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夜色很暗,但是月亮很圓,昏黃的路燈亮著,周圍沒有一個人,淺羽溫人和太宰治並排走在路上,一陣風吹過來,很是涼爽。
“感覺溫人時時刻刻都在注意我有沒有吃過飯,是不是又失眠了。”太宰治笑著說。
淺羽溫人低著頭,“我曾經說過,你的作息實在是太不規律了,你需要健康一點的生活方式。”
“饒了我吧。”太宰治無奈的看著他,“真是惡寒啊,讓一個自殺愛好者擁有健康的生活習慣。”
“所以我也沒有強製你改變,隻是偶爾提醒你。”淺羽溫人看向太宰治,夜色下太宰治的身影不算是明朗,今晚的他穿著黑色的西裝,頭發也是黑色的,隻有身上那截白色的繃帶異常顯眼。
太宰治摸了摸下巴,聲音裡帶著調侃,“從一個自殺愛好者變成一個熱愛生活的自殺愛好者?”
“如果你想要嘗試的話,我很支持你。”
“才不要!”太宰治無奈的看著淺羽溫人,“我無法想象規律的生活發生在我身上會是怎樣的感覺,但是我的話,根本不適合規律,我是無序的,自由的活著或是死去,溫人能明白這種感覺吧。”
淺羽溫人眨眨眼睛,“無序嗎?”
“規則對我來說隻是束縛而已。”說完太宰治還點點頭,一副非常讚同的樣子。
“所以我才會喜歡你。”
淺羽溫人收回視線,碧色的眸子裡帶著笑意,“所以我才會選擇你。”
完全不意外淺羽溫人的話,太宰治拉住他的手,接著拽著他往前跑,“不說這些了,你知道嗎?我剛才從波本口中得到了一個非常有趣的地方!據說那裡叫做致命彎道,如果開車的話十有八九就會出現意外!”
“我們馬上去試試吧。”
淺羽溫人笑著拒絕,“殉情嗎?那恕我拒絕,我還不想和太宰一起死。”
“唉?太不公平了!明明我都為了溫人在活著,溫人卻不願意陪著我去死!”
“並不是不想陪著你去死,隻是不能死而已。”淺羽溫人隨著他的力道往前走,嘴上說著拒絕卻根本就沒有實質性的反對,“因為死亡的話,我就不能和太宰在一起了。”
“為什麼?不是應該一起去死亡的國度嗎?”
淺羽溫人看著他,碧色的眸子裡帶著溫和,他說:
“可是我不是人類啊。”
……
“我覺得,我不應該是人類。”
少年聲音清脆,帶著一種旁人無法理解的篤定。
……
昨天晚上太宰治撞廢了一輛車,整個人都非常興奮,淺羽溫人坐在副駕駛上冷靜的看著車子橫衝直撞,幾次差點掉進懸崖,他和太宰治沒有多害怕,跟在他們身後的人倒是提心吊膽了一夜。
一直到太宰治和淺羽溫人回到家,屋裡的燈滅掉了後他們的心臟才落下來。
去致命彎道玩兒飆車,這兩個人是嫌自己活的太長了嗎?
淺羽溫人睜開眼睛,他看了一眼身邊,太宰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正在翻著手中的,因為姿勢的原因他能夠看到書頁上的名字《羅生門》,因為一直抵觸這個時代文豪太宰治是文豪芥川龍之介的粉絲,太宰治把文豪芥川龍之介的書單獨挑出來扔到了一個角落。
原本以為太宰治永遠都不會打開這本書。
“你在看芥川的書?”
“是啊。”太宰治翻過一頁,“溫人,你知道我在做什麼嗎?”
淺羽溫人換下睡衣,“做什麼?”
“我在了解我不了解的東西,並開始嘗試接受我以前抵觸的東西。”太宰治看書速度極快,一個早上而已,這本書就被他看了一半了,“然後我發現,其實這本書接受起來很容易,畢竟這是一本好書。”
“一本好書,不會因為作者是不接受的人所以就變成一本不好的書。”
“就像是溫人,他不會因為本身不是人類,所以變成一個討厭的人,我能夠接受這本書,也完全可以接受不是人類的溫人。”
說著太宰治抬頭看了淺羽溫人一眼,鳶色的眸子裡帶著笑意,“而且,我從一開始就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
“我明白……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開你了。”
淺羽溫人沉默的看著他,片刻後他點點頭,“好,那就不放開。”
把手中的書扔到床上,太宰治伸了個懶腰,他打了個哈欠,接著走進洗漱間,“我先去洗漱,溫人你換個衣服,等一會兒我們去吃早飯,今天早上我想吃天婦羅拉麵,要吃兩個炸蝦!”
淺羽溫人把換下的睡衣放在床上,“一碗拉麵裡隻有一個炸蝦。”
“但是我可以吃溫人的那一份!”
“說好的要對我好一點呢?”
“好吧。”太宰治妥協,“那我點三碗好了,其中一碗我隻吃蝦把麵留下!”
等洗漱完畢後天色已經大亮,太宰治果然要了三碗拉麵,老板雖然有點奇怪,但還是認真的給他們做了三碗拉麵,淺羽溫人看著太宰治在拉麵上來的時候便一口咬掉了一半蝦肉。
太宰治難得胃口不錯。
拉麵的味道確實很好,不會偏鹹也不會沒有味道,這時,老板端出兩杯白開水,“兩位請用。”
喝了一口水,淺羽溫人頓了一下,他把水杯平舉在自己麵前,水是透明的,看上去也沒有什麼雜質。
“怎麼了?”太宰治看著他。
“味道不太對。”淺羽溫人嗅了嗅杯子裡的水,片刻後他又喝了一口,“有股藥味。”
“有股藥味你還再喝一口?”太宰治站起來,他把水杯推出去,“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問題?什麼藥?”
淺羽溫人看著自己的手,“……不知道。”
就在這時,柯南和安室透齊齊闖進來,柯南緊張的跑過來抓住淺羽溫人的胳膊,“你們,誰喝了這裡的水?!”
“怎麼了?”太宰治看著他們,“這水裡有什麼東西嗎?溫人,你有沒有感覺到不對勁?”
“啊……?”淺羽溫人看著桌子上的拉麵,“目前沒有什麼感覺,可能攝入量不多,又被水稀釋,說不定我們還能吃完拉麵。”
“吃什麼拉麵!那可是劇毒!”柯南使勁拉著淺羽溫人,“馬上去醫院!太宰先生快啊!”
就這樣,隻吃了一口拉麵淺羽溫人就被帶到了醫院,太宰治在手術室外突然開口:“是APTX4869?”
“是。”柯南也不再裝小孩子了,“琴酒是主持著這個藥物的人,他手上一直都帶著藥,一杯加了藥的水,不管是你喝了還是淺羽哥哥喝了都一樣,一半的概率殺死叛徒,他很樂意賭上這麼一把。”
“為了長生不老卻意外研製出來的劇毒化學藥品嗎?”太宰治微微眯起眼睛。
就在這時,手術室打開,被強行洗胃的淺羽溫人從手術室門口走出來,他看上去有些不太舒服,但很顯然沒有死亡。
“淺羽哥哥!”柯南連忙跑過去。
淺羽溫人頓了一下,他微微皺眉,片刻後他捂住嘴巴,在太宰治震驚的視線中,淺羽溫人整個人都在縮小。
“縮小了。”柯南皺著眉,“藥物起效了,還是沒有來得及,但是幸好……”
是和他一樣變小,而不是死掉。
但是淺羽溫人的縮小隻持續到一定年齡,那是連太宰治都懷念的樣貌,少年麵容姣好,碧色的眼睛和半長的金色頭發讓他像一個洋娃娃一樣美好,他的縮小在這個時間戛然而止,緊接著,是他指尖的破損。
“溫人!”
就像是縮小到無法再縮小所以直接毀壞一樣,淺羽溫人咳出了一口血,太宰治把淺羽溫人抱在懷裡,“醫生呢?!”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都變小了還會……”柯南愣在原地。
隨著淺羽溫人咳出鮮血,他整個人都在恢複,直到變回原來的模樣後才閉上眼睛直接睡了過去。
醫生們終於過來,他們不斷的檢查著,最後還是判斷淺羽溫人隻是睡著了,他吐出來的那口血,就像是吐出了一口雜質一樣,完全沒有害處。
“怎麼會這樣?”柯南連忙給灰原哀打電話,“不行,要趕緊讓灰原過來看看。”
病房內,太宰治站在病床前看著閉著眼睛的淺羽溫人,他安靜的躺著,連呼吸都很平穩,但這份平穩卻讓太宰治後怕。
他緊緊的攥著手,就算是被指甲刺傷也不放開。
“明白了。”太宰治看著淺羽溫人。
“等我一下,我去處理掉那些人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