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澇的澇死,旱的旱死。
“我雖然跟你說過,作文一定要寫滿規定字數,但直接把理解題目的原文搬過來也不行啊。而且閱卷老師不是傻瓜,你那些毫無邏輯的偽造名言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假的,這樣隻會讓他們對你的印象分大打折扣,分數也自然不會高。”
溫瑜說著無奈地歎了口氣。她以後絕對不會當老師,一個許熾就足夠讓她一個頭兩個大,要是再來一整個班的熊孩子,整個人非得過勞死不可。
許熾是真不喜歡寫作文,語文課上除了睡覺就是玩手機,也隻有溫瑜講題時他能聽進去知識點。這會兒看她說得累了,趕緊把一旁不知道什麼時候送過來的甜點和果汁拿到她跟前。
溫瑜點了抹茶味的布丁凍芝士,許熾的則是海鹽奶蓋蛋糕。在讀原著時,她很難把文中囂張傲慢的男主人公和甜品這種物品聯係在一起,於是下意識側過視線,悄悄打量他吃蛋糕的模樣。
她已經很久沒有認真端詳過許熾的臉,映入眼眸的是一張棱角分明的側影,鼻梁高挺,嘴唇單薄,細長的眸子微微上挑,為整個人平添幾分淩厲的英氣。這是一張看起來有些凶戾的麵孔,但此時他卻垂眸張口,把一塊軟糯雪白的甜點放入嘴中。
像一隻吃草的獅子,出乎意料地有些可愛。
許熾敏感地注意到她的視線,動作稍一停頓。他以為溫瑜看他是出於對這份糕點的喜愛,於是又用勺子挑起一塊伸到她嘴邊。
她想到什麼似的微微一愣,看著眼前人沉靜又純粹的黑眸子,鬼事神差地張口將它咽下,糖漿甜膩的口感瞬間席卷整個口腔。
直到溫瑜吃完,許熾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個勺子他是用過的。
呼吸下意識一滯,隱約有股燥熱湧上心頭,他呆呆地想,這豈不就是……間接接吻麼?
溫瑜雖然也在意識到二人共用一個勺子後有些害羞,但見許熾瞬間紅了耳根,捉弄他的念頭壓過了羞怯的小情緒,忍不住笑著打趣他:“你臉紅啦?”
許熾嘴硬,偏過頭去不看她:“沒有。”
她以前從沒發現他有這麼可愛的一麵,靠在窗戶上繼續說:“其實這沒什麼,彆害羞呀。”
陳池怎麼叫他來著?溫瑜半眯了眼睛,嘴角揚起惡作劇般的弧度,模仿他的語氣輕輕叫了聲:“熾熾。”
這兩個字被她說得軟綿綿,像一陣風掠過他耳畔。溫瑜話音剛落,就瞥見身前一道人影逼近,居然是許熾陡然襲到她身邊,左手抵在玻璃上時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她本來就靠在窗邊,此時全然沒有了躲閃的地方,隻能懵懵地抬頭與他四目相對。
這是……傳說中的壁咚?
許熾的眼裡原本蒙了層陰翳,深邃陰沉的眸子讓溫瑜無端想起靜謐昏黑的夜空,仿佛有種能令人沉溺其中的魔力。他的雙眼沉靜冰冷,渾身卻散發著溫和的熱量,鋪天蓋地地一股腦壓在她身上。
因為正值新年,甜品店裡客流量稀少,隻有他們倆坐在這處不起眼的角落。四周安靜極了,她甚至能聽見許熾急促且沉重的呼吸與自己撲通的心跳聲。
溫瑜下意識屏住呼吸,紅著臉看他睫毛輕扇,喉結上下滾動。在觸到她目光的瞬間,許熾輕笑一聲,雙眼彎出好看的弧度,仿佛落入一片星輝般瞬間變得清明澄亮。
他的聲音是甜甜的奶油味道,有些玩世不恭,又有些緊張:“你也臉紅了,咱們扯平。”
流氓。
溫瑜沒想到他會來這樣一出,一時又羞又氣,想了半晌也不過氣鼓鼓地說一句:“回去重寫三篇作文,在微信上發給我。”
她好沒有氣勢喔。
許熾垂了眸笑:“好。”
說完他起身回到自己原本在對麵的位置,背對著溫瑜,從包裡翻找其他科目的試卷。
他的動作慢條斯理,如果溫瑜這時走到他跟前,一定會驚詫於許熾雙頰上泛起的洶湧紅潮。
其實許熾比她還要緊張。想起自己方才的舉動,他燥得要命,身子像被火燒,隻能靜靜等待臉上的泛紅褪去,再若無其事地轉身,朝她懶洋洋勾起嘴角。
“接下來是地理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