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是東平侯安排,等李餘遠嫁和親之時,代替李餘在宮裡走流程,避免被皇帝發現李餘已瘋的替身。
東平侯特地找人,將她調.教得如曾經的安慶公主一般無二,後來出了岔子,她本以為自己再無用處,卻不想又被帶到了北境。
東平侯原先是想叫她用她那張與安慶公主一模一樣的臉,勾引聞大元帥,不曾想計劃還未實施,便得到消息,說安慶公主要來北境。
東平侯臨時叫停計劃,那段時間她慌極了,生怕自己於東平侯無用,會被東平侯摒棄,還曾壯著膽子向東平侯提議,說即便安慶公主來了,原計劃也未必不能一試。
畢竟她們長得一模一樣,她不信論起才情,自己會輸給得了瘋病後連字都忘了怎麼寫的安慶公主。
可她剛說完,東平侯便笑了,那張俊美的臉笑起來當真是惑人心神,若非東平侯隨即捏住了她的下巴,捏得她生疼,她恐怕一時半會都回不過神來。
東平侯對她說:“才情?你的才情是能做出水泥,還是能做出火.藥?”
她啞口無言。
最後東平侯對她說:“押送軍餉來時必定戒備森嚴,待回去就不會了,你好好準備,等她回京,便在路上將她取而代之,倒是比從聞鷲身上下功夫要容易。”
知道自己還有用,她高興極了,之後送來的有關安慶公主的消息她都仔細看過。
可惜北境這邊能安插的眼線實在有限,青州聞府更是混都混不進去,所以很多情況她隻能自己摸索。
安慶公主雖與衡陽郡主有過過節,但如今已重修姐妹情誼,她參照東平侯夫人曾經對衡陽郡主的態度,想來隻要和善縱容些,將她當成親近的妹妹來溺愛便可。
至於聞帥,她根本沒想過聞帥會折返來見她,隻能臨時想對策。她猜想京城會有安慶公主與聞帥不合的傳聞,定是安慶公主性格跋扈的緣故。
也是,一個人再怎麼瘋也不可能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所以她決定按照曾經學的模樣,來麵對聞鷲。
即便她猜錯了也沒辦法,她曾經接受的調.教實在太過苛刻,使她早已被教定了型,隻能依照安慶公主原本的性子,在心上人麵前也端著自己公主的架子,動輒任性發脾氣。
屋內的假李餘在侍女的伺候下換衣漱洗,聞鷲在屋外等了會兒,沒等到李餘喚他,心裡有了結論,便問侍衛:“衡陽郡主呢?”。
侍衛:“稟元帥,衡陽郡主應該在樓下院子裡。”
聞鷲下樓去找李矜,李矜見到他很是驚訝:“你怎麼不在樓上陪我六姐?”
聞鷲看著李矜,心情非常差。
樓上那個絕對不是李餘,這種情況下,他唯一能拜托的居然隻有一看就不怎麼聰明的衡陽郡主,真的是……
太糟心了。
……
李餘恢複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被人蒙住了眼睛,捆住了手。
她根據聽到的聲音和感受到的顛簸推測自己此刻應該是在一架馬車上。
回想失去意識之前,她見到的那個人應該是白秋笛沒錯,白秋笛將她從驛館帶了出來?
他也是林之宴在秋水營安插的眼線?
李餘思緒繁雜,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等馬車停下,她被人抬了出去。
李餘儘量放鬆身體,假裝自己還沒醒來,好探聽消息,可惜直到被人扔到稻草堆上,她始終沒聽到任何有用的內容。
怎麼辦呢?
李餘正想著,不遠處突然傳來了對話的聲音——
“見過夫人。”
“安慶公主在裡麵?”
“是。”
“讓我進去看看。”
李餘一下子就聽出,那被喚作夫人的,是蕭若雪。
過了一會兒,李餘聽到開鎖的聲音,然後便是門板轉動的聲響。
蕭若雪走進關押李餘的柴房,一步一步走到李餘麵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摘下李餘的眼睛上蒙著的布條。
她以為李餘還沒醒,誰知摘下布條後,會對上一雙睜著的眼睛,嚇得原本蹲在地上的她跌坐在地。
“好久不見。”李餘看著她,說:“東平侯夫人。”
蕭若雪定了定神,也沒從地上起來,而是就著跌坐的姿勢靠近她,在她耳邊小聲道:“我問你,你是不是也有上輩子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