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在張景同辦公室對麵的會議室裡,大家圍著棕色長圓桌坐了一圈,跟著他一起寫材料。期間,張景同對著被臨時叫來加班的幾位博士生說起下午崔院士來參觀的事,提醒他們各自準備好自己下午能同崔院士彙報的工作內容。
他再次跟大家強調崔院士這次過來時間緊張,行程都是已經提早安排好了的,大約三點半就會離開京大去趕飛機出席另外的工作會議,希望大家各自要把握好時間,珍惜這個機會。
在場的幾個學生紛紛點頭應聲,各自認真忙著各自的工作,直到中午休息時,一個個才短暫放鬆下來。
張景同果真如同岑聲聲早上說的那般,提前就安排了工作人員到飯點的時間將盒飯送過來。菜式是標準的兩葷兩素,附帶一根香蕉和一盒酸奶。
看著很高級,不過其實也就是由教工食堂廚房準備的。
吃飯的時間,張景同並沒有留下來和大家一起吃的意思,而是拎著盒飯去了對麵自己的辦公室單獨吃飯。
他將會議室的空間留給他們幾個學生,估計也是因為知道自己在的話,大家吃飯也不自在放不開,不如他主動離遠點,也好讓他們午飯時間休息會兒。
幾個博士生也如願趁著大老板人不在,熟練地關上會議室的門,習慣性地吐槽閒扯起來。
這裡麵也就岑聲聲一個是新手,她才隻是博一,像這樣的事情她之前在讀碩士時候很少遇到,張景同不會在周末的時間給一個碩士生打電話過來加班幫忙寫材料。
不過除她外,其他人就都是博三、博四的師兄師姐,大夥兒經曆的多了,膽子自然也更大些。大家各自取了盒飯分散坐開來,有人一邊慢條斯理地剝著盒子裡的椒鹽蝦殼一遍嘖嘴調侃,說老張到底還是有良心在的,每次被拎過來加班乾活,彆的不說,這在給學生的吃食上是絕不含糊的,一定注重營養,種類多樣,豐盛的很。
又有人接起話茬,說今兒這活兒到下午三四點就結束了,他感慨著表示那看來晚上是不會再有免費的豪華大餐可以蹭吃了。
岑聲聲在幾人裡最小,大多數時候都是插不上嘴,靜默著一個人小口咬著盒子裡的雞腿肉,安靜地聽師兄師姐們的話題逐漸從調侃老張轉移到了調侃下午這位即將到來的崔院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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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國內的學術圈,說到底還是組派係爭資源,崔院士手底下嫡係的學生都多的是,而老張首先就不是嫡係,他其實也不過隻是在當時回國後曾在崔院士的手底下交流過不到半年的時間而已,可偏偏崔院士就是一直很看顧老張,拋開老張自身優秀這些條件不說,聽說這裡麵其實還是另有隱情的。
說到這裡,原本調侃的聲音都漸小了,很明顯接下來說的話會很有意思但不保真。
“我聽說啊,老張那會兒剛去崔院士團隊裡的時候,崔院士就格外喜歡他,據說一早就動了想讓他做自家女婿的心思。"
“而且崔院士的女兒,也是在第一次見麵的飯局上就一眼相中了當時還沒有吹氣球的老張,你們懂得,那會兒老張發量也還在線,顏值還是很能拿得出手的。"
"就是可惜啊,咱老張身上,顏值這東西啊,那就是一個錯過不重來啊……"再調侃起老張的現在,幾人還是掩不住的一陣狂笑。
"然後呢?"
“還然後呢,當然是沒有然後了啊。即便崔院士格外看好老張,動了心思想要拐回去做女婿,可畢竟咱老張早就英年早婚了,這不是自由人啊!"“再說了,咱老張滿心滿眼都是師母大人,那強扭的瓜也不甜,崔院士自然也沒有辦法。”
"所以說咯,雖然最後沒機會有緣分真正當成一家人,但架不住崔院士實在惜才,所以我聽說啊,後來崔院士乾脆將老張認了乾親的。總之啊,咱老張就是靠有顏又有才,即便是在海外讀博,在國內沒山頭,也硬是拿下來了。"
他們一說起這樣的瓜來,岑聲聲立馬睜大了眼睛,半點也不困了。
有師兄發現岑聲聲圓溜溜的大眼睛正無辜地看著他們,連手裡攥著的雞腿肉都不香了,笑著指著她對眾人道: “哎,你們收斂著點,可彆亂編啊,彆一會兒小師妹真當真了可就糟糕了哈哈哈哈。”"對啦小師妹,你知道的吧,內部交流,可不能當憑據引用啊。"
岑聲聲乖乖點頭,也跟著咧嘴不好意思地笑了,她活學活用的很快, "師兄師姐們教的我都明白了,我知道的,學術造假是大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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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伴著胡謅閒聊結束,岑聲聲作為最小的,主動收拾了餐後的垃圾,一並裝袋帶出去扔到垃圾桶裡。回來的路上,她隨手查看手機消息,看到不久前周時慕給她傳了張照片來,點進去是他拍的中午的午餐,看背景似乎是回老宅了。
她的午飯已經早早消滅了,沒有照片補拍,岑聲聲乾脆直接給周時慕打了通過去電話,具體描述一下自己中午吃的什麼大餐。雖然一定比不上老宅的午餐,但她描述的很誇張,周時慕也很捧場,笑著問她晚上要不要也請他吃一頓京大的食堂,看看究竟能有多好吃。
電話掛斷前,周時慕問岑聲聲下午大概結束的時間,他好提前過來接人。
岑聲聲想著之前張景同說的崔院士要趕飛機,所以下午三點半就會離開的事,便同周時慕約了三點一刻的時間。
不過事情還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等岑聲聲真的被放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四點多了。
因為要同崔院士見麵,在進場前,他們幾個學生的手機都是自覺提前調了靜音模式的。
岑聲聲這會兒出來後,才有機會把手機拿出來細看。解鎖後,屏幕上的消息通知欄,最上麵一條消息是周時慕在二十分鐘前給她留的言。
他說自己人已經到了,車就停在離他們院樓比較近的北操場和遊泳館中間的那條小道上,最後他還讓岑聲聲過來的時候,記得順便幫他帶一瓶水過來。
看到周時慕留的這條消息的時候,岑聲聲心裡還覺得有些新奇,想著他好久都沒有把車子開進學校來,一般都隻是停在北門對麵的馬路上等她過去的,怎麼今天突然又將車子開進學校裡了。
路過院樓下的自助販賣機時候,岑聲聲很大方地給周時慕選了瓶百歲山的礦泉水,已經是機器裡三種不同牌子裡最貴的了,她也算儘力了,沒有他家裡常喝的依雲也不能怪她了。
隨手將礦泉水裝進隨身挎著的包包裡,岑聲聲按照周時慕之前給她留的消息,目標明確地往北操場的方向去。
離得很近,她很快就到了目的地附近。隻是很奇怪的是,周時慕所說的北操場和遊泳館中間的那條馬路,開闊通暢的一條道,卻並沒有見到熟悉的車子,整條空蕩蕩的馬路上,唯一能算的上是車子的,就隻有一輛停在花壇邊上的自行車了。
岑聲聲站在花壇邊上,低頭拿出手機給周時慕打電話,響鈴聲等待的時間裡,她
耳朵貼著手機聽筒,眼睛則隨意地環顧四周,注意到左手邊的露天操場上,後側方的那片籃球場的區域,站了好多人。
那塊是劃分的麵積不太大的一塊籃球場地,其實比起體育館裡專門的籃球館要小的多,但平時也會有好多男生抱著籃球興衝衝地過去小打一場。
岑聲聲站的遠,無意掃過去的那一眼,隻大概看到籃球場那兒人很多,並沒有多留意場上打球的
人。她的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手機聽筒的另一端。
不過直到一遍響鈴結束,這通電話也沒有接通。
岑聲聲越發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她按照周時慕的留言到這裡碰麵,不僅沒有碰到人,也沒有看到車,現在連電話都聯係不上了。
感覺起來更像是周時慕故意在跟她躲貓貓玩遊戲。
如果他真的有事要離開這裡的話,一定會提前跟她講的,現在這樣的情況的話,隻能說明他人一定還在這附近等她,不過是要等她主動找到而已。
岑聲聲收了手機,兩手從底部兜住挎包底部,試圖減輕對肩膀的負重壓力,雙目仔細搜尋周圍的蛛絲馬跡。
探尋的視線再次掃過不遠處的籃球場方向,大概是有人進了個難度不小的球,岑聲聲聽見人群裡爆出一陣歡呼鼓掌聲,岑聲聲這次終於將視線多停留了會兒。
繞過場邊圍觀的人,岑聲聲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人圈圍成的那方區域中間,抱著籃球的人竟然是周時慕。他人鬆鬆垮垮地站著,籃球仍舊被他夾在胳膊和腰側之間,他邊上有穿著籃球服的男生跳起來,同他興奮擊掌。
他仍舊穿著早上分開時候的那套寬鬆衣服,同一群比他小好幾歲的男生們一起打籃球,也絲毫不顯得突兀。他人個子高,跟一群小男生比起來,顯得更加遊刃有餘。
岑聲聲幾乎沒有認真看過任何男生打籃球的經曆,那種站在場邊看著暗戀的人打籃球,等著上前送水的故事裡,她從來都隻是旁觀者的身份。
她更沒有見過周時慕打籃球,同周時慕在一起的這些時日裡,打籃球這樣的運動方式,怎麼想都與他那個圈子裡的人的年齡和工作環境格格不入。
好似他那圈子裡的人,消遣運動的方式更應該是打高爾夫這種所謂的高端球類。
這是她完全不了解的周時慕,陌生的周時慕,也是朝氣蓬勃的周時慕。岑聲
聲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慢半拍地跨過花壇,往球場的方向走過去。
她站在場邊,很快就融進看球的觀眾裡,邊上也有不少女孩子,胸前抱著礦泉水,目光追著場上的身影,聽她們與同伴竊竊私語,說著好帥好帥。
從前岑聲聲都隻是旁觀者,隻有這次,她突然體會到了不一樣的感受。因為喜歡的人在場上,她的目光這次終於有了追隨的目標,追著他滿場跑,同他共享情緒起伏。
看到有人將球傳給周時慕,岑聲聲的心跳也跟著加速,看他跳起來後輕鬆進了個三分球後,她視線追著籃球飛過的軌跡,確認它從球框中穩穩落地,岑聲聲也緊跟著不自覺地同周圍人一樣興奮地歡呼起來。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裡,周時慕回過頭看到終於等來的唯一觀眾,抬手比了個暫停的手勢,小跑著來到場邊,停在岑聲聲的麵前。
岑聲聲仰頭逆光看著麵前的人,運動帶來他胸腔的起伏,他的脖頸和前額,有細密的汗珠在夕陽的映射下透光的像是碎鑽一般耀眼。
她不自覺地一個吞咽的動作,周時慕注意到,扯唇悶笑了聲。
岑聲聲邊上,有女生比她更迅速反應過來,紅著臉抖著手將抱在懷裡的礦泉水朝周時慕麵前遞過去,出聲還有些發顫, "學長,那個、請你喝水。然後…能不能、加個微信啊?"
岑聲聲有一瞬的慌亂,轉過頭看了眼邊上正給周時慕送水的女孩子,想著要怎麼溫和的同誤會了的女孩子解釋一句。
周時慕沒了耐心,垂在身側的大手抬起來,繞過那瓶水,曲起來極輕地扣了下岑聲聲的額頭,有
些無奈地笑著問她, "你的呢?"
“你怎麼——”
岑聲聲不得不再次轉移視線,抬眸看著麵前的周時慕。
她的問話沒有講完,先被周時慕截了過去,他站在離自己不過半米的距離,叉著腰饒有介是地勾唇看著岑聲聲,單挑了挑眉,微揚著下巴,懶洋洋開口問她, "不是要你給我送水麼?水呢?"
邊上的女孩子看出來他們倆之間的親密,才知道自己誤會了,訕訕地收回水,拉著邊上陪她的好朋友趕緊躲到一邊去。
岑聲聲看著他,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從哪裡說起,最後還是抿唇低頭翻包,
將那瓶百歲山給他遞過去。
"謝了!"
周時慕接過來後先是在空中空拋了下才又落回手裡,人笑得特散漫,舌尖頂了下上顎,而後特飄飄然地將水擰開,仰頭灌了大半瓶下去。
他身後,剛才跟他一起打球的那群人也都跟著瞎起哄,如同之前每一次他們在籃球場邊上遇到過的女孩子給男生送水的場景。
不過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剛才跟他們才打了一會兒就把他們一群人打的心服口服的大神在喝了水後就順勢接過那位極其漂亮的學姐肩上的包,將水放進去,另一隻手攬著學姐的肩頭就要走人了。
他們忙急切追著問他, "哥,你就不打了嗎?"
到這一步,他們當然也意識到了這大神和學姐不隻是簡單的暖昧的關係了。
周時慕仍舊一隻手攬著岑聲聲,轉過頭特散漫地擺了擺手,聽上去很不正經的聲音,笑的吊兒郎當的模樣, "不說好了蹲到老婆就撤了麼?"
“走了。”
場上的幾個人一時目瞪口呆。
他們幾個是大一生,私下組的隊,經常一起約著打球,這麼久以來一直是誰也不讓著誰的,今天那會兒打得正凶的時候,被兩撥人爭搶的籃球意外飛了出去,就被這位大神輕鬆接到轉而單手投了個漂亮的旋轉球,完美進框。
大家一下就看得出來這是位大神,留意到他一直在操場邊上站著。大家就攛掇邀請他一起來先打一場,信口胡謅開玩笑,說等會兒有妹子看到了不是正好驚豔對方麼。
大神想了想還真就同意了,但是上場前他還說了句什麼等到老婆後就不玩兒了。
當時所有人都沒往心裡去,對於一群大一生而言,結婚這個狀態可太遙遠了,隻當是這大神口嗨而已。
瞧這會兒學長真的摟著這位漂亮學姐一起離開,一夥人看著他倆的背影,半天才憋出一句, "不是,這大神是真有老婆啊?我還以為他開玩笑呢。"
岑聲聲任由著周時慕攬著她的肩頭往前走,被一眾人行注目禮的感覺太尷尬,她連頭都不敢回,覺得太羞恥了。
直到走出籃球場的那片,周圍沒有什麼人了之後,岑聲聲才終於長舒了一口氣,撇開周時慕攬著她的手,快走一步轉過身,同他
拉開距離,與他麵對麵站著,視線自上而下審視般掃過他的臉, "周時慕?你是故意讓我買水的吧?"
周時慕勾了下唇,笑。
他也沒否認,完全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以前還在學校的時候,跟那幫混球打籃球,他們總有女朋友送水,我都羨慕了好多年了。"
"這好不容易有機會,還不能讓我彌補一下青春期的遺憾了?"
岑聲聲抿唇,撇撇嘴小聲補了句, "行吧,那要這麼說的話,我也算是彌補遺憾了吧。"周時慕上前,牽住她的手,輕捏了下她手心,很快速地說了句“那再體驗一下校園戀愛。”
"什麼?"
岑聲聲都還沒有聽得清楚他的話,再追問他也不說第二遍,就隻是牽著她的手往前走。岑聲聲問他車停在哪裡,她怎麼一直沒有找到。
周時慕指了指不遠處停著的那輛自行車,揚了下下巴,意思明顯。先過去將包放進車簍裡,然後拍拍後座的位置,示意岑聲聲坐上去。
直到兩人穿過北操場時,周時慕單手扶著車龍頭,空出來的那隻手往後去捉她的手壓在他的腰上,散漫的調調,明顯故意逗她, "抱好。"
岑聲聲這會兒終於反應過來他剛才始終不肯重複第二遍的話到底說的是什麼。
“接下來去哪裡呢?”她真兩手摟住周時慕的腰,朝前貼近他的後背問。周時慕拖腔帶調的聲音順著風遞進她的耳朵裡,他說, “校園情侶當然要一起去食堂吃飯啊。”
從北操場到食堂的路上,像他們這樣一起騎著自行車的小情侶多的是,他們當真可以完美融入其中,岑聲聲必須得承認,周時慕幫她彌補校園戀愛遺憾的方式很直白對味。
她也終於有一天,在校園大道上,坐在喜歡的人的自行車車後座,環住他的腰身,同他共沐晚風拂麵的幸福感覺。
兩人在食堂下了車,終於改為岑聲聲翻身做主導,領著周時慕進食堂了。她從前的每一次來食堂吃飯,都是室友或者同門師妹一起陪著過來吃,和周時慕一起吃食堂,這也是第一次。
她以周時慕不懂窗口規矩為由,隻派他去取了筷子後坐在位置上等她就行。而後岑聲聲端著餐盤跑了好幾個窗口,挑著各個窗口她覺得好吃的菜式去
付款。
周時慕真就聽她安排,一直坐在位置上,看著她跑來跑去的背影,不自覺想到四年前,他與岑聲聲在南大食堂的初遇,那時候,他也是想現在這般,隻看到她的一個背影。
但光就是一個背影,就攫住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過了會兒,看她一臉欣喜地端著餐盤過來放在桌上,接過周時慕手裡的筷子,她興高采烈地同介紹她在京大的這三年裡,經過時間的檢驗淘出來的良心菜品。
“這個西紅柿炒雞蛋,看著賣相是不太行吧,我一開始也因為這個錯過好一段時間,後來有次點錯了才誤打誤撞,但是吃著真的味道絕了,我可是三年的忠實擁躉咯,因為就隻有這個窗口的西紅柿炒雞蛋和我們家那兒的味道很像,是甜口的哦。"
“還有這個,瞧瞧這個紅燒肋排,這是明確標好的肋排,比起彆的窗口的排骨,就隻有中間的這種仔排,沒彆的碎骨頭,肥瘦相間的,口感要好很多,雖然價格呢是真的貴,但是物有所值嘛,好吃就行。"
“對啦,你知道最近很火的那個電視劇裡主角一直喜歡吃的豬腳麵嗎?我們學校也緊跟潮流,這部劇還沒放完,好幾個食堂就都反應迅速地加了這個菜,我都試過一遍,比較起來的話,還是這家窗口的味道最不錯,他家肉給的多兩片,價格是一樣的,而且還可以自己選素菜。”
她說起吃食來,同她說起專業知識來是一樣的生動,周時慕聽她一道道介紹,忽而想起那次也是,她在窗口撒嬌著跟打菜的阿姨抱怨自己太瘦了,才不要減肥,是要多吃點肉補一補的。
當時那道好像也是紅燒排骨。
也不知她所說的紅燒肋排比紅燒排骨更好,是否也有同當時的那道一起比較過。
看她神采飛揚的模樣,周時慕忍不住抿唇笑,想著她是真的愛吃,從來不虧待自己的性子。
這麼多年,她從來都是那個生命力蓬勃、熠熠生輝的小姑娘,從來沒有變過。
“其實校園戀愛有好也有不好。”說著說著菜,她突然轉了話題,轉而說起校園戀愛來,小姑娘垂下眼眸,愁眉苦臉模樣撐著下巴輕歎, “我幻想一下,要是我們在一個學校裡,那吃飯的時候我到底是陪你好呢,還是陪瑤瑤她們好呢?這可太難辦了。"
周時慕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用力嚼著她剛才給自己夾過來的一根
肋排肉,她還真是愛情與友情的集大成者。他都把小姑娘騙到一張證上了,看起來,似乎還是沒能在她心裡多掙點地位。
又想到早上,她在學術和他之間,也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無情推開他。難不成當真是他對小姑娘一點吸引力都沒有麼?就不能誘她上頭一回了?
吃完從食堂出來後,又是新的挑戰。
他們離開時停的好好的自行車,這會兒居然不見了,連同他們剛才一並停在周圍的自行車,全都不見了。
不遠處小賣部的大叔吆喝了聲,招呼她人過來,釣魚似的表情笑著問: "小姑娘,找車的吧?"
岑聲聲點頭,聽大叔的話音看來是知道了, "大叔您知道這片停的自行車都哪去了嗎?"大叔拍了下玻璃櫃, "都被後勤管理車收走咯,你們停的那地方啊,實際上是不讓停車的,但是平時大家也不管,都擱那停著,也沒事兒,但是你們趕上運氣不好咯,今兒後勤管理車還就開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