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問, 李青荷兩人對視一眼, 周承康想了想道,“一會兒我拿個被子,就在馬車中將就一晚。”不怕一萬, 就怕萬一。
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雖然村中風氣還算淳樸,但這麼多魚, 要是真有人動心可就糟了, 要是隱秘些, 還真就抓不著賊,隻能自認倒黴。
周承康把馬車趕進了周家院子裡, 回屋拿了被子就去了外頭, 到屋簷下時剛好遇上從茅房回來的張海瑤, 兩人都隻是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張海瑤回了屋,對著躺在床上的周承才低聲道, “看三弟的樣子, 要守著那魚?”
周承才倒不覺得這有什麼,“那麼多魚, 看緊些應該的。”
“哼。”張海瑤冷哼一聲,“不就是一點魚嗎?那小氣勁。掏心掏肺幫人家乾活, 也不知道有沒有付工錢。”
“那人家樂意!”周承才起身, 伸手把人攬入懷中,又去吹燭火,“要是你讓我幫忙, 我也樂意……”
天還沒亮,李青荷就起身,馬車已經停在了院子外,她裹緊衣衫,飛快進了車廂,到了午後,李青荷魚賣完,今天比昨天還多了一兩,足有十兩多。
數著銅板,李青荷很高興,憑著那池塘,兩人雖然辛苦些,但日子應該很好過。
回到家時和昨天的時辰差不多,今天趙婉婉也幫她燒了熱水,還是一樣等她洗漱完後又跟進了她屋子,“姐姐,你明天還去鎮上嗎?”
“做什麼?”李青荷擦得仔細,今天洗乾淨了,短時間內,她也不用頻繁的摸魚了。
趙婉婉低著頭,臉都紅了,“我想去胡家送魚。”
其實李青荷還真打算去逛逛街,順便給許氏送魚來著,當下道,“明天我去,一起吧。”村裡那麼多人,應該有搭馬車的,也不多她一個。
趙婉婉頓時高興起來。
李青荷見她這樣,問道,“你要不要給你爹送?”
“我爹?”趙婉婉疑惑,“爹在隔壁……”
她突然明白了李青荷的意思是指她親爹趙添福,搖頭道,“我好久沒見他,他也不見我,沒必要了,再說這魚也是我問你要的,又不是我自己的。”
李青荷也是聽她說胡家,突然想到趙添福在這門婚事中做的那些事,算是幫了她才會這樣問。
翌日再去鎮上時,李青荷陪著周承康坐在馬車外,馬車上擠了不少人。
到了鎮上,馬車放在鎮子口,李青荷兩人和眾人道彆,先去了布莊。
許氏看到她拎來的魚,很是高興,“還真讓你養成了,有沒有賺?”
“賺了一些。”李青荷心情不錯,“特意給你送些來過年。”
母女兩人許久不見,其實親近了許多,主要是李青荷少了上輩子的尖銳,願意和許氏好好相處了。
正說話呢,簾子掀開,張夫人進來,一眼看到地上的魚,笑著道,“送魚來的?”
又看了看外頭,“這種天氣,真是難為你了。其實沒必要,我們張家幾條魚還是買得起的,也沒虧待了你娘。魚這東西,吃多了就不好吃了,我就不太喜歡……”語氣不屑,說著還伸手去敲桶。
許氏上前,笑嗬嗬把桶拎過來,“夫人不喜歡吃,我可喜歡了,我自己和老爺吃。”
最後那句話話出來,張夫人麵色難看了些,很快收斂,“魚刺可容易卡,吃的時候要小心。彆大過年的卡著了,再鬨了笑話。”
許氏挑眉,“今天非要給我難看,你是不想好了是吧?”
“你什麼意思?”張夫人肅然道,“我說什麼了?”
這兩人一言不合,眼看著就要吵起來了。
簾子掀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穩步進來,“有客人在,彆鬨了。”
意指李青荷是客人。
這話出來,張夫人就變了臉色。一般男人,都不會喜歡自己女人給彆的男人生的孩子,那孩子隻要存在,隻要出現在麵前,就會提醒他這個女人的不潔,但現如今,他說那孩子是客人,這意思分明就是不在意許氏之前的事了。
李青荷才不想在這裡,起身笑著告辭,婉拒了張老爺要送她的布料,出門後看向等著她的人,笑道,“我們去街上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