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勉聞言微微放鬆一些,瞎子都能看出那小少爺喜歡冷慕詩,冷慕詩應該是因為要入仙門,為了不讓他再抱著希望,才會用自己做擋箭牌。
冷慕詩跳上馬車,又突然推開車窗,正好截住正朝著車後去叫星洲易圖的蕭勉,她的指尖差一點便要抓住蕭勉,卻在臨碰到他的時候頓住。
她舍不得太快,於是隻是滿眼含情地對著蕭勉癡癡道:“你彆誤會,我說的一字一句……都是真的,天地為證。”
蕭勉麵上表情未變,但是熱度不受控製地、“騰”地躥上臉,他鬨了個麵紅耳赤,看著冷慕詩微微動了動唇,卻不知怎麼應對這種情況。
冷慕詩趴在車窗上,視線一點一點描畫過他的眉目、他窘迫的樣子,在蕭勉慌忙轉身離開時,才心滿意足地收回了視線,關上了馬車的車窗。
冷天音一直躺在馬車裡麵,她現在不能依靠自己長時間地坐著,但是她卻半點不會自憐自艾,因為她真的很幸福,她不知道為什麼總有種錯覺,這幸福是她偷來的。
少時姐姐分明從不喜歡她,可突然有天,便接納了她,母親也原諒了她娘親,甚至接納了她,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樣疼寵。
因此冷天音不舍得對冷慕詩說任何傷她的話,發誓一輩子像她護著自己一樣護著她。
不過她還是對冷慕詩說:“紀景哥哥喜歡的不是我。”
“我知道。”冷慕詩接話,給自己倒了杯水,又遞給了冷天音一杯。
冷天音喝完之後,又說:“他……喜歡你。”
“我知道。”冷慕詩喝著第二杯水,含糊答。
“姐姐都知道,那為什麼……”冷天音說著,眼中泛起一點淚光,“姐姐與紀景哥哥青梅竹馬,若不是我拖累你跟我一起上山治病,也不用分彆,年底說不定就該定親了。”
冷慕詩放下杯子,指著冷天音說:“把你那金豆子給我憋回去,我上山不是為你,我是為了我的小情郎。”
她故意把得像蕭,外麵正準備駕車繼續趕路的蕭勉,差點沒一屁股坐車底下去。
“你真的喜歡蕭……”
“你不許叫他蕭哥哥,”冷慕詩又說,“叫師兄。”
“哦,可我還沒入內門啊,”
冷慕詩看她一眼,冷天音吐了下舌頭,乖乖應了。
很快麵上都是那種小女孩聽到對方有心上人的時候,八卦的表情。
冷慕詩說:“他是我的。”
突然被動變成彆人的蕭勉,表情有些奇異地坐在車轅上,馬車很快跑起來,冷慕詩消停了沒一會,就又坐到了車邊去,掀開車簾近距離地看著蕭勉。
蕭勉被她看得後頸皮都緊了起來,但他又不擅長應對這種事,門中有喜歡他的女修,那也是含羞帶怯地送個東西什麼的,他何時遇見過如此放肆之人?
冷慕詩這一路拿他當風景賞,到了夜裡在山中紮營過夜的時候,蕭勉整個人都僵了。
篝火點燃,冷天音被冷慕詩抱下車烤火,順便吃東西。
她不用任何人搭把手,明明自己身量也很消瘦,但抱冷天音宛如抱個紙片,將她往火堆邊上一扔,她就尾隨著進入林中的蕭勉而去了。
離開冷慕詩的視線,蕭勉緊繃的神經總算是鬆快了許多,才在小山坡解手完畢,正欲朝回走,就碰見了尾隨而來冷慕詩。
“蕭哥哥,我有些話同你說。”冷慕詩故作少女羞澀的踢著腳邊的野草,一雙狐狸眼含情脈脈。
她說完,看著蕭勉,等著他羞赧等著他無措,可蕭勉卻並未按照她意料之中的給出反應,他撒腿就跑。
他是真的給冷慕詩這一天的癡\\女行徑嚇著了,這夜裡漆黑一片,孤男寡女……他也不知道自己好歹一個修真之人到底怕她什麼,但是腳就是不聽使喚地跑了起來。
他跑並沒使靈力,隻是單純的跑,冷慕詩攆他跟玩似的,但是還要裝著攆不上,在後麵叫喚似的叫。
“蕭哥哥,你等等我呀……”
“蕭哥哥,你為什麼要跑啊……”
這聲音在蕭勉聽來簡直如同鬼魂索命,他腳下越發慌不擇路,這會也不知道為什麼,好似靈力也使不出來了。
蕭勉深覺自己是被嚇壞了,才會如此,轉著圈圈的自己也分不清哪裡是哪裡了,然後他絆在了樹根上,被冷慕詩抓著了腰帶。
“刺啦”一聲,腰帶斷裂,冷慕詩抓著蕭勉的腰封,再一次看他散開的長袍和迷茫後羞憤欲死的神色,笑得宛如話本子裡的黑山老妖。
蕭勉這時候來搶冷慕詩手上的腰封,那上麵有對他很重要的玉扣,但是這回換成冷慕詩轉身就跑。
然後一切那麼理所當然,宛如昨日重現,冷慕詩退到山坡邊上,帶著蕭勉一起滾下了山坡。
蕭勉爬起來才發現自己這是滾下了哪裡,渾身簡直被火燒一樣的紅得發燙。
冷慕詩起身,甩了下手上水漬,湊近蕭勉道:“我光聽說過小狗兒劃地盤要撒尿,我這……算不算被劃進了蕭哥哥的地盤,成了蕭哥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