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冷不丁問:“那你認為漾月公主如何?”
霍懷川:“什麼?”
漾月公主:“!”
“你們倆怎麼那麼大反應?”顧青左看看霍懷川,右看看漾月公主,最終將目光落在霍懷川身上,“孤隻是覺得懷川你一路護送漾月公主,對她理解比孤對她得多,再說從前我們倆不是一起討論過漾月公主,這個鄭國第一美人嗎?所以孤便那麼一問。”
霍懷川低下頭去:“臣,臣認為漾月公主賢淑溫雅,當得起美名。”
顧青:“這樣。”
在將霍懷川和漾月公主弄得七上八下後,顧青偏過頭去對內侍王朝卿道:“送鄭國夫人回去罷。”
王朝卿:“喏。”
漾月公主怔了下,才意識到“鄭國夫人”是在說她。就在這虞國國主的一念間,她便從鄭國公主,變成了他後宮一妃嬪。
漾月公主難以接受,霍懷川心中也十分難受。
說起來這時候君王之妾皆可稱夫人,不過還是分等級的,分彆是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長使、少使。現在而言,就是給了漾月公主名號,雖然兩人還沒有圓房,但顧青那麼一說,也像是暗示了什麼。
反正漾月公主的侍女們,都認為他是這個意思,便開始準備起來。侍女采蘅還說了以公主的姿容,必會獲得盛寵,又說要好生打扮下,務必讓公主豔冠群芳。
漾月公主卻根本提不起精神,她根本不愛虞國國主,而虞國國主剛才說起她來,也不過是把她當成一種戰利品,因為她是鄭國第一美人而誌滿意得。她根本不想和這樣的男人結合,如果,如果她必須為了鄭國,獻身給虞國國主,那她寧願將自己的第一次給霍懷川!
最起碼她會得到一份美好的記憶。
漾月公主看著梳妝匣中,已經乾枯的幾朵野花,任憑這樣瘋狂的念頭,如藤蔓般蔓延。
而那幾朵野花,是霍懷川悄悄送給她的。
他沒說,但她就是知道。
殊不知作為虞國國主的顧青,根本就沒有要臨幸她的念頭。就是後宮其他佳麗,顧青也不打算耽擱她們,日後會送她們出宮,另外進行安頓的。隻是要這麼做,必須還得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當然了,如果他能做到一言堂,那大可不必再多顧忌什麼。
不過顧青現在是某種意義上的李代桃僵,也不能忽然就硬改了虞琅的人設。
所以得有那麼個契機。
顧青想到這兒,就將目光落到了有兩分失魂落魄的霍懷川身上。“懷川,孤看你心事重重的,你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聽著這樣關懷備至之言,霍懷川心中愧疚更甚,他艱澀道:“臣無礙,隻是離家日久,十分掛念祖母。”
“既如此,那你速速歸家便是。”顧青道。
霍懷川說他不需要任何賞賜,顧青這邊卻不能不賞的。不僅是霍懷川,此次攻克鄭國兩座城池的兵士,都會論功行賞。
還有就是霍懷川還將刺客們的屍首,一起運送了回來。他們雖然咬破毒囊自儘了,身上也沒有任何證明他們身份的事物,但對顧青而言,便是屍首也能說明非常多的問題,即使沒有其他儀器,端看身體特征,其實是可以大致判定他來自哪兒的。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顧青對這時人們的骨骼特征,都了然如心,也有切實對比的對象。
所幸虞國近年來國力日漸強盛,先王虞菏又禮賢下士,虞國朝中做官的,就有來自其他國家的賢士。他們平時顧青都是能見到的,再有這段時間,顧青也不是一直都在王宮中,他還出門逛了幾次,實在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
所以顧青現在上陣驗屍,是沒多大問題的。隻是他也不是那麼喜歡親力親為,加上控製欲也在隱隱作祟,因此還需要培養出一批能讓他如臂使指的下屬,這其中自然得包括采集並傳遞信息的。
一時間,顧青就忙了起來,倒也不耽擱他順手改良了毛筆。毛筆在這之前就有了,隻是用得並不順手,而顧青這稍加改良,也並不是一下子將毛筆改良成了鋼筆,他連鵝毛筆都沒有做出來,隻是非常貼合曆史進程地改良。也就是用竹製筆管,在筆管前段鑿孔,將筆頭插-在孔中,另做一支與筆管等長的竹管做筆套,將毛筆置於筆套之中,筆頭所用毫毛乃是兔毫。
同時顧青還為表示和霍懷川的兄弟情深,還有留他在宮中用膳。霍懷川如今不到二十三歲,卻已官至副將,即便他家世赫赫,他本人也有戰功,可這很難得了,因此顧青便說等他再年長幾歲,再給他晉升,又勉勵霍懷川熟讀兵法,勤於練兵,對外再立一二戰功,那麼到時候就能更好服眾了,
霍懷川感動不已。
霍懷川為此還想將和漾月公主的一段情,當做一場夢,儘力將漾月公主忘懷。但那畢竟是初戀,哪有那麼容易說忘懷就忘懷的,尤其是如今他們無法見麵,導致曾經難得的相處日子,都在夜深人靜時,被翻來覆去地想起,越是想起越是難以釋懷。
漾月公主亦是如此。
漾月公主這段時日,在後宮過得十分苦悶。
本來後宮佳麗都先入為主,認定她是頭號情敵,哪怕漾月公主入宮後,她都沒得臨幸,可大王也沒有臨幸她人啊。加上漾月公主生得美,後宮佳麗哪怕不做什麼,隻撚酸帶刺地對漾月公主說上兩句,就讓漾月公主難以忍受。
漾月公主看不上爭寵的後宮佳麗,覺得她們失去了自我,成為了任人擺布的附庸。她也不屑於和後宮佳麗們計較,她們有本質上的不同,漾月公主也不願意看到自己去和她們同流合汙。
虞國國主看不上她,她還求之不得呢。
然而公主不急侍女急。
鄭國國力日漸衰退,周圍又有群狼環伺。鄭國國主舍下漾月公主這個有如斯美貌的女兒,自然不是送她來虞國不爭不搶的,他是想通過漾月公主,來為鄭國出力的。哪怕不能迷住虞國國主,左右他的想法,也得能就近試探敵情嘛。
這一切的前提,必然是漾月公主能獲得虞國國主的寵愛。
在這種情況下,侍女們也並非單純的陪嫁,她們還承擔著傳遞消息,督促公主等的重任,要不然乾脆自己上。但那都是不得已之策,尤其是她們公主有著閉月羞花之貌,比她們強了十倍百倍去。
這般的,采蘅眼看漾月公主不動不彈,就暗暗心急,還給漾月公主敲起了邊鼓。
漾月公主心感悲哀,她不願意就此葬送自己,最終就想著最後任性一次,為自己活一次。她的這份任性,所寄托的隻有霍懷川,如果霍懷川願意帶她走,那麼即使是刀山火海,她也願意和他一起奔赴;即使是天涯海角,她也不怕辛苦勞累;即便隻是片刻的溫存,那她也無他求。
漾月公主好歹是鄭國公主,是後宮地位最高的夫人,再有從鄭國來的時候,也帶了不少嫁妝,因此也能打探到前堂一二消息。
而最近霍懷川,也有常常入宮伴駕,漾月公主想見他一麵,也不是難事。
隻是這是顧青這個國主的王宮,他又不想從前那樣,連王宮都沒有全權掌控,現在他是能知道王宮的細微動靜,所以漾月公主這邊的動靜,是瞞不了他的。就連漾月公主的侍女們,顧青都在調查她們在鄭國的底細了——虞國之前就有往鄭國安插探子,顧青現在又安插了屬於他自己的,總之是將他的控製欲發揮地淋漓儘致,反正顧青很樂意那麼做,這會讓他的生活充實,不至於那麼無聊。
話又說回來,顧青也有在等漾月公主和霍懷川**的這麼一天,他還在想到時候他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才能表現他的傷心欲絕。
吐一口血的話,會不會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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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