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容姝肯定能活下來,她在這裡遭受的一切,隻有我們幾個知道。等出了村子,再也沒有其他人知道山裡發生的事,她還能回到北市好好生活.......”
徐玉龍的心神正在激烈地震蕩,他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丁樂瑤,更不知道自己現在過去,會不會已經太晚了。
眼見著他還不肯放棄,丁樂瑤下了最後一劑重藥。
“玉龍,你難道不想拿到那個東西,一起順利地離開這裡嗎?”
“等回去,回去你就可以創立自己的公司,擺脫現在的崗位單乾。而我、我也一直都喜歡你,我們可以談戀愛,再結婚生孩子。”
“我們可以在北市買房買車,把孩子送去最好的學校,我爸媽就在北市,他們還能幫我們帶孩子,你一直以來的夢想近在眼前,難道不是嗎?”
夢想。
徐玉龍停下了。
他的夢想是在北市站穩腳跟,成為一個人上人。
這也是他們這群人組隊來安嶺探險的初衷。
但五個人裡,隻有容姝沒有這個奢求,她是為了他才來的。
結果最無辜的人,變成了最先被推出去的人。
徐玉龍的眼眶微紅。
他一直都知道容姝喜歡自己,她表現得那麼明顯,可他卻沒法回應,隻能當做不知道。
“玉龍。”丁樂瑤繞到了他的身前,雙手捧住他的臉,“彆想了,村裡的人我們誰也惹不起,你去救她,要麵對的不止是一個傻子,還有一群野蠻的山民。”
“他們很可能把我們也丟進鍋裡煮熟,田宏財的下場就是我們的前車之鑒。”
徐玉龍的拳頭捏緊又鬆開,挺直的脊梁在某個瞬間突然塌了下去。
他甩開丁樂瑤的手,轉身蹲到了廢棄土屋的牆角。
哪怕腸胃已經餓到抽搐,但他此時此刻根本不願意管那隻好不容易帶回來的野兔。
三人占據著不同的角落,不約而同地陷入沉寂。
直到隔壁院子裡傳來隱隱約約的哭聲。
是容姝的聲音!
徐玉龍猛地抬起頭,貼近牆麵想要聽清隔壁到底發生了什麼。
難道是那個傻子在虐待她?
“......不要,不要咬!”
一聲似嬌似罵的啼哭聲響起,緊接著就是好幾聲難耐的哭音,仿佛被摁著做了什麼無法承受的事情。
“色狼!”
這兩個字隔著牆壁,清清楚楚地傳了過來。
聲音的主人好像沒有受到什麼實質的虐待,至少她的哭喊並不淒慘,隻是偶爾有些痛苦,帶著歡愉的痛苦。
在場都是成年人,光聽聲音就明白隔壁到底發生了什麼。
幾人的神情都有些複雜。
好消息是,那個傻子並沒有虐待容姝;
壞消息是,容姝確實被一個山村壯漢占了便宜。
丁樂瑤不願意聽這些,太容易產生愧疚與虧欠,她很快就堵住自己的耳朵躲進了睡袋裡。
唯獨兩個大男人還待在牆角。
隔壁的哭音還在斷斷續續響起。
容姝的相貌長得極好,身材也讓人挪不開眼,但她平時太少開口,若不是美貌加持,存在感恐怕為零。
也就沒人發現,她的聲音也如此地動聽。
像是一隻穿著絲襪的貓爪,有一搭沒一搭地撓著旁聽人的心臟。
似哀似怨,似歡似愉,期間還混雜著幾聲羞惱的怒罵。
徐玉龍的額間生出了熱汗,身體十分緊繃,連喉嚨也突然變得乾渴。
他從來沒有聽到過容姝的這一麵。
她大多數時間都是低調木訥的,一雙狐狸眼偶爾小心翼翼地探過來,也會很快就飛走。
徐玉龍單單知道她長得美、身材好,但也就隻有這些了。
倒是進山的這一路,從那匹餓狼出現後,他才漸漸地將視線落到了她的身上。
徐玉龍狼狽地扭頭,看見高正站起身。
“你要乾什麼?”
剛開口,他就被自己沙啞的嗓音嚇到了。
高正走路的姿勢不太正常,語氣倒是十分平靜:“撒尿。”
說完,他垂眼瞥了徐玉龍一眼,突然扯了扯嘴角,意有所指道:“偽君子。”
徐玉龍僵住。
他眼睜睜地看著高正離開土屋,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外,才苦笑一聲。
沒罵錯。
徐玉龍將腦袋抵在牆麵,低頭看向身下。
他的確是個偽君子。
若真是君子,此刻要麼衝去隔壁救下容姝,要麼避開這個令人愧疚的場麵。
但他哪一個都沒選。
哪怕熱汗順著鬢角滾落,砸在腳麵上,徐玉龍的腳步也沒有挪動分毫。