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其他宗門來客們那驚豔後又憋笑的樣子,臉黑如墨,淡淡道:“有板磚你要不要?給你砌個台階。”
從小就憊懶,天資差還不肯參加早例鍛煉身體,非要一步登天直接開始練氣,各種作,結果就作成了現在天資上來了也不敢跳屋簷。
“服藥,恢複,下來!”
大長老是誰啊,掌劈天靈蓋的凶人,楚瓷怵了,但訕訕道:“我沒藥。”
她低頭就看向正想溜的通靈上人,輕輕喊了一句,“通靈叔...”
通靈上人:“???”
特麼的,你又來!
在大長老冷淡而銳利的目光下,本來帶著雞跑到屋簷下嘲笑楚瓷的通靈上人不得不背過身緊緊捂著儲物袋掏出了一顆藥。
沒錯,就一顆,不可能再多了。
其實他倒是可以上去帶她下來,不過...算了,又不是多好的關係。
免得讓人誤會了。
通靈上人自己也沒想太多,等楚瓷恢複了一點法力就自己下來了。
以她今天表現,勉強值賞她一顆藥。
這吃藥了的感覺就是不一樣,法力一來,楚瓷就輕鬆跳下了十米高的屋頂,不過剛站穩,她就看到了不甘的徐承睿,表情晦澀的謝思菱,以及含笑自若的莊悅。
莊悅帶著笑走出來,“阿瓷妹妹現在好厲害,雖說你是金丹期,我是元嬰期,不過我可以等你恢複,畢竟這一次比鬥本就是為了篩選強大之人。”
誰都有挑戰的資格,不必置疑其心,反正比鬥不過度,允許其他人繼續。
楚瓷自然不會雙標,所以她不等彆人說啥,立即把劍插進鞘裡,乾脆利落道:“我認輸。”
雖早已猜到楚瓷會這麼選,畢竟差距太大,但莊悅還是很失望。
她太想抓住機會廢了楚瓷了。
那徐承睿看著挺機靈,沒想到失手了。
現在的楚瓷比從前更讓她厭惡,也讓她多了幾分忌憚。
她沒了機會,那她的父親呢?
莊悅轉頭,正看到莊閏一臉欣慰跟華州聊天,言語間表露出對楚瓷洗心革麵廢材逆襲表示了一百分的塑料大舅舅式開心。
莊悅沉下眼,但也沒說什麼,至少楚瓷下去了,隻要自己贏到最後,成功到長亭身邊,那麼來日什麼楚瓷,什麼謝思菱都不是問題。
莊悅心意堅定,目光一掃,不少躍躍欲試的元嬰期弟子本來都想上去,但想到莊悅的身份跟她手頭不少法寶,便是不少元嬰中期的都沒把握。
可長亭仙尊身邊從未留人,若是能在他手底下學習一二,真真是受用無窮,這樣的誘惑讓他們搖擺不定。
有人比他們堅定得多。
這個人一走出來,不少人驚呆了,莊悅表情也變了。
譙笪相思踱步走出,此前為救楚瓷而出鞘的劍早早就入鞘了,現在,她走了幾步,氣氛一下子就靜了。
在華州跟莊閏等人驚訝或陰沉的目光下,不等他們說什麼,她站定了,手指一劃,劍出鞘,懸浮,劍刃流紋通達至劍尖,隨著雙手攤開,嗡,一劍瞬間分化出十二把飛劍。
分出,環形定點。
手掌一扣。
鏘!!飛劍穿刺,瞬間插在地麵上,形成了囊括莊悅在內的中型劍陣。
這一片光輝穿插,地麵石板龜裂一片,殺傷力恐怖,莊悅心中亦是一顫,但很快頂住了,因為她的父親在這裡。
她本想質問對方是不是想殺了她,對上譙笪相思的目光後,她卻是一驚,心裡蔓延上一片恐懼:她知道了,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剛剛傳音給了徐承睿。
譙笪相思會參戰十分出人意料。
以她的身份,好像也不缺長亭這麼一個助力,何況她性子冷淡,除了對縹緲上人十分聽從之外,哪怕縹緲峰有些弟子遇險了,她也十分冷漠,奉行絕對的強者磨礪準則,從不會無原則護短。
這樣一個人,本身是最不該參與的,除非...她是為了其他原因——莊悅冒犯到了縹緲峰,或者侵犯到了她的原則。
華州沒說什麼,倒是莊閏目光閃爍,陰晴不定。
其實他們心知肚明比鬥時發生了什麼。
廣場上,攬月本不知,但看到自己二師姐的表現就聯想到了:徐承睿當時是怎麼突兀看出楚瓷青雀之時所在的?他自己是不可能看到的,除非是元嬰期以上的修士看到,並傳音給他。
這裡元嬰期跟合體期的人不少,怎麼就確定是莊悅呢?
大長老深深看了麵如土色的莊悅一眼,合體期洞察並給出的位置會絕對精準,但元嬰期的會略有偏差。
徐承睿當時攻擊的角度也有偏差,讓楚瓷成功避開了一些,隻險險削斷了發帶。
如果是莊閏傳音,楚瓷已經死了。
而元嬰期弟子裡麵,莊悅有動機,也符合另一個條件——就算有人傳音,以徐承睿的性格,也不會貿然相信,除非他知道這個人跟楚瓷有仇怨,跟他有一致的目的,也有後台。
所以,他毫不遲疑就信任了對方,並且動手。
大長老的目光從莊悅跳到了麵色複雜的徐承睿身上。
這小子讓他走眼了。
這等狹隘心性其實也很常見。
修煉界圈子如此,也無挑剔他的法規。
再看楚瓷,你看這姑娘的心性就...大長老看到楚瓷從一個縹緲峰師姐那借到了一個鏡子,正在悄悄看著自己的臉,緊張得很。
那劍氣切短發帶的時候,也傷到了她的臉,有一條纖細的劃痕。
挺重的,再過一會都快愈合了。
大長老:“...”
——————
莊悅冒犯到了縹緲峰。
縹緲上人不在就公然仗著自己父親暗算楚瓷,代為掌管縹緲峰的譙笪相思不能忍。
她一出手,剛剛楚瓷的怎麼慫逼認輸的,莊悅比她更狼狽。
楚瓷至少贏了兩場,而且每一場都有驚豔之點,但莊悅不一樣。
她連拔劍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一旦拔劍就得參戰,她不確定譙笪相思會不會重創自己,甚至廢了自己的仙根,她隻能棄權認輸。
譙笪相思這個女人看起來清冷如仙,實則十分手段狠絕,畢竟當年她可是...
莊悅想到往事,不得不認輸,但言語間不甘,道:“恭喜譙笪師姐,您出手,咱們宗門誰人能敵,這一次是您贏了,有資格到長亭仙尊身邊的也隻有您。”
這些話是個坑,可還是有人跳進來了。
百裡達奚走出來,笑著對譙笪相思道:“相思師妹,我們多年未曾一戰,不如今天借這機會比一下?”
譙笪相思略頷首,而後百裡達奚禦劍而起,而譙笪相思也踩上了飛劍。
楚瓷放下鏡子,抬頭看去的時候,正看到天空飛劍縱橫,光華飛梭,真是大場麵啊。
她不是沒見過元嬰期高手出手,但總覺得跟這兩人差距極大。
不過楚瓷看不懂虛實,於是讓界書解說一下兩邊用的劍術跟術法。
界書:你連劍的影子都看不到,還解說什麼呢?小學生為什麼要提前做五三?我會心疼。
它倒是很體貼溫柔,但楚瓷總覺得這廝講話總怪怪的,好像經常刻意油膩。
莫名其妙。
不過界書不說,楚瓷求助了攬月。
攬月:“其實我也看不清,跟二師姐差距太大了,不過我想現在師姐用的身法應該是第五思無形,劍道我不知,二師姐悟性高,所學集百家所長,並不拘於我們縹緲的劍術。”
畢竟縹緲最優秀的是身法。
“不過百裡師兄所用的應該是天尊傳下掌門一脈的《天衍》。”
天衍不是單一劍術或者法術,它是集合體,是一套連貫的頂級功法,從心法到劍術以及配套的法術,全部相輔相成,它是天衍宗也是整個修仙界仙門百家公認最強的功法。
因為功法規格太高,打鬥的兩人又都是元嬰後期,連攬月都跟不上境界,所以也僅此解說,也不用解說更多,因為比鬥結束了。
靈光飛梭,入鞘,譙笪相思收劍後,對百裡達奚說:“我不如你。”
她這話說得很平淡從容,既不敷衍,也不刻意,百裡達奚也是個有氣度的,並不追究真假,隻笑道:“切磋而已,不分輸贏,若真要分,師長們自有論斷。”
這也是個滑頭的,把球踢給了華州...或者說踢給長亭。
不過總體來說百裡達奚跟譙笪相思無愧天衍宗男女弟子榜單第一,堪稱宗門門麵。
楚瓷瞥過那些宗門跟一些與天衍宗交好強者們微妙複雜的表情,知道這才是譙笪相思跟百裡達奚一戰的原因。
看來天尊閉關不出多年對於天衍宗的影響不小,而今天長亭忽然又出現了,怕是仙門百家開始試探天衍宗的龍頭地位了吧。
所以兩個最優秀的弟子小小PK一下,也算是告訴外界天衍宗氣運依舊鼎盛,否則也不可能培養出這麼優秀的弟子。
這些外人果然被鎮住了,表情明顯不比剛剛看她跟徐承睿一戰來得輕鬆。
將一些人的表情看在眼裡,華州略滿意,看向了長亭,笑道:“長亭,相思你也是認識的,素來是個不愛計較的孩子,怕是剛剛也是興致來了才出手,說輸贏,達奚未必能贏她,至於他們的輸贏,還得你說了算。”
華州很客氣,但也僅僅是客氣,熟悉華州的人都知道這是個絕頂好強的,絕不可能認定自己的得意門生輸給縹緲上人的得意門生。
長亭也沒說什麼,笑了笑,“又不是你死我活,哪裡能決出輸贏。”
這話其實鐵血,他們那個年代正是仙魔殺戮最重的時候,各個都是屍山血海殺出來的,自然知道宗門比鬥其實都是小孩子過家家。
“但若無輸贏,如何挑選...莫非長亭你早有選擇?”
“那倒不是。”長亭很隨意一句,又說:“我也沒想要最厲害的。”
啥?那乾嘛比鬥?!!
麵對通靈上人幾人的無語,長亭毫無壓力,輕歎:“我還沒說怎麼挑選,你們就熱心說要比鬥,既然你們這麼熱心了,本身也不是壞事啊,看看這些孩子身手也挺好。”
大長老無奈,“那你原本要怎麼選?”
此前跟他聊的時候,條件是說了,其實符合的不多,但也不少,就看要不要最優秀的。
否則譙笪相思就很符合。
現在看來,長亭並不想要譙笪相思,那就是看中了謝思菱?
大長老早已看出謝思菱是個心思比較重的,但這種人很多,包括他自己也是個擅算計的,委實談不上好感與否,隻是因為她加入了莊家,而莊家自打為莊閏把持,私心頗重,也是個麻煩。
“簡單得很,比你們的公平多了。”長亭一伸手,打開手掌,掌心一捆竹簽,一片短,隻有一根長。
在大長老等人滿腦門黑線的時候,長亭把這些竹簽都放進了一個竹筒裡,手指勾著它輕輕搖晃,笑眯眯對著許多弟子道:“來抽簽吧。”
隨便得像是在玩一個小遊戲。
眾人:“???”
楚瓷:“...”
好家夥,這特麼之前打了個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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