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1 / 2)

冥冥之中就好像有一雙手, 把血脈相連的人悄悄地又聯係到了一起,但或許他們寧願再也不要相見。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些什麼,我什麼時候可以走?”錢翼眉頭緊鎖,坐立不安, “你們抓錯人了,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是李夢說的嗎?”

“那你覺得是誰做的,現場找到的dna檢測結果出來, 和你有近親關係, 你爸五年前就過世了,你又沒有結婚,那個近親是誰?”

“對了,我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你有一個十六歲的弟弟, 據說案發當天你還把他帶到雲橋縣來的。”

“我帶他來玩怎麼了!那是旅行社的福利!他是我弟弟, 我唯一的親人!”

錢翼仍然說不出什麼有建設性的內容,即使詢問他和李夢之間的關係,他也隻是輕描淡寫地說出那是偶然碰到的高中同學。

詢問到兩人曾經談戀愛的關係, 他麵露不屑, 甚至極為刻薄地說,“她想和我重歸於好,但我不願意,舊情人這種東西就像是穿鬆了的內褲, 即使你保留了幾個月舍不得扔, 但最終的命運隻有垃圾桶!”

邵薇來送檢測報告, 剛好聽到了錢翼歇斯底裡的說話聲。

“我很同意這家夥的觀點。”她伸出拇指晃了晃,點向錢翼的方向,“舊情人應該扔進碎紙機,哢擦,全部裁成細條。”她意味深長地遞了個眼神給許茵茵。

許茵茵咬牙切齒地拿筆記本擋住臉。

錢翼也長得很高,但沒有錢進那麼高,大約180左右,和他的年齡三十二歲相比,他顯得年紀更大一些,像是三十七八歲的模樣。穿一件印有旅行社logo的舊t恤衫,背脊彎曲,肩上像是扛著沉重的東西,被地心引力吸引著向下。

長得倒是算得上端正,隻是麵容上總是帶著一絲愁苦,大約經常皺眉,兩條眉毛中間的地方,即使麵無表情的時候,也仍然刻著兩條豎著的溝壑。

“我要去接我弟弟,他不喜歡療養院那種地方,我要快點把他接回來。”錢翼不停看手上的手表,隨著時間的流逝,越加地坐不安穩,他的手上繭很厚,像是那種經常做體力活的人。

“你不用擔心了,你的弟弟我們已經接到這裡來了。”負責詢問的警官如此說。

錢翼露出錯愕的神情,原本就深的眉間簡直可以夾起一根煙了。

“我真的不知道那女孩死掉的事情……我弟弟不能受到驚嚇,要不然的話就會心情不好,你們不要粗暴地對待他,好好跟他說話,是可以跟他很好溝通的,他是個很好的孩子……”他像是喝了酒似的喃喃自語,然後頹然地抱住腦袋,“我什麼時候可以走?”

他再次問出了這句話。

另外一邊的李夢講述也到了尾聲。

“我看到了那張泛黃的字據,沒有被壓箱底,就那麼隨便地放在八仙桌的抽屜裡。不過我以前從來沒有見到過,真是諷刺。”李夢吸了吸鼻子,她不停地摸嘴唇,食指和中指慢慢搓動。

趙恒注意到她食指和中指接觸的部分有黃色的繭,但是她的牙齒白淨,沒有發黃的跡象,應該是個新手煙民。

聯想到李夢那崎嶇的人生,沉迷上抽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然後,我看到了他,那個孩子,還有錢翼……”她啞著嗓子,手指開始顫抖,不停用右手的手心搓左手的手背,把手背搓得一片片泛紅,“錢翼說那個孩子是他的弟弟!他的弟弟!他竟然不知道那是他兒子!”

糟糕!

趙恒腦中浮現出這樣兩個字,刑警隊已經有人拿著鑒定報告去錢翼那邊了。他猛地站起身朝另一邊的審訊室大步衝過去。

“啊!是李阿姨!李阿姨我們去玩捉迷藏好不好!”突然從另外一邊衝出來的錢進,見到了認識的人,一下子就跑過來,和同樣向外走的趙恒撞在了一起。

趙恒身強體壯,日常都進行鍛煉,哪裡是錢進比得上的,他被撞得朝後退了許多步,伸出手想扶住周邊的東西,沒有抓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聲哭起來,聲音尖銳刺耳。

李夢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她看錢進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肮臟的怪物,一團馬上就要被消滅掉的細菌,充滿了仇恨。

審訊室。

“我兒子?怎麼可能,你說笑呢!媽的,一點都不好笑!我他媽就這一個親人了!那是我弟弟!什麼我兒子!你們這些警察為了破案真是什麼故事都編得出來!”錢翼像是在聽什麼天方夜譚似的,眼珠幾乎要突出眼眶,他大聲地吼叫。

那種當導遊練出來的超大肺活量,簡直就像是拿了兩個大喇叭對準詢問警官的耳朵對轟。警官摸了摸耳朵,回頭對著窗戶的位置做了個手勢,示意他要休息一下。

情況再次陷入了僵局。

因為智力障礙的關係,即使從錢進那裡問出什麼,也完全不能當做證據,而且僅憑借那塊後來找到的毛巾並不能證明事情就是錢進做的。

邵薇這邊對現場發現的證據進行進一步排查,發現了一個新證據,小玲的鞋子上沾有一種特殊的液體。

但是她進行化驗之後,無法分解裡麵的活性物質,另外經過進一步的調查,在小玲的被撞到的頭部也發現了這種物質。

並且現場的痕跡勘查,足跡等殘餘的痕跡顯示,凶手是一個穿43碼鞋的男人,而錢進穿45碼的鞋,錢翼則是41碼,都和現場留下的痕跡不符合。

負責問話的警官和李夢溝通好之後,讓她和錢進開始對話,力求尋找到關於那一天的真實情況。

李夢咬牙表示了配合。

“這是叔叔給的棒棒糖!我留了一個給小玲妹妹!”錢進停止哭鬨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橘子棒棒糖。

這是剛剛趙恒去小賣部買的,原本他隻準備買一個,結果錢進一定要兩個,原來是要給小玲。

李夢抬起頭,目光陰鬱,“那天你跟小玲去哪裡玩了?”

她問完問題,呼吸都開始急促,手指緊緊地摳住中褲的膝蓋部位,白色的布料被揪住絞在一起。

“那天?”錢進舉著棒棒糖的手半縮回來,他像是不明白似地重複李夢的問話。

“你說要和小玲去看知了的那一天。”李夢的聲音更加低沉,抓住褲子的手鬆開,握成了拳頭。

“我、我正在和知了玩,但是小玲很害怕,她不敢摸知了,其實知了不咬人的,後來小玲說要喝汽水,我還要和知了玩,她就自己去了……”

有一位警官在旁邊記錄,這裡為止和證人的目擊證詞對上了。

“然後呢?”

“然後?”錢進又重複了一句,他眨了眨眼睛,揮舞了一會兒棒棒糖,接著開始說,“小玲說她的發現了一個洞,她看到小狗鑽進去的,就要我也鑽進去試試,她鑽進去了,但是洞太小了,我鑽不進去,真的太小了,我的這裡卡住了,好疼!”錢進歪著嘴做出疼痛的模樣,指著自己的肩膀。

這裡也對應上了。

趙隊在狗洞的附近發現了小玲的發夾。

“後來小玲去哪裡了?”

李夢問到了關鍵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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