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強實在沒辦法,隻能和劉雲商量,夫妻倆輪換送兒子上學放學,不許他帶手機,更在零用錢上限製他,設法切斷他同那群社會人員的聯係。
兩人的做法有一定效果,怎奈家中有個拖後腿的老人。
鄭方沒錢沒手機,父母那裡沒辦法,就去找爺爺要。
鄭民不舍得孫子受委屈,瞞著兒子兒媳給孫子賣了新手機,還背後給他零用錢,一次就是幾百。
鄭方有了依仗,乖巧一段時間,很快舊態複萌。
鄭國強和劉雲送他上學,前腳剛走,他後腳就從學校裡跑出來。為免父母發現,還會在放學前回來,在校門口等著父母,遮掩自己逃課的事實。
學校再找家長,來的都是鄭民。
老人溺愛孫子到了不講理的地步,老師教育鄭方,說他逃課,鄭民卻反咬一口,說學校不負責,老師區彆對待,否則好好的孩子怎麼會不愛上學。
“我孫子這麼乖,問題一定出在老師身上!我要到教育局投訴,沒有職業道德,不懂得教育學生,根本不配當老師!”
鄭民實在不講理,三番五次下來,鄭方的班主任和任課老師都是筋疲力竭,實在沒法再管。
家裡瞞著,學校撒手,鄭方再無人管束。在鄭民的縱容下,他對-賭-博-日漸沉迷,越陷越深,從遊戲發展到和賭徒坐在一起,甚至是稱兄道弟。
賭徒豈會有善茬?
摸透鄭方的底細,就開始給他做局,先讓他嘗點甜頭,轉眼就讓他幾百幾千的輸。
每次設局,賭徒中的老大都會打開壁龕,在一張繪有佛像的殘頁前上三炷香。隨著煙氣飄散,包括鄭方在內的“肥羊”都會輸光口袋裡的每一分錢。
鄭方手裡沒那麼多錢,對方就讓他借高利貸,利滾利,不到半天月時間,身上已經背負十幾萬的債務。
如果到期限還不上,十幾萬就會變成幾十萬,甚至是幾百萬。
鄭方心裡清楚,祖父再溺愛他,也不會給他這麼多錢。在幾個“朋友”的攛掇和鼓動下,鄭方決定鋌而走險,趁夜進到祖父家裡,撬開保險櫃,取走裡麵的現金。
最初“行動”十分順利,鄭方手裡有房門鑰匙,又見過鄭民開保險櫃,試了幾次就打開櫃門。
隨著現鈔和半個巴掌大的金磚映入眼簾,在場的賭徒不滿足拿錢,開始將金磚裝進口袋。
“不能拿!”
鄭方意圖阻攔時,幾人發生爭執,聲響驚動熟睡的鄭民。
鄭民走進書房,看到打開的保險櫃以及搶奪金磚的幾個人,立刻就要轉身報警。
賭徒狗急跳牆,揮刀砍傷老人。鄭方和同夥一起潛逃,將自己的祖父丟在血泊中,任由他的呼吸漸漸微弱,生命力不斷流失。
鄰居發現不對,立刻報警並打了急救電話。
鄭國強夫妻倆接到消息,馬上驅車趕來,和鄭民一起來到醫院。
鄭方給鄭國強打電話之前,夫妻倆都認定這是一場入室搶劫,壓根沒有想過,事情會牽連到兒子身上,是他引狼入室,差點害死鄭民。
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鄭國強很矛盾,一方麵他希望凶手歸案,給父親一個交代;另一方麵,他擔心自己的兒子會一同被問罪。
這種矛盾心理讓他陷入焦灼,變得猶豫不決。
直至通話結束,他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同警察說實話。
在他左右為難時,手術室前的燈光熄滅,下一刻房門打開,鄭民被護士推了出來。
老人依舊昏迷不醒,好在性命暫時無礙。至於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醫生也拿不準。
與此同時,鄭方接到催債人的電話,不得不拿上帶著血的錢和金磚,來到平日裡聚-賭-的場所。
“小子,沒看出來,家裡有錢啊。”賭徒老大叼著煙,抓起一塊金磚,在手裡掂量幾下,表情中儘是貪婪。
鄭方低著頭,心中既恐慌又迷茫,更有不少後悔。
四周的賭徒聚過來,都是雙眼通紅,不是有打手在場,怕是會立刻上手搶。
壁龕中的殘頁閃爍微光,一道道氣運從眾人頭頂飛出,融入佛像之中。隨著氣運流失,室內眾人,包括賭徒老大在內,印堂都在隱隱發黑。
一道涼風吹過,顏珋和庚辰出現在室內。
因提前布下封印,絕大多數賭徒無法看到兩人,僅有同殘頁密切接觸的少數幾人雙眼瞪大,臉上的表情仿佛是見了鬼。
“你們從哪裡進來的?!”
賭徒老大大吼一聲,抓起放在一旁的-砍-刀。
在場的賭徒麵麵相覷,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對著空氣揮刀。
鄭方趁機抓起桌上的金磚和兩疊鈔票,轉身就要往外跑。結果被幾個打手攔住,拳頭正要落下時,忽然有陰風刮過,打手動作一頓,整個人被陰氣纏繞,喉嚨裡發出咳咳聲響,樣子十分恐怖。
庚辰製服賭徒老大,準備摧毀殘頁時,顏珋忽然轉過頭,看向鄭方和打手所在的位置,確定攔住打手的陰氣究竟來自於什麼,不由得挑起眉尾。
“生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