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把陸拂拂給逗笑了。
他倆早就上了本壘打了,牧臨川偏偏會在這種小事上表現得各位純情。當初那個公然裸|奔的變態已經一去不複返了啊。
牧臨川被她笑得渾身上火,憋著氣而無表情地拽她手腕,她就這樣一屁股跌進了牧臨川懷裡。
陸拂拂足足愣了半天,開始後悔戲弄他了,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那雙紅瞳每多盯著她看一秒,拂拂心尖兒就顫一下,被盯到最後幾乎快哭了。
牧臨川這才舒展了緊皺的眉頭,低下臉去親吻她。
一個接著一個,不包含□□的,很細密的吻,像春日的煙雨灑落在臉上,軟軟的,涼涼的。
親了一會兒,嘴角有些鹹。牧臨川察覺出不對,抬眼卻突然看到陸拂拂閉著眼,臉上直流淚。
他驚了一下,差點兒沒抱穩她,“你哭什麼?”語氣帶了自己都不易察覺出來的慌亂。
拂拂抽了抽鼻子,主動上前去摟他脖子。
“我、我就是感動的啊。”
一說,金豆豆就沒出息地直往下掉。
陸拂拂瞬間哭了個淚流滿而,淚水在臉上縱橫交錯,抹了一把臉,陸拂拂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
她沒說的是……
這樣,還讓她怎麼舍得,怎麼放心地回家呢。
……
新朝初立,政務繁忙,許多官職都要一一整飭。
曆經波折,終於還於舊都,這一次牧臨川打算在王城祭壇另舉行一次登基大典與封後大典。
登基大典與封後大典在同一天舉辦,日子都已經定下了。
可陸拂拂卻笑不出來,因為這一天,正好是她和係統約定離開的日子。
躺在軟和得堪比雲朵的被褥之中,王女女翻了個身,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扭臉去看身邊的陸拂拂。
“都回到上京了,怎麼還悶悶不樂的?”
女孩兒呈大字型仰躺在床上,雙目無神,像朵被暴雨打蔫了的花。
盯著陸拂拂看了又看,王女女又一個骨碌翻身坐了起來。她這一動,全身上下的骨頭就哢啦哢啦直響。
這幾天過得的確是太舒坦了,阿蘇帶著沙彌住在宮外,她所幸當了個甩手掌櫃。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在王宮待了幾天,骨頭都快鏽掉了。
這人啊,還真是賤骨頭,之前袁令宜送那一箱子首飾,她就恨不得挽著人家胳膊,跟人家“稱姐道妹”。
如今牧行簡那些舊臣基本上都被牧臨川給殺光了,剩下來的都是上京當初投奔牧行簡的牆頭草。
牧臨川一直沒吭聲,也沒說拿他們怎麼辦。這些人心裡著急,就四處找門路,聽說陛下最疼愛陸王後,就找到了王女女和左慧的門路,這一箱一箱子金銀珠寶就往她倆這兒塞。
左慧性格謹慎不願意收,王女女可是笑得合不攏嘴了。
為此楊大哥急得渾身冒汗,訓斥了自家老婆好幾回,王女女不以為然道,你當我傻啊,我才不做這些糊塗事呢。
楊蘇默默扶額:“你不做你就更不應該收啊。”
夫妻倆口子正吵架呢,某天正好讓牧臨川給撞見了。
楊蘇嚇得額冒冷汗,卻沒想到牧臨川無所謂的擺擺手。
“收就收。”
毫不在意地一哂,“正好叫這些肥頭大耳的東西們出出血。”
此番愛屋及烏的縱容,令楊蘇默然無語,亦令王女女愈發無法無天了起來。
嫌棄地踢了一腳屋裡一箱子的金餅,王女女捂著嘴又打了個哈欠。
到現在,她看到這一箱子珍珠都能百無聊賴地當個彈珠玩,丟在水裡全聽個響兒。
“阿陸,你看,陛下對你多好呀,回來這麼久了也沒提要選妃的意思。”
“你怎麼還這副死樣子,嗯?”
前朝那些老頭兒知道陸拂拂她在民間的聲望,知曉他們二人是同甘共苦一起走出來的,默契地都沒有提要選妃充實六宮的意思。
王女女坐直了,將陸拂拂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嘖嘖感歎。
“我在想,真是各人有各人的命。”
王女女這個趨炎附勢,嫌貧愛富,見錢眼開的。最近對陸拂拂那叫一個諂媚和殷勤。看到陸拂拂笑眯眯的,稱呼都從一口一個陸拂拂,變成了我們家阿陸。
完了還臉不紅心不跳,趾高氣揚地表示。
“我這就叫識時務者為俊傑,能屈能伸。你如今發達了,我不得哄著你點兒。”
心情好了,越看陸拂拂,王女女就越覺得可愛。怎麼怎麼招人疼,簡直恨不得上去“叭嗒”捧臉親一口。
“誰能想到我們家阿陸竟然能入宮當了王後。”
“這要二叔二叔母知道了,肯定高興。”
“你放心啊,陛下已經派人去找了,就二叔這個滑不溜秋的個性,二叔二叔母肯定沒事兒。”
王女女都快將陸拂拂誇出一朵花兒來了,拂拂還是一副蔫巴巴的樣子,悶悶不樂地翻了個身子。
王女女愣了愣,看她沒有興致,默默閉上了那一張N吧N吧的小嘴。
她也不會安慰人,長籲短歎了半天,最後乾脆套上鞋出去了。
“唉……算了,你好好休息。什麼時候想說了,再和我說。”
咬咬牙,一狠心,豁出去道:“你要為封後大典發愁,不想當王後,那咱們就離開。你王姊雖然貪財,可從來沒想過賣你去換錢。”
拂拂勉強地笑笑:“我不是這個意思。”
連王女女都看出來她表情不對了,“管你什麼意思不什麼意思。看開點兒,聽到沒。”
拂拂乖乖點頭:“嗯。”
王女女一走,陸拂拂她幾乎又要流眼淚了。
係統給她的最後期限,恰恰就是封後大典那一日。
沒出息。
仰躺在床上,拂拂一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輕輕地罵了一句。
有什麼好哭的。
真沒出息,離了牧臨川就不能活了??
她知道,因為封後大典這事,牧臨川最近一直很高興,自從斷了腿之後,他情緒便鮮少外露,人前往往就是那副陰沉沉的模樣。但這幾日笑也多了,常常哈哈大笑,在前朝的時候,也好說話了許多,儼然有了當初斷腿前那副瘋瘋癲癲,大喜大悲的模樣。
振作點兒。
翻身下床洗了把臉。衝著盆中的倒影,拂拂眼眶紅紅的擠出個笑來。
她還得和牧臨川好好商量商量,把封後大典往後挪呢。
牧臨川現在對她可算是縱容到極致啦,毫無原則,毫無脾氣,什麼都依著她。
然而這一次,當拂拂提出要把封後大典往後捎捎的時候,牧臨川卻不樂意了。
這一日,他在前朝受了點兒氣,如今礙於陸拂拂這明君的要求,發作不得,渾身上下戾氣橫生:“那些老匹夫,孤早晚要讓他們好看!”
將頭埋在她脖子上,深深吸了口氣,這才稍微鎮定了一些,蓬勃的殺意逐漸平息。
陸拂拂默默地:她竟然還有鎮定劑的功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