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期待你跑掉的方式。”歐尼斯特轉身走了幾步, 直接從這個房間消失了。
【宿主,您被盯上了。】521說道。
【沒關係,最壞還可以死遁。】沈醇笑道。
【可是這是不被允許的。】521說道。
【會有什麼懲罰?】沈醇問道。
521翻看著係統手冊道:【不僅拿不到任務一的獎勵, 還得倒扣一倍。】
【這隻是萬一的方法,如果真走到那一步,隻能讓你替我跟原身說聲對不起了。】沈醇說道。
如果是他自己的分.身, 收回也就收回了, 沒有什麼心理壓力, 但這是彆人的身體,即使係統已經給予了相應補償, 也不想隨意浪費。
是不想,而不是不能。
真到了讓他覺得束縛的地步, 什麼都可以舍棄。
【其實情況也沒有那麼糟糕。】521說道。
【做最壞的打算,那麼你接下來的每一步都會有出乎意料的驚喜。】沈醇笑道,【即使真的到了最壞的那一步, 也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哦!】521發出了驚歎,【有道理。】
瘋狂記筆記。
時光匆匆,教皇死亡帶來的風波經過一年多的時間已經淡化到人們幾乎忘記的地步。
新任的教皇並未選出,不是不想選, 而是那個位置好像遍布著尖刀的地獄, 誰試圖踏上去, 似乎都會切的粉身碎骨, 久而久之, 人們發現即使沒有教皇,教廷似乎也並未動蕩不安。
“這是列夫王國新遞上來的關於教皇位置的推舉,請您看一下。”尼克主教將信封遞了上去說道,“他們還是認為雖然您的能力足夠做教皇, 但是資曆還不夠,您甚至尚未成年。”
“他們太貪得無厭了。”青年低醇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清悅,讓聽到的人不自覺的動了動耳朵。
“教皇的位置是在王權之上的,他們想扶持木偶也很正常。”尼克主教看著坐在位置上的青年道。
曾經的少年似乎迎來了生長期,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已經拔高了成了青年的模樣。
他原本圓潤的眼睛變得狹長,湛藍的眼睛變得愈發深邃而迷人,卻又跟其他人的深邃不同,他的眉眼帶著一種獨特的神秘感,鉑金色的長發被紮起在腦後,發箍之上鑲嵌著各種各樣華麗的寶石,卻沒有任何奪去他光芒的感覺。
比起神袍,高大的青年更習慣束手束腰的騎士服製,這讓他看起來颯爽而又迷人,他仍然像個天使,隻是同時具有了危險的氣息。
一年前的殺戮不是沒有人跟他聯係起來,但是找不到任何的證據不說,俄爾騎士長還公開表示了他會支持克裡斯托的掌權,他是他的信徒。
代表教廷力量的聖騎士支持了成年時會被獻祭的聖子,這聽起來像一個天大的笑話。
但是這項名為送禮,實則是一場欺騙和陰謀的事情,如今能不能實現還是兩說,因為民眾並不知道他們喜愛的聖子聖女將會在他們成年時被獻祭給神,而克裡斯托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容許彆人燒死他。
“這個位置除了我,沒有他們推薦之外的人敢坐。”沈醇沉吟道。
他之前的行動是懲治了教廷,但同時也削弱了神在民眾心中的地位,因為最接近神位置的教皇竟然被殺死在中央教廷之中,這聽起來太荒謬了,直到關於教皇的死是神罰的言論傳出,這種聲音才消弭了下去。
教皇的位置至高無上,誰都想坐,隻是王室推舉的大多品行上都有問題,而沒有問題的,沈醇並沒有選,因為可能人還沒有到,就已經死在前來的路上了。
信仰的動蕩助長了王室的氣勢,讓他們覺得神權也不過如此。
其實神權徹底垮塌也無不可,但是因為唯一神的存在,拆人老家的事還是做不得。
“您預備怎麼做?”尼克主教問道。
“既然資曆不夠,神諭呢?”沈醇笑道。
“如果有神諭,您將會是所有人都認可的教皇,但這很難做到。”尼克說道。
“會有的,放心。”沈醇起身笑道。
沒有神諭,偽造即可,神明並不怎麼關注人間的事,被拒絕這種事想來讓他再也放不下顏麵,從一年前走了以後,沈醇就再也沒有發現過他的蹤跡。
這是好事,至少利奧那邊傳過來的消息不錯,他以教廷名義送過去的援助得到了愛羅伊的誠摯感謝,他甚至送來了一個漂亮的果籃,還有信封,信封中寫著利奧的人們用磚石搭起了第一間教堂,雖然還很簡陋,但人們已經有了做禮拜的地方。
“是。”尼克主教恭敬道。
他已經多次見識過了這位年輕聖子的力量,並且深深信任著他。
尼克主教離開,沈醇從桌上端起了那個放著櫻桃的水晶盞,將其中一枚送進了嘴裡,咀嚼了兩下,他眉頭一皺,將紅色多汁的果實吐進了垃圾桶裡。
【宿主怎麼了?】521問道。
【很酸。】沈醇看著那櫻桃,這麼紅的應該是很甜的,但是從利奧送過來的,很酸也很正常。
神罰真是可怕。
沈醇將水晶盞端起,轉身走出了室內,路過了回廊的時候目光調轉,恰好看到了騎士們赤.裸著上身走過的場景。
夏日的陽光很熱,外麵並沒有人,騎士們的身上都沾著汗珠,顯然是熱到了。
這樣的場景並不醜陋,反而相當的賞心悅目,聖騎士們擁有著十分強健的體魄,雖然有的肌肉顯得過分強壯,卻不是膨脹型,而是看上去就十分的有力,有的人身上還帶著痊愈的疤痕,更加具有男性的美感。
沈醇停下了步伐站到了窗口處,盯著那處看了兩眼道:【真是不錯。】
【是的。】521表示讚成。
騎士們的肌肉十分的具有美感。
“嗨!”沈醇朝那邊打了個招呼。
他的一聲直接讓所有從樹蔭下走過的聖騎士們調轉了視線。
陽光照射進窗戶,手臂撐在那裡的青年眸中含著笑意,看起來很是友好,卻讓聖騎士們仿佛見了鬼一樣紛紛遮擋起自己的身體。
“天呐,怎麼讓克裡斯托殿下碰上了。”
“真是見鬼,我以為修女們都午睡了!忘記了聖子殿下!”
“神明在上,我並不是刻意去冒犯聖子的眼睛的。”
“聖子閣下,日安。” 密克用衣服遮擋著身體,試圖友好的問好道。
“你們剛剛練習回來麼?”沈醇笑著問道。
“是的,天氣太熱了,所以……請您見諒。”一個聖騎士羞愧道。
“沒關係,天氣的確太熱了,可以理解。”沈醇將水晶盞裡的櫻桃遞了過去道,“請你們吃果子。”
“我們可以享用這樣的果實麼?”密克期待道。
那放在水晶盞裡,晶瑩剔透還帶著水珠的果實,在這個炎熱的天氣裡實在太誘人了,最最重要的是這些果實是聖子閣下分享的。
“當然。”沈醇說道。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密克抓了一把,分給了其他的騎士,三三兩兩的,那一盞果實被分的乾乾淨淨。
每個人都鄭重其事的將果實放進了嘴裡,然後齊刷刷的皺起了眉頭,臉色扭曲成了一種十分奇特的形狀,卻沒有人開口去吐。
直到艱難咽下,密克才皺著臉說道:“感謝您的恩賜。”
“酸麼?”沈醇笑道。
眾騎士齊刷刷點頭,臉色皆是一言難儘。
“那麼下次就好好穿上衣服吧,教廷裡還住著修女,貝蒂應該還沒有這樣見過男性的身軀,這會嚇到她們的。”沈醇說道。
“是。”眾騎士紛紛說道。
“去找侍從們吧,教廷剛剛進了些解渴的水梨。”沈醇笑道,“希望你們會喜歡。”
“感謝您。”密克興高采烈道。
“非常感謝您的恩賜。”其他騎士紛紛說道。
他們紛紛行禮,然後穿上衣服皆是高興的離開。
“解決了。”沈醇看著空了的水晶盞道。
521並不敢講話。
……
教廷的日子其實是相當平靜的,隻是在沈醇讀完各個國家的地理誌打算上床睡覺時,房門卻被敲響了,並且還伴隨著來人隱隱約約的啜泣聲。
沈醇打開了門,在看到外麵滿臉都是眼淚的貝蒂時道:“怎麼了?”
“克裡斯托,求求你救救路易王國,救救我的父王。”貝蒂看見他時幾乎是卸力蹲坐在了地上,她抓著沈醇的衣角,眼神裡全是祈求。
“路易王國怎麼了?”沈醇蹲下身去問道。
“那裡發生了疫病,不知道是什麼造成的,但是情況很嚴重,父王的信說讓我不要管。”貝蒂看著他道,“可是我不能那樣做,求求你求求神明大人,讓那裡的疫病消失吧。”
一年多的時間,貝蒂的眼神卻還像當初一樣單純。
當年的事情或許給她造成了些許陰影,但她對於神明的崇拜從未終止,她有著很虔誠的信仰,但她卻不知道的是神明並不可能滿足每一個信徒的願望。
“貝蒂,這種事情不能隻依靠神明,我會派人去查明原因,在此之前,請你安心的待著。”沈醇站起身,將她扶了起來道,“好麼?”
“可我……”貝蒂有些遲疑。
“如果實在很擔心,去神殿祈福吧,或許神明能夠聽到你的禱告。”沈醇說道。
他不再像從前那樣的單薄,高大的身軀和溫柔的眼睛已經具有了安撫人心的力量,貝蒂點了點頭,轉身提起裙擺輕輕的離開了。
派人前往疫病擴散的國度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使去了,也隻敢在附近探查,靠近的都被攔住,無法將消息傳回來。
而這個時候各個國度卻是異常安靜了下來,每一個國王看起來都非常的忙碌。
沈醇在收到一些消息時推測著疫病產生的原因,這種時代的疫病對於他而言是很好治的,隻是需要弄清楚原因以及源頭,但對於這個時代的人而言,這種看不見的東西比戰爭還要可怕。
他也曾在想以貝蒂的身份,路易王國的國王真的會看著自己的女兒死在所謂的祭祀中麼,看來是有了現在的這一遭,才讓摩爾根國王顧不上他心愛的小公主。
“我需要親自去一趟。”沈醇說道。
“克裡斯托殿下,您不能如此冒險。”俄爾半跪在他的麵前說道,“您若是受傷,這是教廷的損失。”
“俄爾,我必須得去。”沈醇看著他道,“我去的話會減少傷亡,這是命令。”
俄爾深深注視著他,低頭道:“是,我願意聽從您的命令,追隨您的身影。”
“不,你留在教廷看顧這裡,不要讓人趁虛而入。”沈醇走到了他的麵前道,“這是對你的信任和倚重。”
“是!”俄爾的回答擲地有聲。
疫病很急,教廷的準備也很快,跟隨的聖騎士都是自願前往。
白馬嘶鳴,列隊整齊,披著鬥篷的青年從陰影中踏出,長發束起,身材高大而修長,寶石的發箍在陽光下閃爍著光芒,他走到了馬前拉住了馬韁,正待上馬時,卻聽到了背後急匆匆跑來的聲音,夾雜著呼喊的聲音。
“克裡斯托!”
是貝蒂。
她跑的快極了,臉頰也是紅撲撲的。
沈醇鬆開了馬韁,幾步走到了她的麵前道:“怎麼了?”
“這是我最喜歡的寶石,見到它父王會信任你的。”貝蒂遞過來一串紅色的寶石項鏈。
沈醇接過放進了口袋裡:“好,謝謝。”
“克裡斯托,請好好保重自己,我在這裡等你回來。”貝蒂看著他道。
“貝蒂,希望你能像我的妹妹一樣,永遠笑的那麼快樂。”沈醇拍了一下她的頭,轉身回到馬前跨上了馬。
他看起來颯爽極了,就像是天生的騎士一樣,馬靴夾了一下馬腹,扯動馬韁時馬匹已經疾馳了出去,披風隨風揚起,身影消失在了神殿的門口。
“妹妹麼?”貝蒂輕輕歎了一口氣,揚起了笑容道,“我很願意做你的妹妹。”
“貝蒂閣下,陽光下很曬,請回去吧。”俄爾在一旁說道。
“他很迷人對不對?”貝蒂看著他,神色中帶了一絲調皮。
“是的。”俄爾說道。
他很迷人,但不會屬於任何人。
聖子即使不獻祭,從進入教廷的那一刻起,他也是屬於神明的,一生都要守身如玉。
馬隊的行進速度很快,跨越列夫王國和路易王國之間的邊界不過用了一天的時間。
到達邊城的時候,沈醇出示了中央教廷的憑證,獲取了踏入路易王國的權利。
“從踏入路易王國的地界起,戴上的布不允許隨意摘下來。”沈醇對著身後的聖騎士們說道。
“是!”以密克為首的聖騎士們齊齊應道。
沈醇抽出了一塊布遮住了口鼻,馬鞭抽動,疾馳而去。
路易王國外界的居民已經跑了個乾淨,王國的邊界雖然封鎖,卻也寥落的厲害,城池之中看不到出行的民眾,隻有士兵巡視著,而偶爾過路的士兵也會驀然倒下去。
“莫雷,你怎麼樣?”旁邊的士兵連忙攙扶過去,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抬著,他們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
沈醇勒住了馬,從馬上下去走到了近前道:“請允許我看一下他的情況。”
幾個士兵抬頭,在看到他的身影和聖騎士們的裝扮時,有人驚喜出聲:“是神明的使者來了。”
“神明要垂愛路易王國了麼?”
“您請。”士兵們紛紛讓著位置道。
“聖子閣下。”密克有些擔心。
“我沒關係。”沈醇先是將手搭在了那士兵的脈上探查了一下,然後捏開了那士兵的口鼻看著情況。
隻要有病例,想要探查出來是什麼病就不難。
“路易王國最初傳出這種疫病的地方你們知道是哪裡麼?”沈醇問道。
“是從王城中傳出的。”一個士兵說道,“具體是哪裡並不清楚,莫雷還有救麼?”
“有救,你們現在都有什麼藥材?”沈醇問道。
“我帶您去看。”那士兵說道,“您請跟我來。”
有聖子和中央教廷的身份在,沈醇見到那些所謂的藥材就方便很多,隻是他看著那些琳琅滿目的樹根草根以及一些金屬,甚至是一些泥土狀的東西時蹙了一下眉頭。
“這種藥的藥效很好,可以止血。”帶他來的城主十分的熱情和充滿期待,“聖子閣下,神明有賜下神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