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時隻有三分鐘, 無論要不要出去,都最好先找到開箱的方法。
被這樣關在箱子裡,太被動了。
寧鴿抓緊時間, 不再理會箱子外麵奇怪的東西, 用手撐著半坐起來,借著手環屏幕的亮光, 研究箱子內部。
很快就看明白了。
原來這個屏蔽箱,是用卡扣把幾塊金屬板拚在一起的, 卡扣就在四角,扣在金屬板子上, 看起來像是能掰開。
寧鴿摳住箱蓋一角的卡扣, 用力一掀。
她小心地用手指擋著, 金屬扣沒有發出聲音, 但是確實開了。
箱蓋的金屬板鬆了一點, 從外麵透進來一線細細的亮光。
這不難, 想打開箱蓋, 隻要扳開箱蓋四角的四個卡扣就可以了。
手環上的倒計時還有兩分十六秒, 絕對來得及。
寧鴿把手放在箱蓋的卡扣上,心中猶豫不決。
額外的衝刺時間很誘人, 但是外麵的東西感覺很危險,否則粗嗓子和細嗓子也不會嚇成那樣。
這樣直接打開箱蓋,感覺像是在找死。
在她猶豫的時候,箱蓋上的小洞重新變亮了, 外麵遮住光的東西好像離開了箱子。
寧鴿又清晰地感覺到了外麵細嗓子的情緒。
他正在害怕, 而且越來越害怕,緊張的情緒正在像漲潮一樣上升,升到一種恐慌到死的狀態。
寧鴿忽然意識到了為什麼——
外麵那個非人的東西可能正在接近他藏身的地方。
憑感覺, 寧鴿知道,細嗓子藏起來的地方和她有一段距離,寧鴿心想,所以那會不會說明,外麵危險的東西現在也離她的箱子有了一段距離?
說不定可以趁“它”不注意,打開箱子。
隻是不知道外麵的東西是不是隻有一個。
寧鴿正在糾結時,忽然意識到,白狼也已經不再從箱蓋的小洞往外看了。
它轉過頭,立著一對耳朵,對著箱子一側的方向,正在警惕地聽著什麼。
那邊也是寧鴿感覺到細嗓子藏身的方向。
好像外麵的東西真的去了那邊。
寧鴿瞥了一眼倒計時,輕輕地把剛剛打開的箱蓋上的卡扣重新扣好。
附加任務是“打開箱子”,並不是“打開箱蓋”。
不用去動箱蓋。
寧鴿伸手去開卡扣,並不是箱蓋的,而是背對著細嗓子他們的那一側的側板。
一扳開上麵的兩個卡扣,那塊金屬板就和箱體脫開了一點,露出一條縫。
寧鴿把手插進縫裡,抓住金屬板,不讓它亂動,又繼續去開下麵的兩個卡扣。
白狼回頭看了看寧鴿,又轉過頭去,還在立著一對白色的耳朵,警惕地聽著細嗓子的方向。
細嗓子已經嚇得要崩潰了。
寧鴿繼續,打開下麵兩個卡扣,箱子側麵的金屬板徹底鬆動了,一縷光線照了進來,寧鴿小心地攥著金屬板,把它緩緩地開大。
開到寧鴿大概能把頭探出來那麼大的縫隙時,手環上的倒計時終於停了。
任務被她這樣無聲無息地做完了。
手環發來消息:【請抽取額外衝刺時間。】
下麵是個抽取的按鈕。
寧鴿瞥了眼手環,沒理它,拉住金屬板上的卡扣,又輕手輕腳地把打開的側板重新關了起來,扣好。
附加任務做完了,也知道怎麼開箱子了,根本不用出去。
目前來看,還是留在箱子裡比較安全。
外麵一片靜寂,沒有任何聲音。
寧鴿清晰地感受到,細嗓子的恐懼的感覺漸漸變得模糊,消失了。
不知道是他逃掉了,還是被外麵的怪東西帶走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白狼不再專注地聽聲音,而是在狹窄的箱子裡調轉身,蹭了蹭寧鴿的手,又拱了拱箱子的側板。
寧鴿懂它的意思:它和裴寒一樣耳聰目明,能聽得出來,外麵的東西沒了。
寧鴿重新打開側板,從箱子裡出來,白狼緊跟著她。
這裡真的是個礦洞。
到處燈火通明,四周都是開鑿的岩壁,紅褐色的岩石和暗黑色的岩石混雜在一起,凹凸不平,地上到處都是細碎的石塊和這個星球特有的紅土。
剛剛細嗓子待的方向,是一條礦道,現在完全沒有人影。
白狼不再那麼警惕,從箱子裡出來後,就腳步輕快地走到另一邊的礦道口,回頭等著寧鴿。
寧鴿知道,它是在讓她跟過去,立刻快步跟上它。
這裡的照明都開著,通道修建得四通八達,白狼就像認識路一樣,帶著寧鴿往前走。
才走了一會兒,它停了一下,忽然向前直奔過去。
寧鴿也看見了。
是裴寒。
他看上去什麼事也沒有,正朝這邊過來。
白狼一靠近他,就化成白霧消失了,他把它收起來了。
裴寒過來先上下打量她一遍,知道她安然無恙,仿佛鬆了口氣。
寧鴿第一時間告訴他:“這裡好像有會襲擊人的東西,我不知道是什麼,不過好像不是人。”
“我的白狼告訴我了,”裴寒說,“不用怕,我們出去,礦場的電梯就在前麵。”
雖然仍然不知道會襲擊人的是什麼,但是有裴寒在,寧鴿放心多了。他本來就武力值爆表,在這個副本裡,又被強化了五感,更加沒什麼好怕的。
寧鴿是被人用箱子運進來的,裴寒卻是自己走過來的,他肯定知道出去的路,交給他就可以了。
“等等。”寧鴿想起來,低頭去點手環,“我剛才做了個附加任務,能抽一次衝刺時間,還沒抽呢。”
上上個副本裡,寧鴿見識過裴寒這位阿爾法出類拔萃的手氣,還是自己來的好。
寧鴿戳了戳抽取按鈕。
手環彙報:【獲得額外衝刺時間:二十分鐘。】
與此同時,裴寒的手環也收到了一條一樣的消息,看來大家的衝刺時間是共享的。
裴寒訝異,“抽到了二十分鐘?”
幾乎等於他們上次全部的衝刺時間。
寧鴿謙虛道:“今天手氣還行。”
兩個人在複雜的礦道裡繞來繞去,裴寒路記得很清楚,走得毫不猶豫。
寧鴿問他:“為什麼我睡著覺,就突然被人綁票了?聽他們的意思,好像還襲擊你了?”
明明細嗓子他們那麼菜。
“你住的房間有問題,”裴寒說,“有人在你住進來之前,就提前在房間裡裝了一種東西,約書亞說,應該是音爆彈,定時引爆。他們想抓你,知道我晚上可能也在你的房間裡,專門放了這個對付我。”
裴寒解釋,“因為我是哨兵,能聽到彆人聽不到的高頻的聲音,這種音爆彈對普通人完全沒有影響,卻能讓我暫時失去知覺。”
寧鴿懂了。
“所以是有人半夜用故意弄暈你,把我帶走了?”
“對。”裴寒點頭,“約書亞說,以後我們休息的時候最好先設好屏障,會比較安全,不過他們的音爆彈離我太近,威力又很大,就算真設了屏障,也未必能行。”
有人提前在房間裡動過手腳,早就算計好了。
寧鴿奇怪,“抓我的那兩個人又是怎麼溜進房間的?進房間要授權,約書亞都不管嗎?”
“約書亞說他被人從基地的係統內部暫時黑掉了。”
他們為了擄走寧鴿,大費周章。
寧鴿完全不理解,“要是想殺我的話,搞定你,一刀就能解決我,或者像白天電梯那樣,把我從樓上扔下去就完了,何必要把我送到這裡來,費這麼大的勁?”
裴寒也不太明白。
非要大半夜的把她送到這麼深的礦下。
寧鴿默默地抖了一下,“該不會真的是……那種怪物特彆愛吃向導的肉,有人把我當成貢品送過來了吧?”
裴寒忍不住笑了一下,“你的肉大概特彆好吃。”
兩個人繼續向前走,裴寒忽然說:“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哭。”
哭?
又走了一會兒,這次就連寧鴿都能聽到了,前麵隱隱傳來哭聲,哭得很傷心,嗚嗚咽咽的。
寧鴿默了默:都說這礦區鬨鬼,要不要鬨這麼古典流派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