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封先生
冬麥在醫院住了兩天, 做了一個全身大檢查,醫院確認那種特製藥品對冬麥身體並沒有造成什麼大影響,當下冬麥就出院準備回家了。
這幾天冬麥在醫院, 沈烈也一直陪著,不過到底是工作忙,時不時有電話打進來,不少服裝商都在打聽這個新型布料, 不過目前來看,好奇的多,但真正下手的少。
沈烈倒是也不急,他對自己的這種新型布料有信心,自己家的蛋, 賣給彆人,彆人家孵出小雞,成就的是彆人。
在有了這個新型布料後,他必須嘗試著自己開發設計服裝產品,當然了,自己在服裝設計和生產領域到底沒什麼經驗,所以他是想找一家服裝生廠商合作, 至於找什麼廠家, 倒是大致有個範疇, 不能名氣太大的, 不然合作中自己占不到多少便宜, 當然也不能太小的, 這樣自己借不到力,必須要找有一定的生產加工經驗,但是目前效益不好的, 這樣自己借對方的生產經驗和渠道,對方借自己的新型布料和資金,大家互惠互利。
這幾天,沈烈也一直在聯係接洽認識的幾家服裝生產商,自然忙得厲害。
不過不知為什麼,冬麥總隱約感覺,他好像有什麼心事。
問他,他又不說。
這一天,沈烈帶著冬麥離開醫院,今晚先下榻在友誼賓館,明天就回去陵城了。
走出醫院的時候,冬麥終於忍不住說:“到底怎麼了,難道最近有什麼大好事故意不告訴我?”
沈烈看了她一眼:“沒有。”
冬麥低哼:“少來,你以為你能騙到我嗎?你在彆人跟前能裝下去,在我跟前裝不了,肯定是有什麼心事!”
沈烈笑一聲,不說話了。
冬麥倒是也沒逼他,反正說不說的也不是什麼大事,但如果真有什麼,可千萬彆憋著。
兩個人打到一輛出租車,過去酒店,一路上也沒怎麼說話,一直到了酒店,進了房間,冬麥收拾東西打算進浴室洗澡,沈烈突然道:“這次怪我,當時陳會長叫我過去一起接受采訪,如果我不去,或者過去的時候帶著你一起,也許你就不會受這個罪了。”
冬麥停下腳步,有些詫異地看他,這都好幾天前的事了,其實她根本不會在意這個,她也和他說過,這是意外,誰能想到光天化日的首都發布會會場林榮棠竟然能乾這種事呢。
她沒想到他竟然一直把這事悶心裡。
“我又不是小孩,也不用時不時跟著你不離眼,本來就是意外,你想這麼多做什麼!”冬麥無奈,笑挑著眉看他。
沈烈走過來,竟然直接抱住了她:“反正以後我要更上心,不讓你遇到這種危險,也不會在你遭遇危險的時候卻讓彆人救你。”
他這麼一說,冬麥隱隱意識到了,難道是和孟雷東有關?
這次自己遇險,先是孟雷東幫了自己,之後便是劉鐵柱關鍵時候出現,總算是將林榮棠製服,所謂的“彆人救你”自然不是說劉鐵柱,那就是孟雷東了。
況且他的這個奇怪情緒好像就是在孟雷東走了後才有的。
她好笑又好氣:“敢情你是因為人家孟雷東救了我,在那裡不舒坦?你可真行,怎麼突然這麼小心眼了,我要是像你這麼小心眼,我這一天天彆活了。”
沈烈低首,將臉輕輕埋在她的秀發中,啞聲道:“我今天就小心眼了,你以後儘量少和他接觸。”
這麼多年了,孟雷東這個人是什麼人品,倒是也看得清楚,他這個人或許大男子主義好麵子,做事也有些不則手段了一些,但朋友妻不可戲,他是不可能對冬麥有什麼進一步想法的。
隻是彆的地方,沈烈都可以心胸開闊,不會計較那些小事,但唯獨在冬麥的事情上,他就是大方不起來。
冬麥笑歎:“我和他本來接觸也不多啊,平時都是你和他接觸,也就是最近因為你忙著技術研發的事,我才和他接觸過幾次。”
沈烈:“我當然明白,隻不過——”
他停頓了下,才低聲道:“就當我小心眼行吧!”
他這麼說的時候,語氣中帶著濃濃的酸,簡直是打破了醋壇子一樣。
冬麥想笑,又有些心疼他,這人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她隻好安慰他:“好了好了,那以後少接觸就是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沈烈這才“嗯”了聲,那語氣,倒像是一個撒嬌的小孩。
冬麥:“我就是覺得你至於嘛!”
沈烈:“是不至於。”
冬麥無奈搖頭,說話間也就進去浴室洗澡了。
沈烈手揣在西裝兜裡,走到了落地窗前,望著首都的璀璨燈光。
其實他並不想和冬麥提,孟雷東應該是確實對她有些異樣的感覺吧。
倒未必有多濃烈,但是對於孟雷東來說,冬麥是那個年少時邂逅的小姑娘,是危難時候幫了自己一把的人。
十幾歲的冬麥是什麼樣的,沈烈不知道,但他能想象,黯淡的街道,蕭條的深秋,一個被人追著的年輕人,突然遇到了那麼清靈出挑的小姑娘。
小姑娘伸出援手幫了他,一麵之緣,在他心裡留下淺淺痕跡。
數年後,偶爾間意識到,這就是當年的小姑娘,且救了他性命,那種感覺,自然是有些不一樣。
孟雷東在這方麵是絕對不會越雷池一步,所以冬麥並不會多想,隻是就他來說,醋勁兒總是要小小發作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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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烈帶著冬麥回去陵城,到了家門口,沈杼竟然在家,“嗖”的一下跑出來迎接,看到冬麥,高興地一下子撲到了冬麥懷裡:“媽,我好想你,你擔心死你了!我差點想去首都找你,姥姥不讓我去!”
說著說著,眼圈竟然有些紅了。
冬麥:“我這不是挺好的嘛。”
沈杼:“你還騙我,我都知道了!那個林榮棠太壞了,竟然想綁架你,幸好警察叔叔把他抓住了!”
冬麥微驚,沒想到大家都知道了。
沈杼:“我們在直播上看到林榮棠被抓了,後來孟伯伯回來,問了問,才知道媽媽差點被綁架。”
冬麥無奈,心想孟雷東這個人平時嘴巴挺牢的,怎麼竟然把這事告訴孩子了。
她哪裡知道,她家女兒在她麵前還算是一個貼心乖寶寶,在彆人麵前,說幾句話就把孟雷東挺大一個人給套路了,當然也怪孟雷東沒經驗,他就沒想到一個十歲小姑娘竟然跑來套自己話。
他以為十歲小姑娘啥事兒都不懂呢。
這時候蘇彥均也出來了,她也是擔心得不輕,現在看到冬麥回來才放心,讓沈烈冬麥趕緊進家,給他們做好吃的,又說要打電話給胡金鳳。
經曆了一場驚魂,如今回到家,電視上播放著武俠劇《冷月孤星劍》,茶幾上的奶茶冒著熱氣,沙發上親自動手縫的坐墊格外舒坦,冬麥捧著奶茶,看著電視,和母親女兒說著話,感覺彆樣的踏實和溫暖。
這個時候,一抬頭,就見沈楷無聲地坐在旁邊,正看著她。
沈楷並不太多話,一般來說他不是在看書,就是站在書架前拿書,倒是很難得見他和大家夥一起坐在客廳裡。
沈楷見冬麥看自己,抿了抿唇,不過沒說話。
沈杼從旁邊忍不住笑:“媽,沈楷知道你出事,可擔心了,這幾天都沒看下去書!”
沈楷瞪了沈杼一眼,很不讚同。
冬麥也跟著笑,要知道對沈楷來說,他竟然不看書了,那可是天大的事,看來這孩子平時看著不知人情世故,隻知道一味埋首在書裡,但其實也是很重情義的孩子。
當下笑著招呼沈楷讓他坐下,一起看電視。
沈楷小聲說:“電視劇好無聊。”
嘴上這麼說,不過還是坐下了,坐下後,還被沈杼賽了一嘴零食,他還能怎麼著,隻能吃了。
晚上時候,胡金鳳、江春耕和馮明華帶著孩子過來,另外滿滿也來了,滿滿和冬麥關係一直不錯,聽說冬麥差點出事,自然擔心。
滿滿十五歲了,現在上高一,學習特彆好,總是考班裡前幾名。
孩子比較懂事,馮明華人也不錯,又是小學老師,對小孩子教育很上心,前幾年都是親自給滿滿輔導功課,因為這個,母子兩個雖不是親母子,但關係處得還不錯。
江秋收也聽說了消息,不過這幾天太忙,上海的分店要開了,他才出差過去,回不來,馮金月又忙著要帶孩子上輔導班,說是要參加奧數競賽,也沒過來,不過打電話問候了一番。
當下一大家子吃了晚飯,熱熱鬨鬨的,席間江春耕說起史密斯太太來。
原來史密斯太太在林榮棠被抓走後,大怒,跳腳大罵,跑去了英國大使館,要英國大使館和中國交涉,不過公安機關很快給出一些證據,英國大使館見證據確鑿,也就沒再說什麼,畢竟是一個犯罪人士,又是在中國境內。
史密斯太太求助英國大使館無果後,便開始給英國一些朋友打電話,從各方麵給中國政府施壓,但是林榮棠的犯罪證據實在是太確鑿,以至於中國方麵很強硬,幾番下來,史密斯太太也沒辦法了。
她結過三次婚,做生意有一些朋友,但是到底年紀大了,現在八十歲,很多時候都是靠著林榮棠照顧生活起居並幫她打理公司,現在林榮棠被抓了,她也有些抓瞎,朋友勸她不要管林榮棠,讓她回國,但是她卻不舍得。
她知道林榮棠是貪圖自己的錢,但那又怎麼樣,她確實喜歡這個年輕小情人,不舍得看他這樣被人家冤枉。
她覺得中國是**黑暗的,不**治,冤枉她的愛人。
她想來想去,最後回去了陵城,對著陵城政府一番威脅,要求他們儘快將林榮棠救出來,不然的話她就會將她投到陵城的錢撤資。
撤資肯定是不可能,那麼多錢,已經兌換成人民幣建造了廠房購置了設備,陵城政府曾經吃過暗虧,這次是怎麼也不會撤資。
又是拿出來合同給史密斯太太看,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可史密斯太太怎麼聽,翻來覆去一句話,她要求見到tang,要求大家營救tang,不然就會向西方媒體曝光中國政府的黑暗。
這話聽得大家又好笑又好氣,林榮棠違法犯罪證據確鑿,連英國大使館都沒聲了,這老太太倒是能耐起來了。
於是大家都不搭理了,愛鬨就鬨,想撤資也可以,不過到時候得先把合同的違約條款履行下。
反正這種違法犯罪的外賓,他們也不敢合作,走了更好。
史密斯太太不甘心,時不時過去陵城羊絨局鬨騰著,把牛局長愁得要命,這老太太是不是老年癡呆了,還是外國人就這麼聽不懂人話,自己一個個小小的羊絨局局長,見了陵城的羊絨大戶都得敬著人家,她憑什麼認為自己能幫她“救”出林榮棠?
牛局長難免跑去陵城縣委抱怨幾聲,大家聽了,都笑著安慰他:“你先拖著吧,等林榮棠判了,她再鬨騰也白搭了,她要撤資,你就和她講合同,這次咱們合同講得明明白白。”
沒辦法,牛局長隻好繼續周旋著。
冬麥知道了這些,也是忍不住笑,上次陸靖安和林榮棠合作,看似虧的是陸靖安,其實最後賣單的還不是孟雷東和陵城銀行,這次倒是好,算是從史密斯太太那裡摳出錢來了,把之前賠的那五千萬回本了。
而劉鐵柱在那天林榮棠被抓後,大鬨一場,事後冷靜下來,跑去了鬆山村,竟然直接把林榮棠家的祖墳給扒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村裡有勤快的去地裡乾活,看到幾堆土和幾個裸露的墳頭,嚇了一跳,偏偏這個時候墳裡還有動靜,一時更是魂飛魄散。
接著裡麵爬出來一個泥人漢子,大家嚇得吱哇亂叫,抱頭鼠竄。
後來有人看出不對,才認出這是劉鐵柱。
劉鐵柱黑著臉,拿著鐵鍁,狠狠地立在林家墳頭前:“狗娘養的林榮棠,我x你祖宗十八代,你進監獄了,我讓你祖宗十八代不安生,挖你祖墳!”
說著,他又高聲大喊:“林家祖宗,林寶堂你聽到了,你們不肖子孫乾了缺德事,害我兒子,天理不容,我今天挖你們墳,要恨你們就恨你們自己,生出這麼一個狗玩意兒!”
他這麼喊的時候,緊攥著鐵鍁,兩眼瞪圓,額頭青筋畢現,聲音壯烈淒厲。
全村人都嚇懵了,後來還是支書上前,試探著想勸,劉鐵柱卻哈哈大笑:“那個狗玩意兒林榮棠,他就不是人,他是畜生,你們見過他那玩意兒不,不男不女,哈哈哈,活該,活該,他後半輩子吃牢飯去,進監獄活該被裡麵人弄死!”
劉鐵柱這麼瘋狂地大笑著,拎著鐵鍁,就這麼離開了。
村裡人呆呆地看著,竟然沒人敢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