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的土屋裡, 隻剩下高正和丁樂瑤兩個人。
他們默契地占據著兩個角落,誰也沒理誰。
真要是算起來,他們一個是將容姝推出去的凶手, 另一個是視而不見的幫凶。
哪怕逃過一劫, 丁樂瑤還是害怕得牙齒打顫。
她一邊不停地回想田宏財的慘狀,一邊又顧忌心狠手辣的高正。生怕在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 自己又被高正推出去做了替死鬼。
雙重折磨下,木門再次被打開時,丁樂瑤尖叫起來。
“啊!!!!”
“怎麼了?”徐玉龍剛進門, 就被嚇了一跳,不解地看著有些神經質的丁樂瑤, “發生什麼了?”
“玉龍!”
丁樂瑤看見他, 雙眼頓時發出希望的光, 猛地站起身, 快速地撲進他的懷裡。
“你終於回來了!”
“你這一天都去哪了?”
徐玉龍的右手拎著一隻野兔,左手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然後才後退幾步拉開距離。
“早上跟你分開後,我想著不能再這麼坐以待斃下去,於是就做了個捕捉野兔的陷阱。”
“也是運氣好,真有隻兔子撞進來,今晚我們可以吃烤兔肉了!”
獲得食物本來是個高興的事情, 但丁樂瑤的臉色卻變得惶恐起來:“玉龍,你這隻兔子應該不是在村子附近抓的吧?”
“我翻了兩座山,走了挺遠的路,應該不算是村子附近。”徐玉龍不明所以地看著她,“怎麼了?”
丁樂瑤這才鬆了口氣,剛想開口, 卻又變得支支吾吾起來。
徐玉龍沒等到她的回複,下意識朝著屋裡掃視一周,隻看到坐在牆角的高正。
“其他人怎麼不在?田宏財和容姝呢?”
這件事注定避不開,丁樂瑤猶豫許久,還是將下午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
徐玉龍聽到前麵時,臉色就變得凝重起來,等到他聽見田宏財被活煮、容姝被高正推出去後,先是心生寒意,後又勃然大怒。
他當場丟下兔子,衝到了高正的麵前,雙手揪住了他的衣領怒吼。
“高正!有你這麼做事嗎?”
“田宏財是他自己作死,我就不說了!但你自己惹的事,為什麼要將容姝推出去?”
“這個村子這麼古怪,她會遭遇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
高正早就預料到這個場景,任由徐玉龍揪住自己的衣領,也不還手,就這麼冷冷地看著他。
“要是我不這麼做,現在被煮在鍋裡的人,除了田宏財,還有我。”
“她至少不會死,不是嗎?”
徐玉龍更氣憤了,一拳打在他的臉上:“混蛋!這是你惹出來的事,你怎麼能推到她的身上!”
高正的腦袋被打偏,嘴角裂開一個小小的口子,絲縷血跡流了出來。
他擦了擦嘴角,冷笑著推開了徐玉龍。
“不然呢?”
“換做是你,你就不會把丁樂瑤推出去,來保全自己?”
“她們隻需要付出一點兒微不足道的代價,我們會死!”
他握緊拳頭,重重地懟了懟徐玉龍的胸膛。
“清醒點吧,這裡不是什麼現代社會,是沒有開化的野蠻村落,收起你的道德和正義,這樣才能活下去。”
憤怒促使徐玉龍的胸膛激烈地起伏著。
他根本沒想到自己隻是出去一趟尋找食物,回來後,隊伍就已經四分五裂。
高正顯然不會被輕易說服。
他有一句話說得很對,這裡是沒有開化沒有紀律的原始野蠻村落,沒有人會對他進行監管與懲罰。
哪怕容姝被他推出去,也沒人能替她伸張正義,更彆提報複了。
徐玉龍氣得雙眼通紅,扭頭就往外走。
丁樂瑤忐忑不安地看著他:“玉龍,你要去哪?”
“我去隔壁把容姝救回來。”
“嗬。”身後的高正再次冷笑,“隔壁的傻子有一米九,力氣比我們倆加起來還大,下午剛把田宏財揍得半死,你有什麼能耐能從他的手裡把人救出來?”
徐玉龍哽住,沒法反駁。
“你要是去送死,我也不會攔著你。但你最好想一想,我們最終的目的,還是要找到東西,活著從山裡出去。在其他事情上耽誤,隻會吃力不討好。”
這話還沒說服徐玉龍,反倒是先說服了丁樂瑤。
若是玉龍在那個傻子的手裡出了什麼意外,整個隊伍就隻剩下她和高正,他就再也沒有忌憚了......
“玉龍!”
丁樂瑤撲到徐玉龍的身後,雙手牢牢地抱住他的腰。
“彆去,求求你彆去了。”
徐玉龍捏緊拳頭:“樂瑤,你也要阻止我嗎?從頭到尾,容姝都是無辜的,她不應該遭受這些!”
“可我們都是無辜的啊!”
“我們隻想著找點食物填飽肚子而已,是村子裡的山民太刁惡!”
丁樂瑤淚流滿麵,緊緊地抱住他:“高正說得對,容姝至少能活下來,她不會死。”
“你怎麼就能這麼肯定?”徐玉龍深吸一口氣,“隔壁那個傻子差點打死田宏財,難道就不會動手打她嗎!”
丁樂瑤此刻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她隻想讓徐玉龍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