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可惜(1 / 2)

梁玥清理那間屋子便清理了一整天,第二天腰酸背痛的,差點起不來床,掙紮了許久,才磕磕絆絆地洗漱畢。

姚章照例在前一日的地方領人,看到梁玥來得一如既往的早,挑了挑眉,也沒再說什麼,依舊將人領到了地方,自己便離去了。

昨日,梁玥把這裡清理過後,累得全身都在發抖,自然是沒有餘力再看這些竹簡了。姚章吩咐的事情,她今日才算是正式開始著手去做。

梁玥抱了一摞竹簡放到一旁的矮幾上,將稱號換作了【其義自現】,這個稱號在讀書的時候確實是極為好用的,隻要她想,書中的內容幾乎沒有沒法理解的。

但是也有缺點……就是非常、非常的耗神,她每次用過之後,腦子疼得像是被車輪碾過一般,要歇好久才能緩過精神來。

而這會兒又沒有什麼考試要應付,她隻用過幾次後,就放棄這種自虐地行為了。

不過……現在嘛……希望它能管用罷。

梁玥捧起竹簡、一目十行地掃過,遇到有關地形地勢之類的描述,便刻意留心,字句化為地圖的符號,在腦中的映了出來。

不多時,竹簡就在旁邊堆成了一摞,梁玥腦中有了大致的框架。她提起筆來,先在展開的畫布上繪出了流經兗州的大河的趨勢,然後將方才那摞竹簡上提起的幾個地名按照方位,粗略地標在一旁,這位置算不得精準,隻是大略圈個方位罷,之後自然還是要改的。

梁玥按了按抽疼的額角,將拿出來的那摞竹簡放了回去,又重新抱了一波回來,複又重複先前的過程。

如此循環往複,梁玥腦中抽疼愈重,眼前都有些模糊,她看了眼麵前被一次次疊加的墨跡描得烏黑一片的畫布,不由默默抱怨了一句:沒有鉛筆橡皮……還真是麻煩……

她捏了捏眉心,重又展開一張畫布,將一些已經確定的位置,在這新的畫布上標注了出來。

似乎聽到身旁一陣響動,梁玥現在頭疼得經不起半點吵嚷,擰著眉側眸看去,那人影在她眼中模糊到有點重影,但她還是認出來了……是姚章?

姚章想要起身行禮,隻是稍一動彈,就是一陣頭重腳輕,她打了兩下晃,一下子栽倒了下去。

失去意識前,她恍惚生出個想法來……這地麵,怎麼是一股書墨味兒?還不疼?

溫香軟玉跌了滿懷,這才把姚章的心神從那地圖上砸了回來,他低頭看了一眼梁玥,又去瞧那幅未完成的輿圖。

他本隻是隨意找個由頭,讓梁玥有事可乾,可從沒真的指望過她能繪出來。

輿圖是何等重要之物,戰國時荊軻刺秦,所獻禮即是燕都亢之地圖。呈上地圖即為獻地,這古來便有的傳統,也是有因由的。

若是這地圖能單憑看些縣誌、州誌,就能繪出來,那這一屋子竹簡也不會放在裡麵積灰了。

姚章抬手將那地圖小心地收了起來,然後將梁玥打橫抱起,往趙府走去。

他低頭去看那張精致得幾乎沒有瑕疵的麵容,半垂著的眼眸中,情緒變換——若是她真有這能耐,那……這人可不能放走了。

*

“這位姑娘隻是心神耗費過劇,故此暈厥,隻要好好休憩一番,便無甚大礙。”

姚章拱了拱手,道:“多謝先生了。”

那老大夫連連擺手,“不敢當、不敢當……老夫開幾副養神的方子,讓這位姑娘醒來時喝上一陣便好。”

“有勞先生了。”

*

當夜,趙府書房。

看著眼前的地圖,饒是趙興呼吸也重了許多,“她果真有這本事?”

“屬下親眼所見。”

趙興手指在那畫布的墨跡上摩挲了幾下,“若是如此……便是為我趙家婦,又有何不可?”說著,他又揚聲,“來人,去叫伯庸來。”

門外,當即有侍衛應聲而去。

姚章眉毛輕輕動了動,就憑這幾日的印象,他可不覺得那位梁姑娘願意老老實實地嫁人。不過,這話他開口卻不合適,他微微俯首,道:“主公既是商談家事,屬下便先行告退了。”

趙興偏了偏頭,看了一眼天色,“也是,都如此晚了,樂終先回去歇息罷。”

“章先行告退。”

姚章出門便碰見了趙卓,兩人擦肩而過,不多時,書房裡便傳來一聲怒斥,“混賬!”

姚章一挑眉:……沒想到,竟然是趙卓不同意。

“父親息怒,隻是這婚事,請恕兒子不能答應。”趙卓說著,深深俯首。

趙興氣極反笑,“前幾日你可還跟我求過此事。怎麼、這還沒過一旬,就忘了?!”

“此一時彼一時,兒子彼時願意,此時卻不願了。”趙卓沉聲道。

若是父親在三日前同他說這話,他一定是極歡喜地答應下來,可如今……趙卓深深地低著頭,以掩飾臉上的表情。

“為何?!你跟我說說,怎麼突然就不願意了?!”

趙卓苦笑:怎麼說?說她同子陽兩情相悅,自己不好橫插一杠?……兄弟倆同爭一女,那父親會如何看她?她將來又如何自處?

他隻能深深地俯首,“兒子不願,求父親不要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