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他吼聲聽起來特彆的有氣勢和力量,實際上賈赦心裡卻虛得厲害。
蓋因賈赦心中明白,他家裡的那群人,如果聽到他身死的消息,拍手稱快都來不及。到時候,心裡指不定要如何感激害死他的凶手,更談不上為他報仇了。
如是想著,賈赦淚眼汪汪地瞅著刺客懷裡的賈瑚,無聲地呐喊:兒子嘞!快彆睡了,再睡你爹就沒命了!快醒醒!你不是福娃娃嗎?怎抱著你還能倒黴地遇上一幫子要人命的刺客呢?
這時候,賈瑚突然翻了翻身。
就在賈赦以為他即將睜眼醒來的刹那,賈瑚將臉脈進了刺客的胸膛,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舒服聲。
賈赦:“!!!”
塗淵:“……”
頭目盯著賈赦那張變來變去的臉,皺了下眉頭,忽然又是陰冷一笑。“榮國府?賈家?當年害得我等先人國破家亡,亦有你們賈家的一份‘功勞’。想必到了地府裡,陛下和諸位大人的鬼魂見到你們,必然不勝歡喜。”
撤掉放在賈赦要害處的刀,頭目塞密實了他的嘴巴,粗魯地將人推到了下屬腳下。“來人,將賈家父子一同帶回去,讓殿下在諸位先人麵前取他們的人頭血祭。”
塗淵早在刺客頭目取出畫像對比的時候,便敏銳地感覺到了一些問題。後來又聽見了他對賈赦說的那一番話,立刻就肯定了這批刺客的身份是前朝反賊。
除此之外,反賊手中的畫像,亦是在明晃晃地告訴塗淵,他們有內應在宮中。
再思及他們兄弟今日秘密出宮,除開皇帝和宮中幾位發展出了勢力的皇子,再無一人知曉。
綜合兩點來看,塗淵不得不懷疑自己此次遇劫,有他那群異母兄長的手筆在其中。
想必他們前一次陷害兄長謀反沒能成功,這一回便利用起了前朝反賊借刀殺人,奪取兄長的性命。
又因為兄長複立一事,少不了自己在父皇麵前求情,所以此次他們連自己也不想放過,打算趁他們出宮的機會,將他們兄弟和充兒一並解決在外。
短短幾句話的信息量,短短一晃眼的功夫,塗淵便推測還原出了八成的真實的情況,兩隻眼睛暗沉沉的,好似在醞釀著什麼未知的暴風雨。
“剛才的聲音就是這邊傳來的,喊著什麼凶徒、殺人的話,可把我嚇壞了,諸位大師你們快過去看看。”
一道年輕的男音突如其來闖入,隨之而來的還有成群的腳步聲。
刺客頭目意識到是適才賈赦的聲音引來了外人,登時表情一凜,壓低聲音道:“不好!有人來了!
“橫豎已經抓到了一個狗皇帝的兒子,另外還有兩名賈家人,用來祭天已經足夠了。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就此罷手,馬上撤走!”
頭目對著下屬們招了招手,其中一半人快速動作起來,推攘塗淵和賈赦進入了來時的暗路。
另一半人等他們走遠之後,飛快抹掉了地麵上夥伴離開時留下的痕跡,繼而故意留下了腳印往相反的方向離開。
等僧人們來到了這裡,看見的隻有滿地的賈家丫鬟婆子、受傷暈厥的兩名宮廷侍衛,以及一連竄淩亂的腳印。
護國寺內一團亂,太子聽聞塗淵失蹤的消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麵派人帶著自己的令牌去官府調遣官差搜找塗淵,一麵派人入宮通知皇帝和太後。
但是,王氏知悉賈赦和賈瑚與塗淵同時失蹤,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心情卻恰恰相反。
她不憂反喜,甚至悄悄地懇求上蒼保佑賈瑚父子死在外頭,好由她的丈夫賈政繼承榮國府爵位。
殊不知,她詛咒去死的人正躺在一輛普通馬車內,睡得十分的舒服。
好吧,舒服的其實隻有賈瑚一個。
車廂內,塗淵和賈赦被捆成粽子。而賈瑚卻頭枕著塗淵的肚子,雙腳搭在賈赦的腿上,睡得香噴噴的,還不時地傻笑砸動小嘴,仿似夢裡吃到了什麼美味的東西。
若是“枕頭”和“腳墊”動一下,賈瑚還不依地蹬腿咕噥。
塗淵二人癱著一張生無可戀的臉,心累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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