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風係還是植物係異能者?
祁山澤原本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但他看著懷裡女孩蒼白的麵色,還是施舍了那麼一點兒溫柔。
“是雙係。”
他低著頭,看似是回答趙誠的問題, 實則隻對著蘇肴在解釋。
雙係?!
蘇肴瞪大了眼睛, 回憶如同潮水般湧來。
倉庫空房間裡的初遇、工地廢棄煙鋪裡的欺辱、門外走廊裡的“恐嚇”、下水道裡......數不清, 她數不清自己被那些異植嚇過多少次。
如果祁山澤是雙係,那、那些變態的藤蔓......根本就不是野外異化的植物, 就是他的異能!
蘇肴顫顫巍巍地問:“你騙我?”
男人沒有絲毫心虛之色, 甚至輕輕地笑了一下。
“沒有騙你。”
“是它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所以才找到了你。”
“我每次都製止了它們,不是嗎?”
冠冕堂皇的話一出來, 蘇肴就恨不得含淚將他推開。
沒人比他更會顛倒黑白!
如果不是他控製那些藤蔓來嚇她,她也不會頻繁地遭遇“危險”。
不,現在想來, 那些藤蔓根本就不是想要殺死她,它們、它們是在戲弄她!和祁山澤本人如出一轍的變態!
“彆生氣了。”男人試圖哄她,拿出來的利誘條件讓她無法拒絕, “先把那個雜碎解決掉, 怎麼樣?”
在他說出這話時,蘇肴下意識看向趙誠,後者已經不知不覺間爬到了門口, 失去雙手的他,正準備用頭頂開那扇求生之門。
方才遭遇的屈辱瞬間湧上心頭。
她現在還能想起剛才的絕望,以及趙誠湊近自己的惡心感——與周武斌做交易、深夜潛進房間、在她“男友”的麵前試圖強迫她......
明明隻接觸了這麼短的時間,但蘇肴恨不得這種雜碎直接從這個世界消失!
“碰你的雙手已經被砍掉了,這次再砍斷他的腿怎麼樣?”
祁山澤輕飄飄地決定了趙誠的命運,隻不過在實施之前, 又變了想法。
他湊到蘇肴的耳邊,猶如惡魔低語:“我說的是,雙腿之間的那條腿。”
既然管不住下半身,不如一勞永逸。
圓潤的眼睛微微瞪大,蘇肴不可置信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祁山澤,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了男人的衣角,她的心裡不可避免地同時升起慌亂和......期待。
女孩靠在男人的肩頭,誰也看不見她的表情與反應。
隻能在幾秒後,聽到一句十分輕微的應答。
“好。”
得到這個答案,祁山澤突然裂開了嘴角,笑聲從唇邊溢出。
沒人明白他為什麼笑,就連蘇肴也被他的反應弄得手足無措,慌亂地抬起頭看他。
“我、我說錯了嗎?”
“沒說錯。”祁山澤低頭,神色不明地看著她,“我隻是在想,會不會哪一天,你也會同意將我閹掉。”
男人罕見地擁有了些許自知之明,知道他和趙誠其實沒什麼本質區彆。
但指望他反省,無異於指望一株植物去接受十一年義務教育。
蘇肴沉默地將頭重新埋進了他的懷裡,沒有任何回答。
他們的話斷斷續續地傳到了趙誠的耳中,嚇得他剛要開口求饒,一道風刃就不由分說地落到了他的身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致命的慘叫聲,讓在場所有的男人都露出了極其便秘的神色。
舉著手電筒的宋知凡更是吞了吞唾沫:“......隊長不做人之後,連人類男性都共情不了了嗎?”
宋知歡冷笑一聲:“該。”
慘叫聲持續了很久,或許這也催發了趙誠最後一絲狠勁,他用腦袋狠狠地將木門給抵開了!
吱呀。
木門徹底打開,露出了一眾趕來的山寨人。
寨子就這麼大,趙誠的第一聲慘叫響起時,所有人都被吵醒了。
江小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明白是趙誠這邊出了意外後,連忙集結了所有的異能者趕到這邊。
但她萬萬沒想到,會看到如此慘烈的一幕。
“寨主!”
看清他空蕩蕩的雙手、一地的鮮血後,江小雨倒抽一口冷氣,下意識後退幾步。
她震驚地看著木屋內的場景:四個陌生的異能者,被男人抱在懷裡的蘇肴,以及地上毫無反應的周武斌......
到底發生了什麼?
連寨主都沒有抵抗之力嗎?甚至除了慘叫,連求援都沒有發出來!
江小雨再次不著痕跡地後退幾步,試圖讓其他的異能者頂上。
就在這時,一陣狂風吹來,將堵在門外的所有人都吹到了院子裡,摔得七零八落。
窗外的三人立馬接收了隊長的意圖,當即繞到門前,將寨子裡的人強勢地擋在外麵。
手電筒也被帶走,剛才亮若白晝的房間再次陷入昏暗。
蘇肴什麼也看不見了,隻能聽到外麵的打鬥聲和慘叫聲,然後再就是落在頭頂的呼吸聲。
她試圖從男人的懷裡退出來,然而剛動彈了兩下,就又被人重新摟了回去。
“你想過去看那個窩囊廢嗎?”
蘇肴一愣。
如果不是他提起,她甚至已經忘記了這間木屋裡還有一個假裝“昏迷”的周武斌。
祁山澤陰森道:“你就這麼喜歡跟著他逃跑?哪怕他把你送進了虎口,也要無私地為他繼續奉獻?”
就算喜歡上的人是個窩囊廢,將她推進了火堆,也愚蠢地不願意改變愛意嗎?
嫉妒蔓延至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