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勉被趕走了, 確切說是被震傷了經脈,被路過的同門給扶走了。
冷慕詩隻知道他被趕走,不知道花掩月向來簡單粗暴, 既然好徒兒說不要他這玩意,那自然這一下, 就奔著讓他以後都不敢來敲這蒼生院結界去的。
冷慕詩心裡亂糟糟了也就一兩個時辰, 很快就恢複尋常,淬洗靈根過後,她明顯能感覺到自己身體都跟著輕盈了不少, 指尖能夠流動出來的靈力也變多了。
但是這距離開爐煉丹還差了十萬八千裡, 所以她還是以記和分辨草藥藥方為主, 取獸血和了解並分辨各種妖魔獸為輔, 每天和花掩月埋頭在地窖煉丹爐,不去再和蕭勉見麵之後, 她索性把丹藥當飯吃,根本不出蒼生院的門了。
“你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出去了, 彆整天就知道耍蛇騎鷹, 仙門弟子初試要開始了, 你至少要去看看那陣法對戰是怎麼運用神識。”
“仙門初試你也不需要拿什麼好名次, 隻要不墊底, ”花掩月說, “墊底我就把你仍進丹爐裡。”
冷慕詩聞言連忙道:“那師尊你至少也要儘一下作為師尊的職責,你哪怕教我一招, 我也不至於墊底。”
花掩月冷笑一聲, “教你的還少嗎?剩下要看你自己悟性。”
冷慕詩無言以對, 瞪著花掩月片刻說:“所以蒼生院教弟子的方法就是硬悟嗎?”
花掩月個子比冷慕詩高一點,也沒有高多少, 但架不住她氣勢強,所以每天都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俯視著冷慕詩。
花掩月抱著手臂,要不是眉宇間好歹有些丹道長老的浩然正氣,真像個尖酸刻薄的奴隸主。
“丹道比飛升還難,你連這點悟性都沒有,趕不上你玄竹師兄一個腳指不說,我連煥顏丹都給你吃了,你還讓我親自動手教?”
冷慕詩嗬的笑了一聲,“行,我知道了,等我上了比試場,我一定靠背誦丹藥和藥方,把對方念到跪地求饒,七竅流血,念到哭著求我彆說了。”
冷慕詩跟著花掩月這麼長時間,煉丹還沒學會,嘲諷睥睨的表情倒是學得出神入化,勾起一邊嘴角,眯著狐狸眼,笑得宛如邪魔降世。
“玄竹師兄玄竹師兄,”冷慕詩嘟囔,“玄竹師兄仙去這麼久了,師尊每天把他掛嘴邊上,說不定哪天他聽到了你這麼不舍得他,就掀了棺材板來找你。”
花掩月聞言用一種十分離奇的眼神看著冷慕詩,冷慕詩被看得毛毛的,問她做什麼,她才笑著說:“誰告訴你你玄竹師兄死了?”
冷慕詩:“你親口說他不在了,而且素日不是你變成他到處招搖撞騙嗎?”
花掩月哈哈笑起來,笑得宛如抽風前兆,最後收了笑,拍了拍冷慕詩的腦袋說:“你玄竹師兄沒有死,你還見過不止一次了。”
冷慕詩:……對不起,你在說什麼?
花掩月容貌慢慢地變化,迅速從花掩月那張冷傲的臉,變成了玄竹模樣。
冷慕詩:“師尊真會哄我玩。”
“小師妹,我是你師兄,平時同我說話說得那般熱絡,怎麼居然到現在也不認得我?”變化過後,玄竹身量比花掩月還要高一些,和蕭勉差不多,俊臉邪氣四溢,湊近冷慕詩,伸手按在她腦袋上。
“你以為我死了麼?小師妹我好傷心,你好多次快被師尊毒死的時候都是我救你,結果你居然咒我死。”玄竹伸手彈了下冷慕詩的腦門,“沒良心。”
冷慕詩麵無表情地看著麵前的玄竹,伸手“啪”地打掉他的手。
“師尊這一點也不好玩,我現在下山去看陣法,等到試練之前你不教我招式,我就去陣中念藥方。”冷慕詩說著,轉身便走。
身後玄竹慢慢變回花掩月的樣子,可是麵上邪氣卻沒有馬上收起,用似男似女的聲音低聲道:“師尊你看,師妹都不認我……可真是個小沒良心,我救她那麼多次,不然她早被你毒死了。”
等了片刻,花掩月閉了閉眼,麵上邪氣淡去,肅正的神色回歸,她才用女聲開口說:“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你若是後悔……”
剩下的話她說不出了,有無形的什麼扼住了她的嗓子,她說不出了。
花掩月半晌歎息一聲,不再去回想曾經發生的那件事,而是繼續煉丹。
她的時間……不,應該說他們的時間不太多了,她需要儲備下很多很多的丹藥,才能無所畏懼地去設法將一切恢複。
就是不知道到時候一切還能不能恢複……
花掩月不再去想以後的事情,倒是想起冷慕詩說的要她教她招式的話,花掩月搖頭,她確實每天都在教,冷慕詩也學得很好,就算她先天資質不行,可應付新入門弟子測試,也足夠了。
她笑了笑,越發的喜歡這個和她像的小弟子,甚至決定待到她在弟子初試之後回來,就手把手教她開爐煉丹。
不會再找到跟她這麼合拍的弟子了,花掩月想。
冷慕詩時隔一個月,再度從蒼生院出來,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這些天滿腦子塞了滿滿當當的丹方和飼養異獸手法,吃丹藥吃得舌尖發苦,連正經飯食是什麼滋味都不知道了。
還有……劇情,冷慕詩想,還有法則……哎法則呢?
冷慕詩摸了摸身上,發現法則安安靜靜地躺在儲物袋,也不知道是放心還是糟心。
她還以為法則沒了,畢竟這些天都沒有交流,也沒有劇情讓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