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男人仿佛沒聽到,依舊在自顧自地衝澡。
徐玉龍耐著性子又喊了好幾聲,對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彆喊了。”
陌生的粗獷嗓音響起,隔壁木屋的大門被打開一條縫,屋內的主人隻探出一顆腦袋。
“那是個聾子,腦袋還有點傻,喊破嗓子都喊不動的。”
他的突然出現,嚇了眾人一大跳。
徐玉龍先驚後喜,連忙走上前:“我們是......”
“行了,知道你們是迷路的遊客,但我們村子不接待外人。”
“你們要是沒地方休息,就去最後麵那間荒廢的屋子裡。”
“謝謝,還有個不情之請。我們迷路太久了,隨身攜帶的乾糧都已經吃完,不知道能不能......”
村民根本沒那個耐心等他說完,當即就把門砰地關上:“不能!”
要不到食物,但好歹找到了住處,也算是個好消息。
荒廢的土屋就在村尾,和青石板小院緊緊地挨著。
幾人不可避免地再次路過“聾傻壯漢”的院子,田宏財朝著院子裡多看了兩眼,就再也走不動了。
“肉,好多肉!”
他太餓了,原以為到了村子就會有吃的,但誰想到這裡的村民這麼刁蠻,連點吃的都不願意施舍。
此刻乍然看到土屋屋外吊著的一串串野豬肉、熏兔子,瞬間饞得口水都流了下來。
容姝也餓,朝著那隻掛在土牆上的熏兔子多看了兩眼,腦海裡已經腦補出兔肉的各種做法。
可惜都沒法吃到嘴。
幾人的腳步都緩了下來,直到院內的壯漢轉過身,提著木桶走到了院門口。
撲呲。
一大桶水被潑到門外,濺了幾人一身。
“有沒有素質啊!”
丁樂瑤尖叫起來,她的身上都濕透了。
聽不到他們說話的男人抬頭收起木桶,月光的傾泄下,露出了一張野性十足的俊臉。
他光著上身,個頭太大就像是一堵牆,看過來的眼神充滿了戾氣。
沒人敢再抱怨。
瞧瞧男人雙臂上的肌肉,再瞧瞧他的拳頭,還有那地盤賊穩的雙腿......眾人絲毫不懷疑,他若是一個拳頭砸過來,在場可能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
一片死寂。
唯獨聾傻壯漢的眼神像刀子一樣,一寸寸地刮過每個人,直到落在最後方的容姝身上。
她早在男人出門時就躲到了最後麵,此刻更是看都不敢看他。
反倒是男人的目光長久地盯著她,眼底翻滾起沉重的穀欠念,仿佛要將她吃了一樣。
容姝沒看到,其他人都看到了。
他們的眼神順著男人注視的方向投了過來,發現他看的是容姝後,先是驚詫,後又紛紛了然。
這山裡的漢子難娶媳婦,又是個聾傻子,怕是連暖被窩的人都找不到。
乍然見到城裡來的貌美女人,可不得看傻眼。
更何況容姝長得又美,皮膚又白,身段又翹,對偏僻山嶺裡的漢子來說,怕是從來都接觸不到的尤物。
長得凶又如何,還不是個火氣方剛的男人。
唯獨徐玉龍皺起眉頭,心裡升起一股不適。
“走吧,先去休息。”
他催促著眾人離開,去那間荒廢的土屋裡先湊合一晚。
容姝跟著隊伍往前走,直到快進門時,才又莫名其妙地回頭看了一眼。
不遠處的青石板院子外,像堵牆一樣的男人還站在那,眼神緊緊地盯著這邊。
隔得有些遠,容姝不知道他在看誰,也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危險預警。
快走!
她加快腳步衝進荒廢的土屋。
其餘幾人早就進來了,在不大的土屋裡轉了一圈,發現連個像樣的床具都沒有。
幸虧幾人扔了帳篷沒扔睡袋,鋪在地上就能睡。
容姝的睡袋早就被那條野狼咬破了,此刻隻能用眾人的衣物壘成床墊,草草地躺了下來。
村裡比野外安全,終於不用再派人守夜。
可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饑餓折磨著身體和神經,沒有一個人成功入睡。
田宏財在自己的睡袋裡翻來覆去,心裡想的全都是那個山村漢子家裡的野豬肉、熏兔子。
口水不由自主地分泌出來。
餓與饞輪流盤旋在腦海裡,精神一片恍惚。
田宏財神經質地咬著自己的大拇指,突然從睡袋裡坐起來,眼神落到了兩個女生睡覺的方向。
“你們睡了嗎?”
“沒。”
其餘四道聲音陸陸續續響起。
田宏財吞了吞口水,精準地盯住了容姝的身影。
“容姝,你剛才看到那個男人的家裡掛著一堆肉嗎?”
容姝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問這個,老實地回答:“看到了。”
“他長得那麼壯,看上去就像個獵戶,家裡肯定不缺吃的。”田宏財循循誘導,“他剛才還一直盯著你看,說不定是看上你了。”
他的話有些過線,容姝本能地感受到了不適。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那鄉下漢子又聾又傻,肯定沒見過你這麼漂亮的女人。”
“你光站到他麵前,說幾句好話,他可能就暈頭轉向了。”
“你就、就學一學城裡那些吊著舔狗買包打錢的女神,嘴上哄哄他,騙點吃的回來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