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找到的隻是一具屍體,但至少她可以給無為道長安葬。
妖蟒幽幽地盯著她。
就在焦嬌以為有希望時,它低頭將金釵又藏回自己的蛇鱗裡。
然後再次把糕點推到她的麵前。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讓她吃完這份糕點,才願意帶她去找人嗎?
焦嬌仰著頭,看不出妖蟒的用意,也不明白它為什麼一直讓她吃東西。
但如果吃東西就能讓它滿意,她願意去做。
焦嬌從蟒蛇的身上滑下,打開了那份粗糙的糕點。
畢竟隻是一個獵戶,買不起多好的糕點,吃進嘴裡甚至有些乾巴巴。
在她噎住之前,蛇尾又將幾顆乾淨的蛇果推到了她的麵前。
焦嬌乖乖地抓起果子,小小地啃了一口。
甘甜的果汁順著喉管流進了胃裡,瞬間緩解了饑餓。
她原以為自己不用吃東西,但真正嘗到食物後,才明白身體早已在渴望進食。
焦嬌快速又焦急地吃掉了所有糕點和果子,隨即抬起頭眼巴巴地盯著妖蟒。
“我吃完了。”
“你要帶我去找道長。”
妖蟒不想帶她去。
雖說都是它,但它更喜歡自己的身體。
可它的雌性卻隻喜歡那具人類的軀殼,甚至願意給人類親,不給它親。
它假裝聽不懂,一動也不動。
焦嬌很快就發現了,氣得抬腿狠狠地踩了它兩腳。
“欺軟怕硬、出爾反爾的臭蛇!”
她扭頭就走,再也不想理會這條既沒有誠信又沒有道德感的蟒蛇。
走了好一會兒,身後也沒有任何動靜。
焦嬌有些奇怪,回頭看了一眼,那條蟒蛇還盤踞在獵戶家門口,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背影,卻沒有絲毫行動。
這是要放她走?
她試探著又往前走了幾裡路,再回頭時,已經與它拉開了好長一段距離。
焦嬌抿唇,隻猶豫了一息,就快速地往前跑了起來。
既然它不追,就是她逃跑的好機會!
焦嬌踩著枯木樹枝跑得極快,期間再也沒有回過頭,一心隻想著找到無為道長......的屍體。
她已經想明白了。
三皇子埋伏在涼亭,妖蟒也守在這,那麼無為道長的屍體說不定就在這片樹林裡。
反正絕對不會被妖蟒吃了。
畢竟她從來沒見過它吃人。
獵戶家已經被她甩得很遠,妖蟒也再無蹤影。
整片樹林間,隻有她的喘息聲,以及踩斷枯木的哢嚓響聲。
哪怕四周空無一人,寂靜地讓人頭皮發麻,焦嬌也沒有退縮。
哢嚓,哢嚓。
另一道腳步聲與她的踩踏聲重合,偶爾錯開,也是一前一後地響起。
焦嬌最開始沒有留意到,等注意到時,那腳步聲已經跟了好一會兒。
有人跟著她?
是山裡的獵戶?
還是三皇子的人?
她的後背逐漸發涼,唇色也有些蒼白。
“誰?”
焦嬌猛地回頭,原以為會看到一個不懷好意的人,但卻是一個完全出乎意料的身影!
對方渾身沾染血跡,右腿上更是露出一道極深的傷口。
明明是如此恐怖驚悚的景象,卻瞬間讓焦嬌淚如雨下。
“道長!”
她再也顧不上許多,朝著人影飛撲了過去。
右腿嚴重受傷的“無為道長”走得極快,幾乎是轉眼間就到了焦嬌的麵前。
幸而此刻的焦嬌根本沒有心思留意其他。
她猛地撲進道長的懷裡,緊緊地摟住他的腰。
“我以為、以為你已經被害死了!”
“沒有死。”
“無為道長”抬起手,將焦嬌臉頰不小心染上的灰塵細細地擦拭乾淨。
“我記得,要來赴約。”他這樣說。
焦嬌原以為自己哭得夠多,再也哭不出來了,但在聽到這句話時,還是忍不住又哭又笑。
“太好了!”
“三皇子,就是我的未婚夫,他是不是在追殺你?”
她已經不想再隱藏身份了,殷策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再藏著隻會連累無為道長。
“嗯。”
“但他們打不過我。”
聽完這話,在焦嬌的想象裡,是三皇子派人來殺無為道長。但道長法術高強,武藝也高超,這才九死一生地從圍殺中逃脫。
她有些高興,但更多的還是心疼他身上的傷。
焦嬌忍住不舍,狠心道:“你走吧,快離開這裡!”
“為什麼?”
妖蟒頂著人類的軀殼,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也不喜歡這具身體了。
或者他再換一具?
“我已經連累你夠多了,再與我在一起,你還會遇到更多危險。”焦嬌忍住淚,想要將道長推開,“快走吧,回到你原本的生活裡,不要再牽扯進來了。”
原來不是討厭這具身體。
妖蟒不肯走,推也推不開。
它癡癡地看著雌性粉撲撲的臉蛋,她剛跑了許久,雙頰猶帶紅暈,說話間都散發著香氣。
都是因為那枚剛吃下的蛇果。
好香。
根本不算連累。
它心甘情願來到人類世界,能夠與自己的“雌蛇”貼在一起,就是蛇生最大的事。
“唔!!!”
焦嬌被抵在粗糙的樹乾上,受傷嚴重的道長正火急火燎地尋著她的唇瓣,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
臉頰肉被壓癟,粉唇被暴力擠開。
樹底下,貪婪的妖蟒終於嘗到了香氣與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