送到之後就去了瑞山王府稟告。
趙懷聽了他的評價,倒是笑道:“蒙王三子是最有可能繼位之人,蒙王派他前來送親,未免大材小用,想必是有重要之事要與本王商量。”
就算疼女兒,可現在大周局勢混亂,蒙王當了那麼多年的王爺,這時候讓三殿下過來,不可能隻為送嫁妝。
馬漢也說:“屬下也覺得這位三殿下心事重重,一路上對瑞山的情況尤為注意,隻是也不好貿然打聽。”
趙懷笑道:“無妨,遲早都會知道。”
馬漢笑了起來,又將路上發覺的異樣細細說了一遍。
說完,趙懷留下他吃飯,特意準備了馬漢喜歡的肥牛,大塊大塊炭烤出來的,一端上來便油滋滋的散發著焦香味。
馬漢一看便笑:“還是王爺惦記著我,平川可吃不到這麼好的牛肉。”
趙懷哈哈笑道:“到時候我讓趙管家往你府上送幾頭養著,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
這些牛是莊子上特意養著宰殺吃的,還是養豬場那位林木的手藝,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養殖方麵特彆有天分,養出來的豬比人家的肥,養出來的牛也比人家的好吃。
馬漢忙道:“那屬下就不跟王爺客氣了。”
說完就真的開始大快朵頤,趙懷也跟著吃了一些,不過他的胃口顯然沒有馬漢那麼好。
圓滾滾原本趴在旁邊玩,見他們吃的開心也過來湊熱鬨,趙懷笑問道:“怎麼,你也想嘗嘗看?”
圓滾滾哼唧一聲。
趙懷從自己盤子裡扯下一小塊塞給他,圓滾滾嘗了一口,覺得味道還行,但沒竹子好吃,又轉身去吃嫩竹筍了。
圓滾滾偶爾也會吃肉,自己出門打個野食什麼的,但顯然更愛竹筍水果的清甜。
馬漢看著,忍不住感歎道:“這麼多年過去,屬下兒子都能跑能跳了,圓滾滾卻還是這麼大,可見靈獸與普通野獸卻是大不相同。”
趙懷順手摸了一下圓滾滾,也笑道:“前幾日本王還見了嶼兒,長得越發像你了,虎頭虎腦可愛的很。”
“怪我還留你吃飯,你幾個月沒回家,合該早些回去看看才對。”
馬漢笑道:“王爺都給屬下放了假,我能在家待好些天陪他們娘倆,可這瑞山牛肉可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
吃飽喝足了,馬漢才終於起身告辭。
接到夫君回瑞山城的消息,馬夫人帶著兩個孩子翹首以盼,誰知一等就是好久。
終於等到馬漢回來,兩個孩子迫不及待的衝過去抱住他的腿喊爹爹。
馬漢一手一個抱起來親了一口,胡子弄得兩個孩子哈哈大笑,馬漢也笑道:“嶼兒,敏兒,想不想爹爹?”
“嶼兒可想爹爹啦。”馬嶼忙不迭的喊道,馬敏也接著喊。
馬夫人無奈的迎上來:“快下來,彆纏著你們爹爹了,他一路也該累了。”
“不礙事兒,他們才多少分量,還沒我的□□重。”馬漢卻笑著說道。
笑鬨了一會兒,反倒是兩個孩子先扛不住睡了。
馬夫人這才端茶遞水,等他洗漱完畢才說:“我猜著王爺定會留夫君用飯,便隻讓廚房準備了醒酒湯,這會兒剛好用上。”
馬漢喝完醒酒湯,隻覺得渾身舒坦,便一把摟住她,親香道:“多謝夫人,有夫人在,為父在外都是安心的。”
馬夫人笑著推了他一把,又說:“這次能在家幾日?”
馬漢摟著她靠在塌上:“看王爺的意思,是要留我們幾個觀禮的。”
“應當的,瑞山王大婚,總不能少了你們幾個。”馬夫人心底高興,不隻是知道馬漢能在家多住一段時間,更是看到趙懷對馬漢等人十分親近信任。
馬漢也笑道:“是啊,一眨眼的功夫,王爺都要成親生子了,等有了小王爺,瑞山一脈也有了繼承人。”
馬夫人適時點了一句:“成親生子後可就是大人了,你啊,可彆仗著自己是王爺身邊的老人,便將他當晚輩看待。”
這是馬夫人心底最擔心的,怕有朝一日馬漢失了分寸,惹得趙懷厭惡。
尤其是近些日子她往來王府次數多了,越發覺得瑞山王深不可測。
馬漢搖頭笑道:“夫人多慮了,從見到王爺第一眼開始,我馬漢就知道這是主子。”
他比陸池清醒許多,瑞山王是年紀小,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孩子,但那可不是普通的孩子,是能夠決定瑞山萬千人性命,殺伐果斷的王爺。
正因為如此,陸池與趙懷相處的時候,常有越界,可這中越界在馬漢身上卻從未發生過。
偶爾,馬漢也會嫉妒一下陸池,明麵上看王爺對他們一般信任,提拔重用,但暗地裡他心知肚明,比王爺心中的地位,他肯定是不如陸池的。
轉念一想,馬漢又覺得比不過陸池,但他比陸遠濤之流還是強一些的。
不過這些話馬漢並未告訴馬夫人,一把摟住她笑道:“夫人,**苦短,有些話咱們留著慢慢說,先來辦正事兒。”
“你能有什麼正事兒。”
“給嶼兒敏兒再添個弟弟就是最正經的事兒。”
馬府之中被翻紅浪,趙懷卻睡得不那麼安穩。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寫的我手都要斷了
快來抱抱我
不,快來預收我-作者專欄-《六零佛係大家長》《遺腹子的科舉人生》
大家喜歡什麼樣的年代文,若初大概是很喜歡從無到有的積累過程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