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描的效果很快便顯現出來了。
雖沒馬上找到陳文, 但卻找到了一些蹤跡。隻要陳文還在這縣城裡,不出幾日, 必能把人抓住!
縣裡的人基本都對陳文的長相有了印象, 隻要他一出現,定是跑不了的。
此時, 吳家內院。
陳月兒的肚子已經大得很了, 因這些日子養得好,她麵色紅潤, 整個人都顯得珠圓玉潤了。
因著肚裡有著吳家的寶貝蛋,陳月兒的地位直線上升, 就連吳安的正妻也不敢與之爭鋒。
“夫人,朝食已經備好了, 您要現在用嗎?”清晨,陳月兒起床梳洗之後, 便懶懶的靠在了軟榻上。
因懷了孕, 不能用冰, 旁邊兩個小丫鬟為她扇著風。
“讓人端進屋裡吧,多備些,我這肚子重, 孩子要吃呢。”陳月兒道。
“是。”
待朝食在屋裡的桌上放好, 陳月兒便把伺候的人都打發了出去。直到屋裡隻有她一人了,床底下便突然爬出來了一個男人。
“小妹, 你這日子過得可真好啊。”
那男人擦了擦臉, 赫然便是正被衙門通緝的陳文。
陳月兒冷著臉道:“二哥還想在我這裡躲多久?如今城裡全是你的通緝畫像, 你再不走,可就走不掉了。”
陳文悠悠然的坐在桌邊吃東西,似笑非笑的道:“怎麼,小妹這是怕我連累你?”
“你直說吧,到底如何,你才會離開!”陳月兒對他已沒有了耐心。
前幾日,陳文突然深夜潛入了她的房間,嚇了陳月兒一大跳。她本來是想直接把這個狼心狗肺的二哥趕走,但是陳文卻威脅她,甚至還要傷害她肚子裡的孩子。
陳月兒這才迫不得已的留下他。
但現如今,城裡貼滿了陳文的畫像。陳文再躲藏在她這裡,又能躲藏得多久?若是被人找出來,豈不是要連累她,讓她成了窩藏逃犯的幫凶!
陳文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到底是我小妹,我也不想連累你。這樣吧,你給我準備五百兩銀子,馬車也給我備上,我今晚就可以走!”
雲水縣已經不再安全,陳文本也不想再待下去。但是就算要逃,也不能空手逃。
當時母親被抓,他情急之下逃跑,身無多少銀兩,過得著實狼狽。那樣的日子,陳文是不想再經曆的。
“五百兩?!”陳月兒立時驚叫一聲,怒道,“我哪裡有五百兩銀子給你,你當我這是開錢莊的嗎?”
她的月例也才五兩銀子。
陳文笑道:“五百兩對於吳家來說是九牛一毛,你可是吳家的少夫人,肚子裡還懷著吳家的獨苗苗,拿出五百兩是輕而易舉。”
陳月兒還想再說,陳文卻道:“小妹,你若是拿不出五百兩,那二哥索性就住在你這兒了。彆說,你這日子過得是真好啊,每天有魚有肉還有人伺候,比起風餐露宿好太多了!我還從未過過這般的好日子呢。”
陳月兒太清楚陳文的性子,知他就是個無賴,若是真被他纏上,怕是這一輩子也擺脫不了。
她沉默半晌,咬牙道:“好,我去給你弄五百兩,錢到手,你馬上就給我走!”
陳文笑道:“你二哥我也是個讀書人,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還讀書人,自詡君子?
嗬嗬,陳月兒心中冷笑,不過是個破皮無賴罷了。
陳月兒如今雖也算是吳家的少夫人,但是想要拿出五百兩也不容易。吳家二老對她表麵溫和,但心裡還防備得很。雖好吃好喝的養著她,但還真未給她多少錢財。
不過這些陳月兒也不在乎。
在她看來,吳家的家產以後都是她兒子的,自然也是她的。那兩個老不死的早晚會歸西,她不急。
陳文想要五百兩銀子,對於陳月兒來說,便是在割她的肉,她哪裡舍得?!
想來想去,她便想到了吳安的正妻許氏。
那許氏也是富貴人家出身,許家曾是隔壁縣的首富,許氏嫁進吳家的時候,聽說那可是十裡紅妝。
隻是後來,許家出了意外,許父和獨子意外身故,許母緊跟著便去了,許家因此敗落。
否則,哪怕許氏無所出,吳家也不敢如此對待許氏。
自從陳月兒入門之後,許氏便深居在了偏院,讓出了正院。
她深居簡出,吃齋念佛,一副要遁入空門的樣子。她如此知趣,陳月兒是滿意的,也不介意養著她這個擺設。
如今陳文要五百兩銀子,陳月兒首先便想到了許氏豐厚的嫁妝。
吳家的家產是她兒子的,自然不能拿。但許氏的嫁妝,她可沾不了手,哪怕是許氏被休棄或是與吳安和離,這吳家都是沒權扣住她嫁妝的。
既然如此,這五百兩最好還是由許氏來出。
陳月兒不擔心許氏不同意。
如今許家已經不存在,許氏一個女子無依無靠,若是想活下去,自然要緊緊扒著吳家才是。
因此,陳月兒挺著肚子入了偏院,直接便對許氏說了要求。
她嬌笑道:“姐姐也知,我是個鄉下來的,家底薄,如今手裡緊,便想與姐姐借點銀子花。姐姐富貴人家出身,五百兩銀子對你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你說是不是?”
沒等許氏開口,陳月兒又道:“我也知姐姐心裡不喜歡我,但你放心,我心裡是把你當姐姐尊敬的。待我孩兒出身,也必讓他為你養老,姐姐以後也算有了依靠。”
許氏不過二十出頭,風華正茂的年紀。她也曾是有名的美人,可如今卻像是跟木頭似的,再無往日的半點靈動。
聽到陳月兒這話,她垂眸道:“那便多謝妹妹了。”
說罷,便又轉頭對貼身丫鬟道:“葉兒,去拿五百兩銀子給妹妹。”
“夫人!”
許氏麵色一板道:“我的話你也不聽了?還不快去!”
葉兒咬唇,跺了跺腳,終究還是轉身去拿了五百兩銀子出來。
陳月兒拿了銀子,便笑道:“月兒謝過姐姐了,我那邊還有些事兒,便不打擾姐姐清修了。”
她揚起得意的笑臉,拿著銀子便轉身走了。
待她一走,葉兒便忍不住道:“小姐,您為什麼要給她五百兩銀子啊?那個女人一點兒也不尊敬您,您才是吳家的少夫人,哪裡輪得到她一個無媒苟合的賤人在您麵前耀武揚威?!”
許氏麵無表情道:“葉兒,許家已經沒有了。”
葉兒一聽,便忍不住掉了淚:“若是老爺和夫人少爺還在,吳家又怎敢如此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