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政柏尋思著也不能一直用西紅柿雞蛋麵對付著,甭管多好吃。他下筷的時候還做了一番心理準備,吃到嘴裡的時候才發現味道相當的不錯。
麵條勁道,裹著蛋香,沒有一點兒油膩,十分的開胃。
蔣政柏抬頭看了一眼沈醇,沈醇問道:“怎麼樣?”
“還不錯。”蔣政柏說道。
也許真的跟徐夢寧說的那樣,青年是真的對各種事情都天賦異稟,如果早點兒接觸一些事情,會更早的在娛樂圈站穩腳跟。
吃過飯後蔣政柏沒有著急離開,工作再重要,也有各個職業經理人在那裡提著神,他作為老板,目前來說沒有什麼特彆大的項目需要做決定,再想往外拓展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簡單的說,就是能忙起來,也能把所有的事情拋到一邊閒下來。
雖然說他經常鍛煉不至於因為那麼點兒事就腰酸背痛,但是外麵能鍛煉到,裡麵卻不行,該休息時就要休息。
“你隨意,乾你的事去,不用管我。”蔣政柏看著收拾完東西出來的沈醇說道。
沈醇應了一聲,拿過了一旁的劇本,這一次卻坐在了蔣政柏身旁的沙發上。
蔣政柏本來打開電視的手頓了一下,沈醇看著他笑道:“蔣哥也隨意。”
“不會吵到你麼?”蔣政柏問道。
“我注意力比較集中,不會。”沈醇說道。
蔣政柏打開了電視,還是將音量調到了最低。
一人看電視,一人看劇本,這種舒適的令人昏昏欲睡的狀況在蔣政柏的身上很少出現過,但就是現在,讓他有一種懶洋洋的不想動彈的感覺。
電視上放的是一部家庭倫理劇,一般人追劇都會吃點兒小零食,反正嘴不能閒著,蔣政柏摸了摸旁邊,從口袋裡掏出煙的時候遲疑了一下。
昨晚的事情曆曆在目,雖然說他並沒有正麵回答,但是就是莫名的有些心虛。
蔣政柏下意識轉頭看了沈醇一眼,正對上對方直勾勾看過來的目光,青年眉頭微挑,視線直接落在了他夾著煙的手上:“蔣哥要抽煙?”
“你不是說你注意力比較集中?”蔣政柏說道。
這哪兒看起來像是注意力集中的樣子。
“您一抽煙就不集中了。”沈醇放下了劇本挪了過來道。
蔣政柏莫名有一種被管住的感覺:“我就抽一根。”
沈醇垂眸,從他的手上堅定的抽出了那根煙,然後彎腰從抽屜裡取出了一根棒棒糖放在了他的手上:“要是覺得閒不住,可以吃點兒這個。”
“大男人誰吃這個?”蔣政柏看著那花裡胡哨的棒棒糖有點兒哭笑不得。
“我。”沈醇拆了另外一根送進了自己的口中,側到臉頰一側的時候,那一邊直接鼓了起來。
他抬頭示意,蔣政柏頓時有些騎虎難下:“我不愛吃甜的。”
“我這裡還有其他零食,不過那些不耐吃。”沈醇從口中抽出了那根棒棒糖道,“真的不愛吃甜的?”
“嗯。”蔣政柏說道。
“試試嘛,試一下說不定就愛上了。”沈醇說道。
蔣政柏聽著這話,總覺得有點兒熟悉,他看著沈醇道:“你這小混蛋挺記仇。”
沈醇聽著那個稱呼咂摸了一下笑道:“既然您都這麼說了,我不混蛋一點兒都對不起這個稱呼。”
“什麼?”蔣政柏心中有些不妙,卻已經被湊到麵前的沈醇吻住。
甜味彌漫,讓這個吻真正意義上帶著甜蜜的滋味。
吻分開時,沈醇將棒棒糖重新送進了口中道:“看來您能接受。”
蔣政柏看著在他口中不斷變幻著位置的棒棒糖,莫名的有些羨慕那顆糖:“還可以。”
沈醇示意了一下蔣政柏的手上,蔣政柏將那顆剝開的糖放進了嘴裡。
他覺得沈醇是有些恃寵生嬌的,不過他樂意慣著他,隻要彼此不動感情,怎麼樣都沒有問題。
沈醇拿了劇本,這一次卻沒有坐在邊角處,而是直接靠在了蔣政柏的身側,帶著點兒懶洋洋的意味。
電視仍然在放著,蔣政柏的注意力卻已經不在上麵,雖然視線沒有偏移,但身邊青年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他的眼中。
從剛開始認真的吃著糖看劇本,到後來的坐的累了換個姿勢,再到有些昏昏欲睡,最後直接躺在了他的腿上,劇本蓋在了臉上,綿長的呼吸聲傳來。
蔣政柏沉默了一下,微微扯開了他的劇本,看著睡得正熟的人,從他的口中將那根棒棒糖抽了出來,嗦了這麼久,上麵隻剩下了一小點點。
蔣政柏將那根棍丟進了煙灰缸,看著正躺在腿上熟睡的青年,手指觸碰了一下他隨著呼吸輕顫的睫毛,心裡有異樣的感覺在醞釀發酵著。
他輕輕的挪動著身體,將一旁的枕頭同時墊在了沈醇的腦袋下,從臥室裡取來了薄毯蓋上,然後拉上了客廳的遮光簾。
穿上了外套,換上了鞋子,蔣政柏看著漆黑環境中那道隱隱約約的身影,覺得自己不能將自己的情緒寄托在一隻金絲雀的身上。
對方是他花錢買來的,寵到這個份上已經足夠了。
門被關上,沈醇微微抬了一下睫毛,又重新閉上了眼睛,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屋裡原本的人早已經走了。
【宿主彆難過。】521看著正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夜景的宿主道。
醒來的時候白白已經走了,宿主一定難過慘了。
【有什麼好難過的,我就想看看他能糾結到什麼時候。】沈醇看著外麵的車水馬龍笑道。
沒有哪個金主會包養一個人來睡自己的,一般敢這麼做的,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廢掉了。
到了目前這種情況,逃避才意味著喜歡。
521:【……】
對不起,是它多慮了。
蔣政柏離開後再沒有過來,沈醇的試鏡時間卻已經到了。
徐夢寧親自送他過去,試鏡的地方大大小小的明星齊聚,在看到徐夢寧時有不少人都熱情的上來打著招呼。
“徐姐,您好。”
“徐姐,您真的離開鑫瑞了麼?”
“嗯。”徐夢寧認識的人很多,此刻聞言笑道,“換了個公司。”
“徐姐您也帶人來試鏡?”
正說著話,一輛車緊隨而來,停在了後麵,車上下來的人在看到徐夢寧時愣了一下,隨即掛上了笑容走了過來問好道:“徐姐,好久不見。”
“是廉禮,是廉禮啊!我終於見到真人了。”
“確實很帥啊,不愧是徐姐帶起來的。”
“好久不見。”徐夢寧跟他笑了一下道。
“徐姐這是又帶新人了,恭喜。”廉禮笑道,“怎麼也不見人下來。”
“化妝師給補了一下妝,不好意思。”沈醇從車裡邁出的時候道。
不管素顏有多麼的優秀,上鏡的時候都需要一些妝,尤其是這種場合,即使是淡淡的修飾一下也是一種重視。
沈醇站定,低頭看著麵前的青年,他對對方有點兒印象,在一些平台能夠看到,名字叫廉禮,是徐夢寧之前帶的藝人,隻是因為蔣政柏那裡的挖掘,徐夢寧跳槽,他也隻能換了彆的經紀人。
這對於麵前的人而言,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打擊。
兩人對立,沈醇的個頭就比他高出一截不說,出色的樣貌也讓不少人看了過來。
“那是誰?”
“徐姐這次帶的新人好像真的挺帥的。”
“以前沒見過啊。”
“這是華茂旗下的,還有徐姐帶著,前途不可限量啊。”
“新人碰舊人,有東西看了。”
廉禮仰頭的時候眸中的情緒有幾分繃不住,他深吸了一口氣笑道:“徐姐這次帶的新人真不錯。”
“嗯,還需要繼續努力。”徐夢寧將沈醇護住,笑著介紹道,“沈醇,這是廉禮,以前我帶過的藝人。”
“前輩好。”沈醇笑著問好道。
伸手不打笑臉人,廉禮也隻能笑道:“加油。”
“謝謝前輩。”沈醇說道。
“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之後有空再聊,我們先進去吧。”徐夢寧沒有再寒暄的意思。
廉禮背後也有人扶持,但絕對勝不過華茂的力量,沈醇的身上可能出現一些黑料,但絕對不能是因為她的原因而給他的前途造成什麼阻礙,否則連她也落不了好。
“好。”廉禮笑道。
來往的人紛紛進去,試鏡則是要一一進入其中的。
“今天是初試,過了初試還會有複試。”徐夢寧跟沈醇說道,“你不用有什麼心理壓力。”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再僅僅因為華茂的勢力,還因為青年格外出色的學習能力。
“嗯,徐姐放心。”沈醇說道。
各個角色有各個試鏡的房間,各自有著各自的劇情條。
沈醇是要進入一旁的休息室裡麵等的,坐在那裡的人熙熙攘攘,再加上各人的經紀人和工作人員,吵鬨的聲音堪比菜市場。
藝人基本上都在認真的準備著,沈醇他們進去的時候,裡麵的環境安靜了一瞬,頂著一群人的目光,沈醇安安穩穩的坐在了空置的座位上。
其他人慢慢的將視線收了回去,隻是若有似無的打量,可其中一道目光幾乎是死死的盯著他。
沈醇看了過去,在對上對方複雜的視線時收回了目光。
看他的人不是彆人,正是齊鳴清,作為這個世界中的另外一個主角,即使沒有華茂,他也獲得了試鏡的機會。
隻是後續能否真的被選上,就隻能看他自己的實力了。
沈醇沒有再看,齊鳴清卻極為複雜的看著坐在那裡的青年。
跟在輝煌中比,對方看起來更加耀眼了,有金牌經紀人徐夢寧帶著,一進來的時候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徐夢寧是被華茂挖過去的,而華茂是屬於蔣政柏手中的集團,那一晚果然是成了。
“63號齊鳴清,男三試鏡。”有人叫了號。
齊鳴清起身去了試鏡的房間,而過了一會兒,沈醇也被叫到了號。
初試並沒有那麼的複雜,一部大型的電視劇並不僅僅有一個導演,初試時除了重要角色,其他的配角隻會由其他導演大批量的篩選過去。
幾個房間,幾個導演,幾乎跟麵試一模一樣。
“王導。”沈醇進去的時候有人朝坐在中間的導演那裡示意了一下。
“各位導演好,我是83號沈醇,試鏡男二號朱徽崢。”沈醇看著坐在中央的中年人說道。
“嗯,開始吧。”王導已經爬上皺紋的臉有些嚴肅,甚至在審視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作為一個想拍好戲的導演,對於任何的加塞和指手畫腳都會有些反感,以他的名望不是拉不來投資,隻是像華茂那樣的是不能得罪的。
因為一旦得罪了華茂,損失一部劇是小,他的麵子是比不上華茂的麵子的,以後再想拍可就難了。
太子朱徽崢在劇中是很重要的一個人物,權謀,謀的自然是天下共主的位置。
太子距離那個位置隻有一步之遙,但是一步有時候也是一個巨大的距離,因為皇位上的仍在,這一步就始終踏不出去,甚至還可能被覬覦的人扯著後退。
皇帝的子嗣很多,太子朱徽崢卻是唯一的嫡長子,也是明麵上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皇後所生,又是第一個兒子,生的昳麗而俊美,完全是挑著皇後和皇帝的優點長的。
有這樣一個兒子,一出生就被視若瑰寶,崢也有高峻之意,可見皇帝厚愛。
即使元後故去,妃嬪們一一誕下皇子,也沒有人能夠動搖朱徽崢的地位。
這位被寄予厚望的太子在皇帝的麵前是恭敬而孝順的,可在他人麵前卻做儘了惡事,橫征暴斂,肆無忌憚,雖然每每有人彈劾,可前腳剛被皇帝駁回,後腳那人就會橫屍京城,即便審了,審到了太子一層,也是不了了之。
如此暴虐行事,自然是引發不滿,覬覦儲君之位者甚多,一場隱藏在水麵之下的陰謀就像是水底的水鬼一樣,正在悄無聲息的纏上這位太子的腳踝,隻等其不備時將其拖下那個位置。
他暴虐,任性,就是一個純粹的從根子上壞到底的人,但這個角色卻又肆意的理所當然。
所以一定不能一眼就讓人討厭。
而麵前的年輕人已經具備了最完美的外型條件,隻要演技稍微在線,彼此都不會太為難。
沈醇醞釀著情緒,再次睜開眼睛時裡麵卻不是暴虐,而是一種極為散漫的情緒,他坐在那裡撐著頭,似是在低頭看著什麼東西,轉眸的時候卻隻剩下了無聊,仿佛眼前的東西對他而言毫無樂趣。
“殺了就行了,哪有這麼多麻煩。”
他停了一下,似是在聽著旁邊人的說話,難得的多了幾分耐心:“眠玉什麼都好,就是心腸太過於柔軟,你既為他求情,孤也網開一麵,待他死了,將他的頭顱割下你帶走,免得他吊在菜市口還被認出是誰。”
旁邊的人又似說著什麼。
他的眉宇間浮現了些許的不耐,原本散漫的眼神也變得充斥了些許戾氣:“孤不想同你生氣。”
旁邊人的再言,似乎是幾句軟話。
他原本眸中的戾氣漸散,其中浮現了笑意:“這天下,也唯有眠玉能做孤的知己了。”
喜怒不定,陰晴轉換隻在轉瞬之間。
沈醇試完了戲起身,眸中隻剩下了一片的溫和:“試戲完成,謝謝各位導演。”
他的話語中,剛才還凝固的氣氛才逐漸鮮活了起來,其他人皆是深吸了一口氣,那本來嚴肅的王導臉上掛上了慈祥的笑意:“不錯不錯,三天後來複試吧。”
“好,謝謝王導。”沈醇笑著退了出去。
幾位導演張望著他的背影,一人開口道:“王導,您覺得怎麼樣?”
“那就是朱徽崢。”王導鬆了一口氣道,“沒有人能夠演出那樣的朱徽崢。”
演戲看起來很簡單,但其實很難,最好的演技是演員融入角色,讓人忘記演員本人,隻覺得就是那個人,就好像他就活在鏡頭裡,喜怒哀樂的一生被人們看到。
現代劇還能有參考,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一個高高在上的太子是什麼樣子的,本身是很難論斷的。
因為一手決定著一個國家的生死存亡,沒有人真正有過那樣的經曆。
可是剛才的沈醇,即使他沒有任何的裝束,坐在那裡,也像是透過了時光看到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
那個時代的是非是不能以現代的觀念去代入的,但也通過那種不公平的時代,來展露現代這種製度的幸福和自由,因為那樣的不公平在現代是不被允許卻又被不少人所憧憬的。
那就是朱徽崢,除了他,不會有彆人。
王導定論,其他導演也是笑道:“還是華茂的藝人有本事。”
“就是沒有華茂,沈醇也得演這個角色。”王導心情放鬆,可以說是十分的美妙。
“那後麵的還試麼?”旁邊的導演問道。
“試啊,要不然多給人家孩子拉仇恨。”王導清了一下喉嚨道。
其他導演:“……”
您這變臉速度也不比太子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